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無論再害怕，終究是要產生碰撞的

星期天的自習，照常一樣的流程，只不過23班多出了幾個「嘉賓」，上課鈴剛剛打響，趙華楊清明和校長紛紛走入教室，坐在了離講台僅有一桌之隔的第一排，作為此次惡性事故的報告會，受到了學校的高度重視，準備好后，張彭轉過頭看了看不知何時坐到了最後一排的楊磊斌，兩人互相點了點頭隨後張彭從容的走上了講台，「首先，我要對此次惡性事故表示深深的惋惜和同情....」校長皺著眉頭，打斷了張彭的講話「這些虛頭巴腦的可以跳過，直接進入正題」不得不說這兩個人挺有意思的，冷嘲熱諷的竟然第一句話就戳到了校方萬事過於注重外表形式的痛處趙華如此想著嘴上不由得略過一絲笑容，「我想請問在座的各位，你們鎖定我是嫌疑人的過程是什麼樣子的？」上來就被搞了個下馬威的校長此時正怒火中燒，陰沉的問道「這和案子有關係嗎？」「如果有呢？」張彭不甘示弱的回答到，校長哼了一聲，碰了碰楊清明示意由他來講，楊清明清了清嗓子「我在這裡教書也已經10年了，所以我們不會無緣無故的來誣陷你，只不過就像趙老師所說，案發動機成立，案發時間你的不在場證明也成立「」所以也就是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只不過是能自圓其說的邏輯，我就被打入死牢了」，校長再次接過話說道「難不成，我們沒給你時間和線索去洗刷罪名？」「那麼，有時間有線索卻直接把鍋甩到我頭上的理由又是什麼？」「我沒法和你這種人交流，別廢話了，犯人呢？」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的張彭，並未表現出過多的失望，他撓了撓頭，隨後抬看向了校長，眼神里儘是悲涼和陰冷，「人們總是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邏輯是個好東西，可是，在謎底沒有揭曉前」張彭一聲冷笑，嚇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切都可以定義為，自欺欺人罷了」校長站了起來「你亂七八糟的在說什麼？」只見張彭舉起手一拳打在了開關上，整個教室陷入了壓抑的黑暗中「胡鬧！給我把燈打開」校長的怒火再也掩蓋不住了他怒吼道，隨著一個響指，燈又再次亮了起來，校長指著張彭質問道「你想表達什麼？」張彭再次摸向開關，來回波動著，燈卻未發生任何變化，「上課前，我麻煩電氣老師幫了我個小忙，這個開關，已經壞了，謝了」說罷對著后黑板旁的楊磊斌使了個眼神，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過頭看向了后楊磊斌，「很抱歉，我沒找到真兇，我願意無條件接受學校給出的任何處罰」校長怒目圓睜的看著張彭，沉默許久后給出了打掃旗台半年的處罰，隨後在學生們的歡呼聲中離開了教室，趙華臨走前來到張彭面前，問道「很自豪吧，可是以後要小心了，否則，會死得很慘的」說罷，跟在校長身後默默離開了，本以為班主任會以自己為驕傲的，卻反被「嗆」了一頓，張彭心裡又升起了對班主任的仇恨，楊磊斌走到張彭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時光猶如再次回到了那堂英語課後，獨自一人趴在走廊陽台上的楊磊斌，只覺身邊過來一個人「為什麼不解釋呢，或許你覺得他很過分，可是，那種情況下他一個老師，總不見得主動給你道歉吧，因為，那已經是他最後的自尊了」，張彭看向楊磊斌，發自內心的說道「謝謝」「我靠，你不是要哭了吧？沒那個氣質，你演什麼韓劇，洗洗睡吧」。看著楊磊斌遠去的背影，似乎這座燈火輝煌卻異常冰冷的城市，有了那麼一絲溫度。雨依然下著，楊磊斌和趙幼安兩人，撐著傘「艱難」的向前走著，猶如一部啞劇，兩人都通過東張西望來掩飾這尷尬的沉默，終於走到了趙幼安家的巷子口，楊磊斌率先開了口「離我家也不遠了，剩下的路，用跑的就行」說罷急忙鑽出了傘下，「要不然，你送我到家門口，然後你把傘拿去吧，我們各取所需，好嗎」初中時楊磊斌就已經聽聞，似乎她有幽閉恐懼症還是怎麼的，回家的巷子，總是要有人陪同，可轉念一想還是拒絕了，當他剛剛走出兩步時，趙幼安卻轉過身微笑著問道「那要我送你嗎」，看著眼前的傘，楊磊斌陷入了回憶，直到張彭慌慌張張的跑進宿舍，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台詞「急事，急事」楊磊斌眯著眼看著他「如果你再搞飛機，我就把你暗戀音樂老師的秘密上報上去」，張彭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呵呵呵呵，張彭啊張彭，如果我今天回去不搞死你，我就不姓帥」「為什麼，難道她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不應該幫回去嗎」抬著音箱的兩人，上氣不接下氣的斗著嘴「再說了，你根本也就不姓帥」「靠，你少說兩句，用點氣可以嗎？端平衡了我們都要少費勁點」終於，音箱落地了，兩人擦著汗，看向劉雯問道「這麼忽然要搬到這？」劉雯遞上兩瓶水「明天就是運動會了，不知道？」楊磊斌哦了一聲隨後看向了張彭「你----會打球了嗎？」一瓶水下肚，張彭擦了擦嘴，隨後轉向了楊磊斌「額呵。額呵，今天晚飯，我們到古城去吃怎麼樣啊，想吃什麼？德克士麥當勞還是色了木，再加一杯果麥的柃檬水，怎麼樣」楊磊斌哈哈笑著「好說，好說，大杯」。楊輝走進宿舍，李偉急忙從他的床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敷衍的去抹平皺褶「忘記了忘記了，哈哈」「沒事」嘴上說著沒事，可楊輝此時的心裡已經不爽到了極點，寢室的這幾個人，李偉，李宜年和領頭大哥程凱，基本上都是靠著關係進的室江高中，滿身的流氓氣息，雖說他們對楊輝總是客客氣氣的，可卻只是架在楊輝的家庭背景這一條件下，說罷，楊輝收拾起床單，準備拿去「去去味」，一旁的程凱卻一臉的不爽「怎麼了？都是一個寢室的，就這麼嫌棄？」楊輝轉過身看向程凱「或許你在班裡橫行慣了，都是，我可沒有忍你的能力，而且我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吧？不要坐我的床」眼看兩人劍拔弩張李偉急忙打著圓場「哎呀，多大點事呢，我的失誤，要不我幫你洗吧」楊輝微笑著搖了搖頭，走出了宿舍，而程凱卻還死死盯著宿舍大門，似乎是正在計劃著什麼，不一會劉濤提著兩個袋子走進了這裡「怎麼了，胖哥啊，1個小時了，你是想餓死我們嗎」「德克士，離得有點遠，而且，前兩天扭到腳了，走不快」程凱站了起來，拿出30塊錢遞給劉濤「親熱」的說道「腳疼啊，快去買瓶雲南白藥吧，可別留下病根，去吧去吧」說著，關上了門，「幹嘛對他這個態度啊」李偉不解的問道，卻被程凱往著頭上重重的敲了一下「30塊吃2個桶，還不知足？」說罷抱起一個桶爬上了自己的床。站在宿舍門口的劉濤，緊緊捏著拳頭，任憑手裡的錢被蹂躪成了一塊「抹布」，「嘿，劉濤」楊輝抬著盆從樓下走了上來「吃飯了嗎」劉濤極力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微笑著問道，楊輝看著劉濤的眼睛，那種眼神，無論怎麼克制也無法掩蓋散發出的悲哀和憤怒，而且楊輝早已知道程凱他們的所作所為，可畢竟劉濤也不是自己的同學，所以只能選擇無視，可此時的他莫名的鬼火，不知是對程凱等人做法的不爽，還是對劉濤懦弱的不爽「你又不是我們班的，為什麼總是被他們欺負呢？」「不是欺負，只是我想巴結他們..」劉濤極力辯解著「進來」不由分說，楊輝拉著劉濤的手走進了宿舍，隨後將盆直接甩到了地上「所以，你們搞他的理由就是因為他有錢？」程凱重重的合上漫畫跳到地上極其不耐煩的問道「你確實不用忍我，哪你覺得我們用忍你嗎？幹嘛，拍黑幫片啊，啊，還是純愛劇？你這麼富有正義感，不去一中，讀什麼室江高？」「有事叫我」說罷劉濤便轉身離開了，剩下楊輝像頭傻驢一樣站在原地，最讓他感覺到挫敗的不是程凱的話，而是自己被踩在腳下的真心，此時的他終於學會了一件事，這裡不再是初中那靠著一顆真心而生活的世界，可這種情況低頭的哪一方這輩子就都會被踩在腳下了「所以啊，這麼窩火的話，不如轉學算了，畢竟，每科10多20分的人，實在是找不到理由留下來，對吧？」說著一群宿管衝進寢室「幹什麼了？摔盆砸碗的」。因為高三的前輩開家長會，所以才有了這半天的休息時間，可剛剛的事攪得楊輝十分煩躁，獨自坐在樹蔭下發獃，忽然從側邊遞出一瓶水，楊輝轉過身只見劉濤正站在自己身後，「對不起」楊輝沒有伸手，劉濤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或許很難理解，但是，除了這樣，我別無他法了」「你到底有什麼毛病？」「我爸爸開了一家玉石店，每年盈利都不錯，都是因為程凱他爹，所以，無論他怎麼欺我壓我，我也不能還手」「他爹？稅務局的人？」劉濤搖了搖頭「青龍會老大」楊輝一臉不解「在他爹的壓迫下，這片上玉石店基本沒有，所以我們家才能賺到錢「楊輝接過劉濤的水，做人的不易，雖說楊輝是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可卻也能明白「從今天起，你必須非常小心」楊輝擺擺手「沒事，他拿我沒辦法的」「他是動不了你，可是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動你身邊的人，實在對不起，因為我才惹上他們」楊磊斌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卻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什麼？」「不就是不交朋友嘛，好好努力，讀書的時間都還嫌不夠呢，交什麼朋友？而且你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陰暗嗎，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該不會是被害妄想症吧」楊輝輕嘆了一口氣「就當是吧，但是就按我說的做，千萬不要受傷聽到了嗎」楊輝嚴肅且冷靜的口吻嚇得趙幼安只能乖乖點了點頭「你怎麼了？」楊輝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道「都是借口罷了，給自己見你所找的借口」趙幼安笑著用手搭住了楊輝的肩「受傷無所謂，你會在的，對吧？」楊輝「你幹嘛這樣無聲無息的跟我告白，怪難為情的」趙幼安正想收回自己的手，卻被楊輝拉住，並藉機將自己的手搭在了趙幼安身上兩人如此嬉鬧著，超市不遠處的程凱打開一罐可樂隨著「砰」的一聲，程凱臉上的笑容已經再也抑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