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兩個噩夢
長款紅風衣的驚艷女人，站在前台，第二次發出禮貌笑容。
心裡一翻掙扎后，我一看不行啊！
這就是一個正常的住店女人而已。
至於老闆黃鐘的話，多半是唬人的，或許擔心自己與房客發生糾纏不清的關係吧？
想到這，我微笑禮貌道，「美女，請問是要住店嗎？」
「你好俊……姐……喜歡……」
美女發出一句魅惑怪語，然後拿出了一摞錢，聲音更具誘惑性，「小帥哥，為了你，我要一個月長租，錢不夠再喊我呦。」
拿過身份證，女人叫鄭觀緹，有點佛系的名字。
走去房間的時候，鄭觀緹再次對我眨眼，「小帥哥，今晚過來聊天嗎？」
「對不起，我還要工作，改日吧！」我禮貌回絕。
我不是什麼饑渴男，現在只想一心賺錢，出去創業翻身。
「改為……日？……我懂的……等你呦……」鄭觀緹魅魅一笑，舉止間風情萬種。
望著鄭觀緹離開的背影，我重重咽下一口唾沫，心想早有一天，讓你躺著叫爸。
夜裡兩點多，一個風塵僕僕的男子拖著厚重皮箱進門，皮箱一砸，滿臉不耐煩，「給我開個三樓的房間，要靠南面，速度點。」
「對不起，二三樓正在裝修，只有一樓房間。」
這是個肚子滾圓的中年油膩男，說話時臉上肥肉亂顫，小眼睛幾乎看不到了，他罵咧說道，「什麼爛地方，開這麼偏的店，早點倒閉死去吧。」
這廝態度惡劣，我專門給他辦理了105房間。
105房在走廊盡頭，從大廳看，那房間的位置顯得有些陰森潮濕，畢竟105房的隔壁，就是那古怪老太太住的106房。
凌晨三點還住進一個長得很帥，滿臉頹廢氣息的大叔。
這大叔背著一個畫夾，臉色憂鬱，雙眼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再配合上他修長的身材，充滿藝術氣息的氣質，簡直就是花季少女的愛情殺手。
還別說，這大叔如果出現在藝術學校，那些小女生們還不得瘋了似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斷了一條胳膊，空蕩蕩的袖子看著讓人心疼，不過有句話說的好，殘缺反而是一種美，就像是沒有胳膊的維納斯一樣。
天亮前，沒什麼事干，躺回休息室的床上，誰曾想，我竟做了個恐怖噩夢：
夢裡，一個身穿白大褂女人，從二樓緩緩走下。
那女人的長發像塊黑布般，完全遮住了她的臉，那白大褂上沾著土渣子和暗褐色的血跡，像是剛從墳里挖出來似得。
她走得很慢，卻又像飄著下來，有風吹動時長發亂舞。
髮絲揚起間，勉強看清她的一絲面容，那是一張慘白到極點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帶著點水腫，好像泡屍后的恐怖畫面。
越來越近。
我嚇得全身像篩子般抖了起來，想跑，腿卻沒力氣……
白大褂女人飄到近前，能有兩米多高，投落一大片死亡黑影，她蒼白的嘴唇在動，卻是沒有聲音。
面對這從二樓飄下來的「東西」，我渾身都在顫慄。
「咔嚓」一聲，白大褂女人扭動脖子，把臉湊到我耳邊，一字一句地說：
「你……」
「為什麼……不上二樓……我想退房……上來吧……我要退房。」
她開始笑，嘴巴里卻是空蕩蕩的，看不見一顆牙齒。
陰森而又詭異的笑聲，彷彿來自地獄！伴隨著一股濃烈的土腥味，嗆得我無法呼吸！
……
慘叫一聲！我從噩夢中驚醒！看下錶發現才6點半鐘。
噩夢后也睡不著了，閑得無聊，想著住店的客人都在幹嘛呢？
白冰和鄭觀緹兩個美艷女人都睡了，屋裡安靜。
畫家坐在床頭睡去，旁邊有一副沒有完工的畫，畫的是一個女人，無頭的女人，因為門縫的角度問題，其他看不太清楚。
105房間的油膩男，坐在電腦前看什麼電影？左手瘋狂上下晃動。
地上滿是一團團衛生紙，這廝不會擼了一整晚吧？
「牛逼！」
隔壁106的老太太也睡了，不過房間里的灰燼氣味還是很濃，隱約間，能聽到骨骼敲動的「咚咚」聲響，聲音來自床底。
兩個骨罈就在床底，一想到骸骨在罈子里移動，敲打罈子，我不由倒吸幾口冷氣。
一轉身，差點撞上一個人，是打掃衛生的英嬸。
老闆黃鐘說過，天生不會說話的英嬸負責衛生，我負責前台服務，整個酒店其實也就我們兩個人。
「英嬸，106的老太太是誰啊？怎麼房間堆兩個骨罈？」
我隨口問了問，英嬸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
「102的白冰呢？整天穿白衣服的美女，她是正常人嗎？」
英嬸渾濁的眼睛一瞪，在我手上寫字——鬼。
呃……
難道白冰比古怪老太太還要恐怖？
「英嬸，咱們酒店2樓3樓，住著誰啊？」
彷彿聽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一般，英嬸頓了下，身體如篩子般一陣顫抖，怪叫一聲后，直接衝出了酒店大門，不知跑哪去了。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酒店裡，肯定藏著某些陰暗的秘密。
走出外邊吃早餐，中途打了個電話給黃鐘，電話關機。
酒店的白天班沒有人，黃鐘說是招不到人。
吃過早餐我便回休息室補覺，誰曾想大白天居然又做了一個相似噩夢。
……
夢裡邊，陰幽幽的樓道口，出現一個穿新娘紅衣的女人，從二樓一歪一扭走下來，她身上衣服飄起紅霧，半個樓梯口妖艷泛紅。
她下了幾個台階，才看到她居然沒有腦袋。
腦袋呢？
竟然在她的左手上捧著。
這是自己拿自己的腦袋耍啊！
那顆頭顱長發散亂，看不清面容，她走到我身前，幾乎臉貼著臉，腰間的頭，嘴巴忽然張開，發出沙沙啞啞的怪異聲音；
「頭……我的頭掉了……」
「你為什麼……不來二樓……我要退房……我離開……去補頭……」
補頭兩字，音節拉得很長很長。
在樓梯口久久回蕩。
折斷的腦顱，慘白的女人臉，怨恨的可怕眸子，嚇得我差點尿褲子。
……
醒來后全身都是冷汗，心裡咒罵道，「二樓穿白大褂的，穿新娘裝的，你們給老子等著，早有一天，我上樓敲碎你們的狗頭。」
罵兩句不犯法。
真箇讓我去二樓，打死我也不敢去啊！
走進旁邊的監控室，點開電腦，本想玩點遊戲放鬆放鬆，不曾想有意外之喜。
「隱藏文件？」
我發現酒店內的私人攝像頭，一共10個，不過缺少安裝程序，搗鼓弄好了其中九個，發現攝像頭似乎安裝在一樓各個房間內。
這讓我猶如發現了新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