第449章 不會離開我
第449章不會離開我
在另一邊,與沈悅瑾二人同來的門派瘋了一般四處尋找他們二人。
「真是奇怪,這人走的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一人惱火的大聲道。原來,他們並沒有遇見詭異的事情,要說的話也只有一件,那便是沈悅瑾與宮鯉二人的突然失蹤。
「這海宮古怪,會不會是二人因為是第二次前來,惹怒了海宮的守護神,因此抹去了二人的存在?」有人猜測。
眾人打了個寒顫,紛紛指責他烏鴉嘴,並催促道:「好了,快找吧!這裡陰森恐怖的,找到之後,還是儘快離開吧。」
沈悅瑾並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她拉著宮鯉躲入一片僻靜的山洞,前面是濃密的枝葉,不易被人發現。將他放下沒多久,他的身體便抽搐的更加厲害,而身上詭異的花紋也越加清晰。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身體幾乎蜷縮成一團,可是沈悅瑾依舊沒有辦法將他喚醒,只能無助的呆在一旁,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突然,宮鯉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沈悅瑾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側耳傾聽,果然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
她悄悄的扒著樹葉往外看,見到三三兩兩個人東張西望,但似乎並沒有發現這裡。就在這時,突然一人以劍迅猛的挑起綠葉,沈悅瑾的心臟差點漏掉一拍,連忙拉著宮鯉往裡面躲了躲,沒有被對方看見。
而他們搜索無果,也就離開了。沈悅瑾鬆了一口氣,懷中的人突然劇烈的震顫起來,她連忙按住他。而他也沒有再亂動,面部也鬆懈下來,像是睡著了一般。就在她靠近觀察的時候,他的忽然顫動兩下,猛地睜開眼睛,在看見沈悅瑾之後,露出一抹邪氣的微笑。
背後猛地一涼,沈悅瑾總覺得他身上多了幾分怪異,可是仔細看時,發現他和以往又沒有什麼區別了。
「難道是我多心了?」她將這個感覺暫時放在心裡,小心翼翼的檢查著他的全身,發現除了身上詭異的花紋之外,並沒有其他傷勢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絲恐懼。
她隱隱感覺到,宮鯉周身的氣質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許是注意到她的不安,宮鯉靠近了她一些,溫和的問:「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她支支吾吾的應對:「沒有,我只是擔心你出什麼問題。你剛昏迷了好久,怎麼叫你都叫不醒你。」
若是以往,宮鯉靠近她會令她感覺到開心,可是這一次,卻只讓她感到心中寒意,這種感覺在她的心中持續了許久才漸漸消退。
「我昏迷了多久?」他問。
沈悅瑾道:「沒多久。」
他又問:「剛剛是清談會那些正道的人嗎?」
沈悅瑾沒有說話,困惑的看著他。
宮鯉明白她在奇怪什麼,於是微笑著解釋道:「我剛剛在戰勝心魔的那一刻,好像聽見了他們的聲音,看來是我的錯覺。我們分開了這麼久,他們肯定是急壞了,我們快去找他們吧。」
說著,不等沈悅瑾回答,便直接拉著她的手走出山洞。
心中的疑惑更添一分,沈悅瑾總覺得醒來之後的宮鯉有一些奇怪,因此她決定暫時不和他去尋找正道的人。
可是,天不如人願,她越是不想來什麼,便越是來什麼。剛走沒多久,迎面便碰上幾個正道的人。
宮鯉見到他們之後顯得很興奮,立刻走上去與他們打招呼,並主動向他們做出解釋。幾個正道的人警惕的看著他,又看了眼滿目擔憂的沈悅瑾,神色有幾分迷茫。
他們是清談會的人,但不是和他們一起約定著來的人。沈悅瑾與宮鯉二人他們都認識,也會對宮鯉的悲慘遭遇動惻隱之心,因此,他們圍著商量片刻,雖然覺得他們的行蹤詭異,但還是決定接納他們。
一行人繼續往深處前行,果然找到了宮鯉口中說的魔道畫像。幾位正道之人的心情頓時變得激動起來,連忙加快腳步,毫無疑慮的走進屋子裡,立刻開始認認真真的研究這副有關於魔道的畫像。
可就在這時,宮鯉突然詭異一笑,拉著沈悅瑾跑了出去,並關上了石壁大門。
「宮鯉,你做什麼!」幾名正道之人臉色驟變,立刻撲向宮鯉,可是石門落下的速度極快,他們未來得及逃脫便被關在裡面。
沈悅瑾也被嚇了一跳,微微愣神之後立刻甩開他的手,大聲道:「宮鯉,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轉身就要往回沖,卻被宮鯉用力的拉住。
「你做什麼!」沈悅瑾瞪著他,大吼,「那可是幾條無辜的人命啊!」
「不許去。」宮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以一種十分強硬的語氣命令她。
沈悅瑾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輕聲道:「宮鯉,你真的是瘋了。」
她用力的掙扎,可是對方的力氣很大,她白皙的手腕很快便紅了起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抓住她手腕的手微微一顫,力度鬆了許多。於是她趁著這個機會用力甩手,可是手腕再一次被他牢牢地抓住。
這一次,無論她如何用力的掙扎,宮鯉都沒有再對她起惻隱之心。
手腕紅到發紫,她憤怒的瞪著他,大喊:「宮鯉!你快放開我啊,你抓疼我了!」
宮鯉卻道:「放開你可以,但你不可以去救他們。」
「為什麼,宮鯉,你怎麼了,你這樣做他們是會死的啊,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沈悅瑾的聲音一點點涼了下來,她想聽到宮鯉的否認,可聽到的卻是他帶著一絲冰冷的回話。
「不過是幾個正道人,死了便是死了。」
「宮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沈悅瑾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冰封住了,寒氣入骨。
宮鯉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用更大的力氣抓住了他的手腕,任她如何掙扎都不讓她靠近石門一步。
那一刻,沈悅瑾感覺他彷彿又回到了初醒時的樣子,周身氛圍變得十分古怪,絲絲詭異一閃即逝。
二人對峙著,誰也不肯退讓。
「救命!有沒有人啊!」
「是祁飄?」
耳邊突然傳來祁飄的呼救聲,沈悅瑾心中倍感焦急,想要尋著聲音找過去。誰知剛側過身,脖子上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捂著脖子,不敢相信的看向打擊她脖子的罪魁禍首。
眼前的景象變得無比模糊,迅速陷入黑暗。
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有一個木板拖著自己搖晃,有事很輕柔,有時則很劇烈。突然,木板好像撞擊到了什麼,突然產生巨大的搖晃,撞得她後背發疼。
神志逐漸清晰,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一片叢林崎嶇路,而她正躺在一個破舊的馬車上。周圍的景象十分模糊,她好像從未見過這裡。
「你醒了?」宮鯉像往常一樣溫柔的與她打招呼。
她欲言又止,將目光轉移開。
「哎,你是在怪我嗎?」宮鯉溫柔的嘆了一口氣,竟惹得她有三分心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了父親的線索,只要到了虛無法地,我們就可以找到我的父親了。」
「虛無法地?」沈悅瑾注意到,在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便顯得格外興奮,於是她試探道,「宮鯉,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魔道。他們真的好厲害,只要是我想要的,他們都能帶給我。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我想也許是真的吧。魔道存在那麼多年,那麼多正道之人想要消滅他們,可是到了現在,正道之人換了無數個,可他們依舊屹立不倒,我想,這應該就是因為強大吧。其實我認為,魔道的一些宗旨挺對的,我們想要東西,就要有足夠的實力。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實力才是一切不是嗎?還有……」
他好像還是以前的那個他,但又不像是。他對魔道的理解全部改變了,所有的厭惡都變成了讚賞。不僅如此,當提起魔道的時候,他便來了興趣,聊得津津有道。
沈悅瑾的心中有些發寒,但是她面上什麼也沒有露出來。等到他說的口渴的時候,她安靜的遞上一杯水,問:「對了宮鯉,你還記得我們的曾經嗎?警惕、擔憂、防備,又被彼此吸引。」
宮鯉道:「都怪我們那時候的實力還不夠強大,若我們能夠一念之間粉碎天地,那我們之間就不會耽擱那麼久了。」
沈悅瑾趁機問:「比如呢?你可以從我們的相處中找出幾件事來說嗎?」
「當然可以呀。」宮鯉好像又被挑起了興趣,把與沈悅瑾相遇之後的每一件事幾乎都說了一遍,而且全部都有了與從前不同的見解。那些一直停留在她心中的美好回憶,突然便成了欺負挨打的悲慘經歷。她計算了一下,從開口到結束,宮鯉說的最多的一個字便是殺,接著便是打。那些沉睡在最深處的陰暗彷彿被人喚醒,浮現在表面上。
「也不知道祁飄他們怎麼樣了。」這一路上,她不斷的想要向外界傳達祁飄等人被困的消息,可是荒郊野嶺,而宮鯉又把她看得很嚴,根本沒有機會。
馬車顛簸的在路上行駛,宮鯉怕她難受,於是脫了上衣疊起來給她當坐墊。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們才停止趕路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休息。沈悅瑾環顧一周,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樹木藤蔓,他們現在完全是處在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
風從樹枝間穿過,發出陰冷的嚎叫,偶爾會有飛鳥路過,發出一聲詭異的鳴叫。她將身子蜷縮起來,將頭埋進膝蓋之間。宮鯉注意到之後,立刻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不要怕,我會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他摟得特別緊,不停的安慰沈悅瑾並為她取暖,無微不至的照料讓她有一瞬間以為他恢復了。她輕聲道:「宮鯉,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們到河邊玩,我抓到一條特別大的魚,可是你讓我把它放了,說萬物有靈,我當時氣死了,結果一個月後,我們再到河邊,便見到它帶著它的孩子們一起蹭我們的腳。」
宮鯉失笑,不忍心告訴她那只是巧合,並不是曾經的那條魚。沈悅瑾不在意,繼續一點一點的細數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希望這些回憶能夠喚回宮鯉心中的善良。令她開心的是,宮鯉自始至終都沒有呈現出不耐煩的模樣,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著,有時也會接上一兩句。
她以為自己成功了,於是捧著他的臉輕聲道:「所以,我們回去吧好不好?繼續划船捉魚採蓮蓬。」
宮鯉的身子一僵,笑道:「好,等我找到父親之後,我們就回去,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們馬上就要到達虛無法地了,到了那裡之後,我將獲得力量與權利。到那時,誰也不能夠再傷害我們,誰也不能把你們從我的手中奪走。」
「是嗎?」沈悅瑾的眸子逐漸暗淡下來。她本以為宮鯉真的在自己的喚醒中得到蘇醒,可現在才發現,那只是他平復自己的權宜之計。許是她失落的模樣讓宮鯉感覺到了害怕,因此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緊張擔憂的盯著她,問:「悅瑾,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你那麼愛我,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你離開了,我怎麼辦……」
他忽然捂住耳朵,十分無助。沈悅瑾想起那日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心中一陣刺痛,難過又無奈的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好,我不走。你不要再難過了。」
「真的嗎?」他突然用力的把她擁入懷中,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沈悅瑾微微猶豫,回抱住他。
儘管他現在被心魔牽引,變得十分詭異與可怕,但是他始終是那個陪伴沈悅瑾許久的人,也是她無法割捨的人。
緊緊抱著她的雙臂忽然放鬆,她聽到宮鯉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似乎是與什麼掙扎了許久。而後便聽見他在自己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父親的下落,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我不管這虛無法地將會如何兇險,我都要去闖一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