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夜盡天明，蘇醒之後

「陛下，您為何著急出宮啊？城內說不定還有未肅清的金人歹徒，為了陛下的安全，末將認為陛下還是不出宮的好！」

就在趙朴走到宮門口的時候。

高順帶著一隊人走了出來，不過，這一隊人都沒精打採的樣子，讓趙朴感覺到了奇怪。

「哦，原來是這樣，那朕就不擅自出宮了。不過，昨夜朕被那金兀朮給震暈了過去，後來發生了什麼，為何今日宮中如此清凈，還有金人目前情況如何，朕的伏兵安排的戰果如何？」

這接二連三的疑問，讓高順十分頭大。

他只是一個禁軍統兵將領，哪怕手上有陷陣營這樣的特種部隊，他也管不著那些事情啊。

於是乎，他就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昨夜，替皇帝擋住金兀朮致命一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李綱，他剛好那個時候站在皇帝的左側，而金兀朮落下來的大刀剛剛好就距離他不遠。

所以他捨命用後背擋住了這一擊。

好在這金兀朮的目標不是他，砍中了他之後，沒有深入下去，這才保住了李綱的性命。

不過趙朴此時已經昏死了過去。

倒不是他怕見血。

而是他被刀背砸中了頭，這才昏了過去。

這還是眾人的功勞，上前抵擋，結果這金兀朮手忙腳亂之中只得將大刀用力揮了出來，結果遇到作用力呈現了反方向的刀口。

雖然砍中了趙朴，但卻沒有造成任何實際傷害，只是將他給砸暈了過去而已。

隨後不久，通明殿中的金兵被屠戮一空。

城內的金軍更是被埋伏好的种師中給殺得人仰馬翻，雖然城內清理乾淨了，但還是有不少逃竄的，种師中還在帶領人馬四處搜尋。

而另一頭，种師道帶著的種家大軍，在轟天雷、大將軍炮等一系列輕型火器的裝備下，與早就埋伏好在普通百姓中的士卒們遙相呼應。

裡應外合。

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淪陷的州府給奪回來了大半。

最後金人以損失七八萬人的代價，與宋軍繼續拉鋸在洛陽。

這是高順目前所得知的，也是他唯一知曉的局勢情況的變化。

他這麼一說。

趙樸馬上就明白了。

原來這宮內少人，也是因為种師中的人手不足，這才調用了大部分宮內的侍衛和太監。

其實這也無可奈何。

畢竟金兵連續中計，但是他們的戰鬥力還是相當的彪悍，自然是不懼怕什麼陰謀詭計了。

算計金人。

自己就要投入近乎金人數倍的物資以及一定的人數損失，這才能勉強地幹掉他們七八萬人。

或許在以前，這個比例是相當的高。

畢竟想當初太宗皇帝北伐，想要收復燕雲十六州的雄心，讓他受到了極為坎坷的命運。屁股後面還插著兩根羽箭呢，最後不得不駕駛著驢車漂移。

靠著與生俱來的車技，硬生生地將遼國人能夠日行千里的駿馬給甩得毫無蹤跡。

這等車技。

真的是神乎其技。

就算是日後的秋名山車神估計都沒有這般的厲害。

哪怕日後太宗皇帝趙光義穿越到了現代，也不會擔心他會餓死，讓他駕駛著驢車，什麼五菱宏光啊，什麼捷豹啊，簡直就是望塵莫及。

在大自然面前，一切人類的科技都是渺小的。

趙朴忍不住地心生遐想著，想著想著又脫離了軌道。

不過在他看來，這一戰雖然損失大，但給予金人所造成的損害也大，符合了他先前所設想的，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應該是這麼個理。

「陛下，您如此急急忙忙地讓宮女喚微臣前來，是否發生了什麼重大的急事？」

這剛剛踏入宮門還沒有走五十步的劉伯溫，老遠就看到了皇帝的身影，這讓他的心情很是沉重，畢竟皇帝讓人上他劉府喊他的時候。

他還正在睡覺。

昨夜他忙活到了天明時分才睡下不久，自然是熟睡狀態，下人無論怎麼叫喊，都沒有讓劉伯溫從睡夢中醒來。

說實話。

他這是太累了。

俗話說得好，智者勞心。

他這種聰明的人，思考起問題來，整個大腦可都是在超負荷運轉啊，而且還幾近勞累到天明，但凡是個鐵人也受不了啊。

更別說整夜之中，他一驚一乍的，讓他更加的傷神了。

「沒有多大的事情，伯溫，你應該是剛剛睡下不久吧？你瞧瞧你這眼睛珠子裡面的血絲，來人啊，將劉伯溫護送到宮裡面的廂房去熟睡，再喚幾個黃花大閨女，去好好伺候伺候劉愛卿！」

「陛下，這萬萬使不得啊！您這樣做，豈不是讓劉某禍亂宮闈？」

劉伯溫十分的不情願，他可不想被皇帝拿著了把柄，時不時地用來威脅他一番。

「哈哈哈，就知道你這個糟老頭子慎重得很，知道朕給你挖了個坑，好了好了，高順啊，好好護送劉伯溫到廂房歇息，等到傍晚的時候，朕再找你這個糟老頭子的麻煩！」

「微臣多謝陛下！」

「末將遵命！」

劉伯溫哈欠聲連連，說實話，他是真的想要睡覺，不睡覺他整個人都要扛不住了。

當然。

他還不是最遭罪的，最遭罪的是左丞相李綱。

昨夜被砍了背部，如今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如今已經是在暮春了，距離酷夏的時間幾乎是沒有多長的，如果傷口一直遲遲不癒合的話。

萬一傷口感染了，就會有性命之危啊！

對此，趙朴心中很是愧疚。

當下下了聖旨對李綱一頓加官進爵，還直接裂土封了個侯爵給他。

不過正當後方趨於平緩的時候。

前線的戰爭還在熱火朝天地激斗著。

洛陽。

千年古都，多少年的繁華昌盛，可卻在現在化為了一片廢墟。

人傑地靈之所，文人刻畫之美。

都變成了一捧焦土。

「完顏宗翰，你們已經輸得徹底了，撤出洛陽，撤出大宋的疆土，老夫保證一個都不殺，否則，戰端再起，你們，就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坐在馬背上的种師道，已經年老得牙齒都快掉沒了。

此時的他，卻是神采奕奕，十分的龍馬精神。

就連這叫喊聲，都異常的洪亮。

「呸，你做夢！這洛陽城，我們是不會退讓一步的。除非讓你們的大宋皇帝親自前來，跪在地上求著爺爺，爺爺才會將這破舊的洛陽城還給他！」

完顏宗翰一臉不屑，雖然他說話滿口粗魯，但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

目前种師道還真的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

攻城的損失太大了。

他沒有足夠的兵力，所以，發動攻城戰只會一味地造成人員的大幅度傷亡，而目前宋軍缺的就是兵源，缺的就是人！

眼下，完顏宗翰對於宋人的叫囂是完全視而不見的。

雖然戰爭的主動權在宋人的手上，但決定戰爭走向的，永遠都不是誰掌握的主動權，誰就有優勢。

而是主動攻擊后能夠一舉擊潰敵軍的主力或者摧毀敵軍重要的糧食儲備，這才是決定古戰場的走向的因素。

「將軍，金人實在是太囂張了，不如，不如我們就放轟天雷強攻吧？」

「是啊，將軍，雖然我們不知道金兵具體數量還有多少，我們只要將城門用轟天雷炸開，然後再選擇突襲又如何？」

將領們躍躍欲試，想要強攻洛陽城的心越發地堅定了起來。

但都被种師道給壓住了，他認為強攻不可取，只會無謂地增加不必要的人命成本和消耗直接的機動兵力。

所以他現在只是將洛陽城給包圍了起來。

並沒有打，圍三缺一。

將江南水域的地區讓出來，讓金人只能選擇向南逃，然後再給上一個大口袋，如此，金兵哪怕是有翅膀，都插翅難逃。

「圍住他們吧，老夫的兵力雖然捉襟見肘，但不還有團練使嗎？把普通的老百姓也給老夫拉過來，充作疑兵之計！」

「可是，那樣的話，他們不會直接殺出來嗎？」

「呵呵，金人新敗，已經是喪家之犬了，哪裡敢出戰，老夫要的就是他們出來，否則老夫在這裡城池下面埋伏的火藥，豈不是不能發揮作用了？」

「將軍，那對普通百姓是不是太殘忍了？」

「唉，你去找有思想覺悟的，願意為了大宋獻身的百姓們吧，每一個人都給予其家庭錢財百萬，無論活不活得下來，都能夠領到這筆錢！如今，大敵當前，我們可不能婦人之仁了！」

种師道聞言一嘆，他何嘗想要如此方式對待金人？

只因這金人南下的速度太過於快速，破了以往的慣例，等到皇帝趙朴知道金人決議南下的時候，已經是計劃全面開始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的他，也無法決定一切的走向。

畢竟，他只是利用錦衣衛和西廠的情報工作搭建了一個上帝視角，卻又不是上帝本尊，豈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呢？

一切都要看國力。

誰的綜合國力越強，誰的民族凝聚意志越強，誰就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取得絕對的勝利。

可現如今，

似乎勝利的天平傾倒在了大宋這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