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斷脊之犬的麻木，黎明之前
殿外忽然響起了地動聲，宛如地龍翻滾。
這讓金兀朮等人當即臉色一變，看著趙朴有些惶恐，「這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哈，朕說過了，今天是你們的末日，你們非要不信，一個個地無端地嘲諷著朕，還有你們這群朕的好臣子，可真的是讓朕看到了你們忠誠的一面啊！」
趙朴聞言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此時的他言笑晏晏，從容不迫。
當著這群凶神惡煞的金人的面前，揮斥方遒。
一副胸有成竹地讓劉伯溫等人都傻眼了，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般的皇帝，這般的趙朴。
太自信了！
「不！不可能！趙朴，你已經窮途末路了！」
「哦？朕什麼時候窮途末路過？朕可是一直堂堂正正地站在爾等的面前，莫非爾等認為朕現在很惶恐？很害怕？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已經中了朕的連環計了，束手就擒吧，這樣，朕還會留爾等一個全屍，否則一律殺無赦！」
「休想！」
「唉，帝一，你先退下。」
「將軍.」
「嗯？」
金兀朮變換了臉色，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雖然外面的地震聲響徹個不停，但對他而言，除了剛才突然驚動了他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影響。
畢竟在他看來，趙朴完全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宋人皇帝，本將軍現在倒想要知道，你靠什麼翻盤？難不成，你要靠一張嘴嗎？還是說，外面這些所謂的聲勢，就是你的最後底牌？如果只有這些，肯定是遠遠不夠嚇得住本將軍的！」
金兀朮笑了笑，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的心智了。
根本就不怕這趙朴玩什麼花樣。
畢竟趙朴在他的眼裡，已經近乎同於喪家之犬了。
只有無能地狺狺狂吠。
可惜，趙朴絲毫都沒有被他蔑視的眼神和嘲笑的語氣所影響。
他知道，今晚金兀朮之所以有時間同他耗著，無非是金兀朮想要讓他心服口服，然後合理地將他作為一個大金控制中原地區的代理人罷了。
就如同歷史上的劉豫，亦或者是偽滿洲國的皇帝溥儀。
但劉豫還是有些權力甚至本事的，他好歹也能夠在亂世之中弄得劉光世狼狽不堪。
可溥儀就真的是一個傀儡了，甚至比不過在曹操手中的漢獻帝。
而他，他能夠接受這傀儡皇帝的命運嗎？
被金人所操控？
萬一日後娶了個老婆，被金人太子亦或是親王看上了，頭上一片青青大草原？還要不斷地跟金人大爺說好話？
你認為朕是范文程那個沒骨氣的孬種嗎？
朕會是那樣的人嗎？
不！
朕可不會屈從於這樣的結果，我堂堂華夏男兒，傳承龍的精神，哪怕今天朕真的輸得一塌糊塗，朕也絕不會在這個關頭苟且偷生。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如果朕說，朕是故意中你們的計策的，目的是為了見一見內奸的真實面貌，你們會信嗎？其實，朕早就發現了帝一有反叛的跡象，但是朕一直都沒有言明，只是日常地敲打他，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
「誰知道他反而會越陷越深？在今天的早些時候，朕還是沒有懷疑帝一真的會反。沒想到今天親眼所見之後，這讓朕心寒的很。本來朕一直懷疑泄露劉伯溫跟朕的謀划的人，是帝三，為此，朕還特意地告誡過帝三，要開拓眼界，以上帝視角俯瞰八荒，此乃君王之道。」
「可惜，朕猜忌錯人了，把無辜的帝三牽扯了進來，卻未曾想過帝一會反。但，朕卻在與劉伯溫既定計劃驅使的過程中，修改了計劃的進展。所以，無論是帝一還是帝三將消息傳遞出去，你們所接受到的都是錯誤的信息！」
趙朴說著說著，不時地將眼睛看向了帝一。
帝一的表情並沒有剛才的那麼好看，反而有些焦慮了起來。
他最近獲得情報，尤其是機密情報的難度，變得極低了。
這一方面的緣故是因為錦衣衛指揮使典韋跟雨化田去了合肥前線，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只能是有心人的刻意為之了。
但有心人的名額有限。
畢竟有權力的人，就那麼幾個。
做出重大決策的也是那幾個人。
但是核心成員，就只有兩個。
一個是當今的皇帝趙朴，另一個就是劉伯溫。
但是劉伯溫的許可權肯定是不夠的，也就是說，這一切真的是趙朴搞的鬼？
瞬間。
帝一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起來，看向趙朴的眼神也變得害怕了。
他這些日子裡面搜尋到的有關訊息，全都是趙朴關於大名府的戰爭啊，全都是岳飛的作戰方案之類的。
根本就沒有什麼更改計劃的方向亦或是動向。
難不成，他在唬人？
帝一很快就困惑住了，總之他是不敢再深想下去了，越想他越害怕。
「哦？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在這裡等著本將軍呢？難不成如你所說，你就只想知道內奸是誰？然後將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金兀朮可沒有那麼好恫嚇，他一下子就發現了這裡面的漏洞。
那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個堂堂正正的大宋皇帝，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如同上次一般地故技重施呢？萬一被識破了。
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他是不信趙朴的說辭的，甚至直接公開地找出漏洞當場打臉他。
畢竟他今晚的時間很多，很充足。
他要的是一個垂頭喪氣，失去了反抗能力的趙朴，而不是一個活蹦亂跳，自信心爆棚的大宋皇帝。
所以，他現在就是要打壓他。
將趙朴的鬥志和銳氣直接給消磨掉。
「朕如果不這麼做，你金兀朮這個老狐狸會上當嗎？呵呵呵，你們這些人可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啊，朕如果不鋌而走險，就不會換來你們現在在這裡了！還有，金兀朮啊，你想想，你最近攻取這些城池是不是感覺到了異常的親生，只要裡應外合就能夠迅速攻克，甚至都沒有遭受到當地的普通百姓的抵抗？」
「哈哈哈哈，一派胡言！那是我們大金天兵勇不可當，宋人百姓知道不敢招惹，這才沒有抵擋！」
「就算如此，那你們進入城池之後，是不是獲得了大量的糧草補給呢？」
「什麼？」
金兀朮突然神色一變，趙朴的這一問題，讓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是怎麼知道他們獲得了大量的糧草補給，而且很多都是肉食，似乎每一個城市就像是將之前消失一空的糧草重新掏出來並且擴充了數倍一樣。
一個人口不足幾千人的小城裡面都有數百萬石糧草，這就讓人詭異了。
但是當初他們並沒有在意，大部分人都認為是之前宋人遷移時將大量河南的糧草全都進行了集中轉移。
可現如今被趙朴單獨拎出來之後，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怎麼？現在知道了情況有變了？害怕了？」
「趙朴，你休要胡言亂語，本將軍什麼時候害怕過？倒是你，你現在被我們團團包圍，自身都難保了，哪怕糧草的情況如你所說的這般，可這對我們大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能讓你徹底地改變這個局勢，來翻盤嗎？不可能！」
金兀朮勃然大怒，他當機立斷地舉起大砍刀，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刀進行屠殺一般。
「呵呵呵，朕有這麼多糧草，無非是想要告訴你，朕的軍隊不止區區八萬人的主力，以及一支十萬人的新軍，你認為朕在過去十年裡面就這點準備嗎？你認為朕就這麼容易被你們給抓住？還團團包圍？就你們這群剛剛走出山林的野人，你也配？」
「放肆！」
「轟！」
趙朴猛地將懷中的鈍器掏出，砸在了地上，霎時間殿外的轟動聲轉變成了無數喊殺聲，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瞬間就將整個通明殿里裡外外圍堵著個水泄不通。
「什麼？」
「這是朕早就布置下的天羅地網，這東京城，就是你們這群斷脊之犬同這未開化的韃虜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