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守城之戰(1)

第88章 守城之戰(1)

第88章守城之戰(1)

在慕晴和北堂墨的協同合作下,皇宮和南嶽皇城終於算是安穩了。已經累得筋疲力盡的慕晴,卻在稍作休息后獨自來到了明陽殿。這時除了張太醫之外,其餘的太醫都已退下。慕晴稍微問了下北堂風的情況,在得知他因為喝下的藥量並不是很多,勉強算是撐住了后,才稍稍安了心。

進了大殿,慕晴看到了守在旁邊的柳惠蓉,見她已經疲憊的睡著,便緩步走過,找來了披風為柳惠蓉披上。月光灑在房中,寧謐而安靜。

柳惠蓉動了動身子,緩睜開眼眸,見到了蘇慕晴后,眼前頓時一亮。她剛要大喊,便被慕晴做手勢打斷,於是跟著慕晴悄悄出了殿門。

在外面,慕晴閉著眼眸聽著柳惠蓉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訴了她。慕晴一言不發,只是每聽到驚險的地方,心頭都會不由的揪痛。

「兩日後,我就要去退敵了。」慕晴忽然開口,使得柳惠蓉為之一驚,她有些無措,然後粗暴的抓著慕晴的雙臂大喊:「你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不是還有很多人……」

「我是女人,也是國策官。」慕晴微微苦笑了一下,然後上前輕輕擁住柳惠蓉的身子,「如果我死了,可不可以重回後宮,替我好好照顧皇上?」

柳惠蓉微怔,隨後一把推開了慕晴,憤憤的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要不是來找你,才不會回來這鬼地方,你竟然還叫我進後宮,我打你哦!」柳惠蓉說著,便揚起手,卻見慕晴故作無辜的看著她。柳惠蓉嘟著嘴,半響才拿下手長嘆一口氣。

從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她永遠也鬥不過蘇慕晴。

「後宮你還是自己進吧。我……」柳惠蓉頓了頓,然後輕咳兩聲說,「外面……還有人在等我。」

慕晴微怔,心頭忽然一暖,「原來是姑娘傾心了。」

柳惠蓉臉色浮紅,然後上前一步說:「今日我才知道,皇上究竟有多愛你。我真是傻了瘋了,當初才會想要和你爭……」柳惠蓉長嘆口氣說,「當年的那個蘇慕晴在宮裡的時候,我是記得的。我之所以能有機會受皇上面上的專寵,就是因為雖然皇上以為自己喜歡那個蘇慕晴,但是全後宮的人都知道,皇上滿心都在國政,連碰都沒碰過那時的她。就算是偶爾會加以關懷,但也只不過是懵懂的初識罷了。但是皇上對你完全不同,皇上會在想著你的時候,偷偷的笑開,也會偷偷的為你做許多事。那時的我只是不願承認,而現在想想,皇上好像從很久很久之前就愛上你了。所以……」她重新正視慕晴,雙手握住了慕晴的柔荑認真的說道,「皇上等的是你。不要說什麼替不替的,你要好好的回來,然後自己好好的愛皇上。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誠懇的求一個人,也是第一次這麼誠懇的想對你道一聲遲來的……」說到這裡,柳惠蓉退了一步緩緩跪地,她輕伏在地上說道,「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晴突然怔住,從未想過在柳惠蓉還會將這些陳年舊事放在心裡。她苦澀的笑了一聲,上前揉了揉她鬆軟的發,「嗯,我會回來。然後還要看看你挑中的男人。」

柳惠蓉一驚,滿臉紅暈,羞澀的看向他處。

「我聽張太醫說了,你為皇上爭取了機會倒掉了半杯毒酒,為此才能讓身體稍稍平穩些。我才要謝謝你。」

惠蓉抬頭,與慕晴對視,然後上前靜靜的伏在她的身邊,「蘇慕晴,如果你是男人,我想我會喜歡你。但是你是女人,所以我會盡我全力,幫你守護住你的男人。你是我這一生第一次遇到的強敵,也是第一次讓我嘗到一敗塗地的壞人,更是讓我體會到原來真心是這樣的朋友……活著回來,否則你就算下了葬,我也會把你挖出來。」

「哇,好狠。」慕晴失笑,而後重重的吸了口氣,「答應我,至少這幾天幫我守護好皇上。」

柳惠蓉自信的仰頭,學著慕晴平日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肩頭說:「放心吧。在我身上,也流著南嶽的血。最炙熱的,最忠義的血。現在,快去陪陪皇上吧。」

「嗯。」慕晴點頭,然後伸出手與柳惠蓉用力的手心相握,如同立定誓言。

月光依舊安靜,望著走去他處的柳惠蓉,慕晴眼神漸漸多了些溫柔。

她忘記告訴她,現在的柳惠蓉也是她心中重要的存在,有時候世上的機遇誰也無法猜透,昔日的宿敵,今日的摯友,誰也不知明天即將如何。

現在,還是去看看風吧,至少在她離開前,好好的與風說說話。

慕晴轉了身,再度進入殿中。

推開熟悉的大門,慕晴安靜的邁入殿中。總感覺在這曾經來過無數次的地方,此刻卻安靜的讓她感覺寂寞。

月光灑下,照耀在她冰藍的衣衫上,透了些冷韻,她長發輕飄,在身後靜靜擺動,如夢似幻。她深深吸氣,儘力將心中的沉痛忘卻。而後換了一副安靜的輕柔。

她漸漸向著床畔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覺是那樣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好像有一種滿溢的情感即將流露,每走一步,都好像被人劃去了心。

她很想就這樣抱著那個男人,好想聽著他的心跳入睡。但是她也好怕,好怕當她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再也睜不開眼,更害怕他就這樣從她面前消失不見。

停在床畔,慕晴深深凝望著面前的他,指尖躊躇著碰觸了他的臉龐,冰冷的溫度如針般狠狠刺入她的指尖,順著她的血液流露心間。

多久沒有看他的睡顏了?最後一次,好像是在她被禮祀打了板子的時候。

真的感覺那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一樣,遙遠到即使伸出手也無法觸及。

「風……」慕晴坐在了地上輕聲而喃,然後緩緩趴伏在了床邊,借著月光她凝望著他,再也不需要害怕任何事。

如果能讓時間停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幸福。過去的她總覺得這種陳詞濫調是小說里虛幻的話語,但是今日的她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這種極度的渴望。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指,冰冰涼涼的,她將臉龐湊近,像是在感受著他最後的溫度。

如果說對於她的前半生過的最為重要的意義,就是守住了大將的性命。對於她後半生最重要的意義,就是愛上這個男人,並為這個男人拼盡一生。

無人之時,慕晴雖未閉眼,卻有淡淡濕潤滑下,落在了他的指尖,濕潤了一片。

她從不輕易哭泣,但如果是今日的話,她不想再忍,她的脆弱與不舍,便是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

因為她隱隱有種預感,一旦離去,將再也回不來了。

兩日的時間,過的是極快的。在這兩日,慕晴除了部屬戰略和檢閱將士之外,剩下的所有時間都陪在北堂風身邊,他依然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知覺,太醫說他毒入心脾,若是沒有調配者的解藥,怕是再難痊癒,就算是勉強靠他們這些太醫維持下來,也不過是行屍走肉,再也不會有自己的情感和意識。

可是與那些太醫不同的是,慕晴卻始終保持著笑容,她堅信著北堂風會好轉,唯一不確信的,是自己是否還能見到。但是關於這點,蘇慕晴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在明陽殿守夜的時候,她偶爾會提起筆寫些東西,是關於來到這個世界后的所見所聞所感,她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學識都記錄在上。當然,還有對北堂風最深的情感。過去她總是因為自尊而否認,但是此刻她只想大聲的告訴這個男人,她究竟是多麼的愛他,愛入骨髓,愛如心扉。

在這同時,北堂墨也在積極調配著城裡一切的人手,快刀斬亂麻的處事,令城裡的治安及騷亂逐漸平息,慕晴每日聽著城裡人的傳報,都會不由的再度感嘆王爺的天賦。

之後不久,沈雲之也派人回信,說是戰略已經傳達給了左尋,確如當初他們所料的,左尋性子不易服從,但是在看過戰法,並聽聞是蘇慕晴傳來的信兒后,便馬上去做準備了。

總之,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她的後世也安排妥當。

眼下是最後的時光了,慕晴獨自一人靜坐在明陽殿的窗旁,月下獨酌,如和平盛世。這時李德喜進入,將一個錦盒拿給慕晴,說是皇上一直念念不忘,時常會拿來看的東西。慕晴打開,眼神頓時陷入了些許的痛徹。

是那個藍穗龍雕玉笛。

回想起當日離宮時的意氣用事,回想起她曾就那樣將北堂風割捨丟下,她的心不禁再度有些沉痛。

「娘娘離去的那段時間,皇上真的很痛苦。」李德喜開口,然後跪在地上,「皇上若是沒有娘娘,或許這一生當真只是行屍走肉。還請娘娘無論如何要活著回來。」

慕晴微怔,有些苦澀的笑了。她將手撫在李德喜的肩頭拍了拍,卻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這個承諾,她給不了,她只能盡自己所能的活下去,除此之外,她什麼也無法說。

「天,要亮了。」慕晴低喃,拿過玉笛,靜靜的摩挲,然後放在唇邊緩緩輕吹,一曲《離殤》,讓人心碎,更包含了她的千愁萬緒。

若她不在,此去經年,皇上是否還會想起曾有這樣一位女子在他心中停留過?

放下笛,慕晴緩緩來到了床邊。天色漸亮,將屋中灑下一片光明。慕晴溫柔的撫著北堂風的臉龐,然後將玉笛放在他的身邊。她傾下身,傾盡自己全部情感的吻了北堂風的唇,唇瓣離開的時候,微微有些顫抖。她為他撥開臉龐的髮絲,輕柔眉心因緊鎖而常留的痕迹,最後為他好好的蓋上被子。

「皇上,好好睡一覺吧。等醒來了,一切都會好的。」她輕柔的笑著,隨後轉身離去,就像是平日里要去上朝一樣,那麼平凡,那麼安靜。

殿門輕掩,一片又陷入沉寂。只是誰也不曾看到,北堂風指尖上的輕動,彷彿是要抓住什麼。更沒人能聽到,他口中蒼白的低喃:「不能去……不能去……」

就在南嶽積極備戰的時候,晉國大營卻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晚兒拿著值錢東西被帶到東方穆的大帳,她眼中充滿了希望,身上依舊擺著居高臨下的態度。她走近正在穿著戰服的東方穆身邊,然後將包袱里的東西往旁邊一放,說:「這是本宮給你帶的見面禮。別忘了你的承諾。」

東方穆動作微頓,然後笑著轉身捏起晚兒的下頜說:「承諾,什麼承諾?」

晚兒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慌,然後說道:「就是你說,如果我能讓皇上聽我的,讓你們得益,就算哪日我事迹敗露,你也會保我事後榮華富貴。」

東方穆笑了,然後挑眉說道:「是啊,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得益,所以這個承諾不算數。」

晚兒一怔,怒意叢生。她一把抓住了東方穆的手臂喊道:「可是我已經讓北堂風命懸一線了,如若不然,你們也不會找到機會攻打過來!這不是得益是什麼!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忘恩負義?」東方穆聽了這個詞笑的更開心,他一把將晚兒推開說道,「全天下最沒有資格說人忘恩負義的就是你。現在,孤王要出征了,你啊……」東方穆笑笑,俯視著地上的晚兒,「如果你想要犒勞我晉國三軍,孤王不反對,那樣,或許孤王會考慮考慮施捨你些錢財。」說罷,他便笑著離去。

待他離去,晚兒徹底怔在原處,一種莫名的扭曲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她開始混亂,開始捂著自己的頭,然後瘋狂的上前抱住自己帶來的財寶,在她的口中,一遍又一遍的瘋癲低喃著:「都是她……都是因為她……她擋我財路,讓我落魄至此……我絕不放棄,決不放棄……哈哈哈哈,哈哈……」

今日的天,有些陰沉。偶爾能聽到一些烏鴉的叫喊,應是有腐屍散落在四周。離近交界便是如此,時有征戰,但無人收回的將士,最終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東方穆坐在馬上,晃悠悠的向著前方逼近,順便欣賞著周圍糜爛的風景。行軍令風沙狂舞,馬蹄聲震懾天邊。雖然將這十萬大軍籌齊,是費了他一些功夫,但是既然已經備好,他便覺得萬事大吉了。

「王上,你看那邊來人了。」其中一個大將在東方穆耳畔說道。

東方穆用指尖推了推厚重的頭盔,然後眯著眼睛向前看去。

似是過了很久,當土色霧氣漸漸被風吹散的時候,忽然一個嬌小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東方穆微愣,晃了晃頭,在確定自己眼睛沒花后,他便又定睛看了幾眼。前方,一身白衣的纖細男子,正雙手環胸,獨自一人在邊界處晃。

東方穆皺眉,轉頭問向自己的大將,「這是什麼人?」

「王上,我軍探子從未在南嶽見過這麼一號軍士啊。而且……這未免也太瘦小了。」大將笑,不由的輕蔑的看了眼眼前的人。

「哈……讓孤王看,先滅了他再說。」東方穆說完,便揚起長劍,可剛要下旨,一旁的大將便攬住了道,「王上,且慢。」

「又如何啊?」東方穆似乎有些不耐煩。

「這個人很明顯是看見咱們了,但是他的神情卻處之泰然,難不得……前方有詐?」

「我們還是再看看。」大將軍道,而後又將視線轉投向了眼前的人。

而他們此刻如此警戒的白衣男子,正是獨自前來,連兵器都沒拿的蘇慕晴。

與他們不同,蘇慕晴倒是一臉悠哉,還在唇邊叼著一片落葉,偶爾咬動幾許,臉上充滿了輕蔑的神色。

正如她先前所說,只要這身衣服,她一個人,就足夠拖延他們的時間,讓東西兩線儘快攻略。她已經讓兩位將軍放出謠言,說是晉王已被擒,只要晉王能延遲前行的路,東西兩線便足以拿下。而後兩線回攻,晉王也便是瓮中之鱉。所以她所需要做的,只是拖延時間。

她以一敵十,本就是羊入虎口,硬拚絕不行,所以這一次,她與東方穆,比的就是心,玩的就是計。而對付東方穆,空城計最好,因為他這種人,通常「聰明反被聰明誤」。

「喂,你們是來踏青的嗎?過來,我領你們轉轉。」慕晴提高聲音,眼神多了些輕佻。

「王上,他是在引誘咱們過去呢。」大將說道,然後冷哼一聲,「這種伎倆我見多了,看來這是個新手。」

大將冷笑一聲,側眸對這東方穆道,「王上,我們決不能過去。」

「那怎麼辦?」東方穆一聽,有些急了,「不能去不能去,哪來的那麼多不能去啊!東西兩線都已經交戰了,孤王怎麼可能止步不前?!」

「不然,先問問這個人?」大將軍問道。

東方穆眯住眼,然後緩緩的點了頭,「姑且問問看。」

大將軍收了令,於是對著慕晴大喊,「小哥,我們是來找皇後娘娘的,不是來攻城的,別害怕。」

聽到大將軍問道晚兒,慕晴的眸子緩緩縮動,明確了晚兒的投敵叛國。

好一個皇後娘娘,真是讓她永不得「蘇慕晴」這個名字了!

慕晴緩緩扯唇,眼眸輕輕滑動了一下。姑且欲擒故縱試試,說不定能讓他們因疑而放慢腳步。只是這條欲擒故縱,得要他們先通過她故意放出的蛛絲馬跡,來覺得眼前是一個局,讓他們不敢在這時候踏過兩國交界。

怎麼才能讓他們加重疑心呢?

想到這裡,慕晴眼前驀地一亮,然後勾動了唇角,道,「不然,我姑且替幾位爺問問看看,說不定能找到……」

慕晴說完,便刻意揚起手,然後大喊,「那位兵士大哥,這幾位爺想問一個人。」

而就在慕晴喊話的這一刻,東方穆的眼前猛的一縮,然後身下駿馬下意識的向後縮動了一下,讓大將軍也微微愣住,低喚,「王上,怎麼……」

「扳指,那個扳指!」東方穆輕輕吞咽了一下唾液,連方才的氣勢都不由的壓住了些許,「孤王認識那個扳指。」

「扳指?」大將不解,抬起頭看向慕晴那依舊高高舉起的手,果不其然在她的拇指上看到了一個玉扳指,於是問道,「這個扳指有什麼特別的嗎?」

東方穆深吸口氣,似是陷入了很不好的回憶,然後低聲說道,「那個扳指,色澤與所有的玉扳指都不同,而是唯有南嶽皇族才能戴的龍血扳指,而且這個扳指……還用得獨一無二的形狀,意味著……」

大將倒吸一口氣,重新看向眼前這個纖細而不起眼的白衣男子,於是蒼白的喃喃自語,「意味著,這是南嶽皇帝,北堂風身邊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東方穆猛的縮動了一下眼眸,然後一個手勢,便將已經逐漸逼近界限的大軍令退了幾步,直到已經回歸到自家分界線后,才稍稍鬆口氣,道:「果然這裡面有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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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凰:皇后善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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