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導自演的暗戀小夜曲(1)

第8章自導自演的暗戀小夜曲(1)

如果暗戀是一首詩，那它一定填滿悲傷的辭藻。

如果暗戀是一首歌，那它一定充滿眼淚的味道。

屬於我的暗戀，是一首悲傷小夜曲。

如果把時間比成糖，那麼剛開始遇見姜藝翔的時候，就是一顆薄荷糖，淡淡的，涼涼的，讓我被憂鬱佔領的心裡，吹起一陣清涼的風。而現在，屬於他對我的冷戰時期，就像是一顆爆炸糖，隨著他每一次的冷漠，都帶來一場血肉模糊的爆炸。

這是姜藝翔徹底不理我的第三天……這三天里，我去過戲劇社一次。可那一次，因為戲劇社在忙著招新，所以我基本沒有幫上什麼忙。姜藝翔倒是一次都沒有去過，真不知道他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加入了這樣一個社團。

或許他記得，只是不想見到我吧……想到這裡，我有些難過地嘆了一口氣。

早上因為頭暈，我跟老師請了半天假，到了中午，整個人恢復活力之後，我就穿著爸爸給我買的新裙子趕到了學校。

可我剛走進教室，就迎來了同學們的嘲笑。

其中最過分、最囂張的就是蘇麗雅。

蘇麗雅昂著頭，像一隻驕傲的天鵝一般，帶著鄙夷的表情慢慢地走近我。

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她輕蔑地笑著，上下打量起我來，隨後用難聽的語氣說道：「貞子小姐也有新衣服穿呢！」

聽到蘇麗雅的話，我低下了頭，因為我不想跟她有什麼衝突。

見我沒有回應，她慢慢靠近我，用更加難聽的語氣說道：「之前因為姜藝翔跟你很要好的樣子，我一直不想跟你起什麼正面衝突。可這些天，你也看到了，他對你的好奇已經完全用光了，所以我想告訴你……以後不要跟姜藝翔有任何瓜葛，他可是我喜歡的人！」

蘇麗雅也喜歡姜藝翔？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蘇麗雅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滿是鬥志和憤怒，看得出來，她不只是說說而已。

「所以，識相的話就乖乖退出，不要纏著姜藝翔，聽明白了嗎？」

不容拒絕的語氣，惡狠狠的態度，所有這一切都讓我討厭……為什麼要讓我退出？

喜歡誰是一個人的自由不是嗎？怎麼能說退出就退出呢？

如果能夠這麼輕易地放棄，那還是喜歡嗎？

想到這裡，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回答道：「不行，我不會退出。」

聽見我的話，在場的人明顯都愣了一下，就連氣焰囂張的蘇麗雅也半天沒有說話。

被他人欺負卻從未反擊過的我，今天如此強硬，這一下該讓大家看到我的決心了吧……這樣想著，我突然為自己剛剛的勇敢感到驕傲。

「呵呵……」半晌之後，蘇麗雅又揚起那輕蔑的笑。

其他同學也在蘇麗雅的帶領下，哈哈大笑起來。

在大片的嘲笑聲中，我看到姜藝翔背著書包從後門走了進來。他的視線一直看著前方，絲毫沒有被我們這邊的紛擾吸引。

見到姜藝翔出現，蘇麗雅先是捂住嘴巴收了聲，再看到姜藝翔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之後，她歪了歪嘴，勝利地笑了。

「你看，他現在不幫你了，都懶得看你了。」蘇麗雅靠近我的耳邊，輕輕留下這麼一句話。

不知道是蘇麗雅的話刺傷了我的心，還是姜藝翔的冷漠刺傷了我的心，在這一刻，我感覺異常孤單無助。

見到我失落的樣子，蘇麗雅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貞子小姐穿起來最好看的衣服，就是白色大褂，穿什麼藍色小裙子啊，穿了也不會變成可愛的小公主嘛！大家說對不對？」

「對啊，對啊，永遠都不會變成小公主嘛！」

「不管穿成什麼樣子，也掩蓋不了她很恐怖的事實啊！」

蘇麗雅剛剛說完，圍觀的其他同學便一陣陣地附和。

在附和聲中，我用餘光偷偷瞟了一眼姜藝翔——他認真地看著課本，絲毫沒有因為這邊的喧鬧分心。

「誰說拉拉穿藍色裙子不好看啊？」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讓附和聲頓時消失。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邊。

站在門外的沐雲軒穿著藍色條紋襯衫、灰色格子英倫風格的褲子，帶著一臉溫暖的笑，朝我慢慢走近。

他怎麼會來找我？

我正滿心疑問，沐雲軒就走到了我的身邊。

「拉拉，今天下午有空嗎？魏南音讓我轉告你，下午去戲劇社幫忙。」沐雲軒如陽光一般燦爛地笑著，溫柔地說道。

看著這樣的沐雲軒，我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見我點頭答應，沐雲軒抬起手腕看了看錶：「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我帶你去買點吃的吧。」

我還沒有來得及答應，沐雲軒就拉著我的手，朝著教室外走去。

一路上，沐雲軒都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我手腕的力量一點點地加大。

走到教學樓雜物房附近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甩了甩手，喊了一聲：

「疼。」

聽見我喊疼，沐雲軒立即鬆開手，停了下了來。

我揉了揉生疼的手腕，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沐雲軒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著急地把我帶出教室呢？

難不成他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卻發現他正慢慢地靠近我，他的眼睛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意味，臉上似乎還有微微的怒氣。

我剛剛的舉動惹他生氣了？

想到這裡，我趕忙低下頭：「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剛剛……」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的話還沒說完，沐雲軒就打斷了我。

我有些疑惑地抬起頭。

不要我說對不起？

那我要說什麼他才不會生氣呢？

「你總是這麼容易被人欺負嗎？」

「嗯？」沐雲軒的話讓我更加疑惑。

「就算被人叫貞子也不在乎，也不會感到生氣，被人欺負了，也總是默默忍受……這是真實的你嗎？」沐雲軒擰著眉頭的樣子，讓此刻的氣氛更加凝重。

之前如同陽光一般燦爛溫暖的他，突然變得這樣嚴肅，讓我有些不習慣。

我一邊消化著那一大段話，一邊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他。

「你要學會對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說不，不能因為總想要別人接受你，就無條件接受一切的委屈，知道嗎？」

看到我不出聲，沐雲軒又變回了那個溫柔大哥哥的樣子。

我知道沐雲軒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可一個人的性格哪裡有那麼容易改變……被欺負，被嘲笑，似乎已經成為我的習慣了……這些雖然會讓我覺得有些憂傷，卻不足以打倒我，只會讓我想要變得更好，以此贏得大家的認同。

「嗯，我知道了。」我看著沐雲軒，堅定地點了點頭。

「慢慢變得強大起來吧……」說著，沐雲軒重新展露出一抹微笑，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戲謔地說，「難不成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也會因為想要別人接受自己，選擇退出啊？」

「絕對不會。」我堅定地說。

沐雲軒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讚賞地笑了。

雖然我習慣了被人欺負，被人嘲笑，但在喜歡一個人這件事情上，我是絕對不會退讓半步的。

就像姜藝翔……姜藝翔又是一整天沒有理我。

早上沐雲軒來找過我之後，班上的同學對我的議論減少了一些，蘇麗雅也因為關注著姜藝翔，忽略了我。

放學鈴聲剛剛響起，我就背起書包，朝戲劇社走去。

「拉拉，你來啦！」剛走進戲劇社，關浩就跟我打招呼。

我對關浩笑了笑，環顧了一下四周。

魏南音正在跟新進的社員說些什麼，沐雲軒則站在一堆桌子椅子前，仔細地研究著什麼。

「我們在準備幾天之後要表演的新劇，喏，那些招來的新人正在聽魏南音的安排。」關浩走到我身邊，開始給我解釋。

「我能幫點什麼嗎？」看到大家都很忙碌，我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你可以幫忙干點雜事啊，搬搬桌子、搬搬凳子、跑跑腿什麼的。」關浩指了指有些雜亂的道具。

「好的。」我點點頭答應，便捲起袖子準備幹活。

「拉拉，別聽他的。」正在這時候，沐雲軒帶著溫暖的笑容朝我們走了過來。

關浩吐了吐舌頭，有些不情願地轉開腦袋。

「這些活是他的任務，你幹嗎幫他做？」沐雲軒手裡拿著一張寫滿字的A4紙，語氣里有些責備的意味。

「哎呀，拉拉想要幫忙，我就讓她幫啊！況且，我覺得我的職責不在這些粗活上。」關浩一邊說，一邊有些憤憤地撇了撇嘴。

「那你的職責是什麼？」沐雲軒有些疑惑地問。

「裝可愛啊……」說著，關浩做了一個嘟嘴的可愛表情。

我和沐雲軒對視一眼，腦袋頂上默默地滑下一排黑線。

真是一個極度自戀的傢伙啊……「去弄幾個屏風過來。」沐雲軒還是毫不留情地安排裝可愛的關浩幹活。

關浩有些不情願地轉身離開。

現在，就剩下我和沐雲軒站在原地。

早上他跟我說了那一番話之後，我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是近了一些，還是尷尬了一些……「早上忘記跟你說了，不好意思，把你的手弄疼了。」沐雲軒指了指我的手腕。

我趕忙搖了搖頭：「沒有，一點都不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對你說了那麼多，可能你給我的感覺很像妹妹，所以不想你被別人欺負吧……我小時候總想要一個妹妹，可家裡面只有我一個小孩，有時候也挺孤單的……所以，看到女生被欺負，我總會不自覺地想要保護……」說著，沐雲軒輕輕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看著面前溫柔的沐雲軒，我忍住撲上去蹭一蹭、叫聲哥哥的衝動，沖他傻傻地笑了笑。

沐雲軒看到我笑，嘴角也隨之浮現出一抹微笑。

唉……要是我真有這樣一個哥哥，那該有多幸福啊……「喂，你在跟我們家拉拉說說笑笑什麼呢？」我正傻笑則，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隨後一股淡淡的梔子花清香就鑽入我的鼻子。

我跟沐雲軒不約而同地看向正露出狡黠微笑的魏南音。

「拉拉什麼時候變成你們家的啦？」沐雲軒笑了笑。

魏南音沖我眨巴眨巴眼睛：「我們可是有小秘密的，對吧？」說著，他還不忘一臉狡詐地挑了挑眉毛。

聽他這麼說，我紅著臉低下了頭。

「好啦，不要臉紅了，你就跟林夢夢一起負責這次新話劇的服裝吧。」魏南音朝著新社員那邊喊道，「林夢夢，過來。」

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著背帶褲、長相清新可愛的女生踏著歡快的步子，走了過來。

「社長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這位是武拉拉，你們倆一起負責這次新話劇的服裝。」魏南音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林夢夢說。

林夢夢眼睛里突然發出驚喜的光，她一邊上下打量我，一邊用興奮的語氣說道：「哇！你的頭髮真好看！我也一直想要留這麼長的頭髮呢！你好，我叫林夢夢，請多多指教。」

這是第一次有女生誇我，還對我這麼熱情……幸福一下子來得太快，我感覺自己有些眩暈了。

平靜了幾秒之後，我禮貌地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武拉拉，很開心認識你！」

「我知道服裝有哪些地方可以借，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林夢夢拉起我的手，就朝著外面走。

一路上林夢夢都在說自己對話劇的看法。她告訴我，她是話劇的忠實愛好者，看過的話劇不下百部了。

「哇，原來你這麼厲害！難怪你會加入戲劇社！」聽林夢夢說完自己對戲劇的熱愛之後，我忍不住感嘆道。

我的話音剛落，林夢夢的臉上就浮現一絲潮紅，她先是不再蹦蹦跳跳地走路，改為一點點的小碎步，隨後又有些害羞地一直捏著自己的衣角。

看到她這樣子，我忍不住詢問道：「難道你進入戲劇社，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林夢夢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

「是什麼原因呢？」她越是反常，我就越是好奇。

「因為話劇社裡面有我喜歡的人。」說完，林夢夢的臉已經直接紅到了耳根。

看著她，我的好奇程度已經達到了頂峰。

林夢夢喜歡話劇社裡的人？

難不成是魏南音？

或者是沐雲軒？

應該不會是關浩吧？

「你喜歡的是誰呢？」雖然覺得這樣直接詢問有些不禮貌，但我還是沒有忍住。

「沐雲軒。」輕輕的三個字從林夢夢的唇間飛出。

「呀！真是他！」我不由得感嘆道。

「怎麼？難不成你看出我喜歡他了？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看到我的反應，林夢夢感覺到有些不安。

「沒有，我只是感覺，話劇社最值得喜歡的男生就是沐雲軒了！」回想著剛剛沐雲軒溫柔的舉動，我感嘆道。

「是啊！我的眼光很不錯吧？」看我肯定了她的眼光，林夢夢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我，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不把我當朋友嗎？」林夢夢停下腳步，佯裝生氣地說道。

朋友？

她剛剛說……我是她的朋友嗎？

我獃獃地愣在原地，震驚得無法做出反應。

「喂，你怎麼了？」林夢夢搖了搖我的手，有些疑惑地問。

我緩了緩神，有些感動：「不好意思，以前從來沒有人說是我的朋友。」

「不會吧？我感覺你挺可愛的，怎麼沒有人跟你當朋友呢？」林夢夢上下打量著我，眼睛里寫滿了不解。

「因為我頭髮很長，所以大家覺得我很恐怖，都叫我貞子小姐，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

是啊，我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似乎已經忘記了有朋友是怎樣的一種感「因為我頭髮很長，所以大家覺得我很恐怖，都叫我貞子小姐，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

是啊，我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似乎已經忘記了有朋友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你就是貞子小姐啊？」林夢夢先是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露出微笑，拉著我的手說，「我覺得你比傳說中的好多了，一點都不恐怖，而且很可愛！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