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瓷哨

「還能行嗎？」黃晏轉頭問道。

「大人，沒事的，我好得很！」

說著，曾淵還狠命拍了拍自己胸脯。

「咳咳。」

「好了，別逞能了！」

黃晏說道，把曾淵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兩人順著泥濘小道，走下山去。

走一會兒，歇一會兒，回到元一邸鋪。

剛落座，便聽見有人喊：

「這邊這邊，快來！」

轉頭一看，原來還是那個牙人。

身後跟著個醫官，挎著一隻葯篋。

「就是這位大人！」

醫官趕忙坐下來，要來清水，清洗傷口，敷藥診治。

「你！先別走！」

黃晏見牙人吩咐兩句，轉身又要走，把他喝住。

「你知道你找來的客商是誰嘛？」

牙人陪著笑：「都是誤會，我也想不到客商突然說那句切口……」

黃晏雙目一瞪：「誤會？你說這是誤會？」

牙人連連拱手賠禮。

「怎麼？都是口頭賠禮就算啦？」黃晏故意說道。

牙人想了想：「得了，這份兒錢就不收您的了，下次有好生意客商還想著我就是。」

「還想著你？」黃晏罵道，「滾蛋滾蛋！」

牙人一邊賠笑，一邊快步走開了。

【小透明】：晏哥好狠啊，哈哈哈哈

【兔兔的小溪】：愛了愛了

嘆一口氣，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邸鋪左進最里。

桌子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坐。

「嘶……」

曾淵咬著牙關，醫官正在澆酒消毒，疼的不由得發出聲音。

坐了一會，黃晏突然起身。

「大人，哎呦……」曾淵轉頭瞪了醫官一眼，又問道，「大人要去哪裡？」

黃晏拍了拍懷裡：「那柄倭刀還在嗎？」

「大人殺了那個倭寇，刀應當是被收起來了，在寶船上庫房裡。」曾淵說道。

「我去拿來。」黃晏轉身要走。

「大人留步。」

「怎麼？」

曾淵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皮囊，從裡面掏出一隻東西。

黃晏定睛一看，只有一個指節那麼大，形狀猶如螺號，白瓷燒制，光潤小巧。

「吁——」

曾淵把這東西放進嘴中吹響，聲音短促高亢。

黃晏不明其意：「這是要幹什麼？」

「不需要大人親自跑腿，」曾淵從嘴裡取出來那東西，捏在指尖，「這東西叫做瓷哨，一聽聲音，就會有弟兄來的。」

果然，不一會兒，便有船工前來。

「提督，曾老大，有什麼事情？」船工拱手問道。

黃晏瞪圓了眼，笑起來：「哦喲，這玩意這麼好使，你怎麼不告訴我？」

「這不是告訴大人了嗎？」曾淵把他手裡那隻遞過來，「大人不嫌棄，就用這隻吧。」

黃晏皺起眉頭，這……如何下的去嘴啊？

「哈哈哈！」曾淵笑起來，「不和大人說笑話了！」

從小皮囊中又掏出來一隻瓷哨。

黃晏接過，放進嘴裡，試著吹了一下。

「咻……」

聲音乾癟低啞，彷彿漏氣了。

「大人，大人，你用舌尖頂住，閉緊嘴，鼓足氣，再吹。」曾淵一邊笑，一邊說道。

黃晏斜了他一眼，鼓足氣，再吹。

「吁——」

這才像話嘛！

看著一旁拱手而立的船工，黃晏把瓷哨收起來，正色吩咐道。

「回寶船上，把倭刀拿來。」

想了想，又說：

「再把火銃都拿來吧！哦，對了！有多少火銃，就叫多少個弟兄過來！」

船工得令，站在邸鋪門口，吹起瓷哨。

「吁——吁——」

兩聲悠長的哨聲傳出去，一會兒，街頭巷尾，便趕來十幾個船工。

「吁——」

船工又吹了一聲，意思是人手夠了。

「提督要把火銃和倭刀拿來，咱們去吧！」

「是！」

眾人應道，快步向渡口去。

黃晏看了半天，笑道：「曾老大，你這瓷哨很不錯嘛，教教我。」

「那倒不用，大人只管吹就是了，我們都聽得出來。」曾淵說道。

「這還能聽得出來是誰吹的？」

曾淵點點頭：「哈哈，當然！」

「吁——吁——」

黃晏又試著吹了吹，曾淵臉色一變，趕緊掏出來，也吹了一聲。

「咻——咻——」

黃晏滿眼疑惑：「怎麼了？」

「大人，你吹的那是要大家準備動手啦！」

黃晏愣了一會兒。

「準備動手的意思？」

「是啊！」曾淵點點頭。

「那挺好！」黃晏笑道，「那我記得這怎麼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