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臣是忠臣啊

太皇太后張氏，是明仁宗朱高熾的皇后，明宣宗朱瞻基的母親，也就是現在小皇帝朱祁鎮的祖母。

因為朱祁鎮畢竟年幼，國家大事都實際上是由張氏攝政。

所以說來，黃晏當初故意誘導朱祁鎮讓自己出海，而沒有稟明張氏，確實是下了一步險棋。

但要是當初真的去請示，那這出海計劃可就胎死腹中了！

所以黃晏只能先斬後奏！

當然後果嘛，也是很嚴重滴！

「冤枉啊！太皇太后！」黃晏瞪圓雙眼，做出十分無辜的表情，「我沒有欺君罔上啊！我哪裡敢？我可是忠臣啊！」

「黃晏！」

張氏輕聲喝斥，打斷了黃晏的話頭。

「小皇帝畢竟年幼，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事？」

「我大明當前最要緊是休養生息，輕徭薄賦，因此才罷了出海事宜。」

「你倒好，就為了一什麼西域的飲品，大張旗鼓出海，耗費靡巨，如何交代？」

這黃晏可萬萬不能同意，趕緊辯解說。

「太皇太后！我沒有花錢啊！我是賺錢去了！」

張氏聽聞此言，微微一愣。

「賺錢？那可更不妥當了！」

「怎麼不妥當了？我賺錢還不好？填補國庫虧空！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黃晏嘴上不停，繼續說道。

百官見到太皇太后，哪個不是恭謹肅穆，老老實實應答。

只有黃晏嘴上不饒人，和太皇太后說的有來有往的。

「噗嗤！」

在場不禁有人笑出了聲，當即發現不對，又趕緊捂住了嘴。

張氏眉頭一皺，回頭望去，沒有發現是誰，心中更加有點惱怒。

「黃晏！我知道你生性跳脫，但和我答話，有一說一，不要添油加醋！」

「是是！」

黃晏連忙點頭，但還是加了一句。

「臣是真的忠臣啊！滿心只想著賺錢！」

張氏雙目一瞪，錦衣衛點點頭，手上用勁。

黃晏感覺肩膀就快被人捏碎，鑽心般疼，求饒道。

「啊！行行行！我好好說就是！」

「你出海賺什麼錢？」張氏問道。

「天下物產豐富，互通有無，低買高賣，賺錢之道嘛！就比如我大明的瓷器賣到高麗……」

張氏聽黃晏又要嘮嘮叨叨，又是兩眼一瞪，黃晏趕緊閉嘴。

「高麗？你把我大明瓷器運到高麗去賣？」

黃晏突然想起來，太皇太后的胞弟，名叫張尚的，就是在高麗做使臣。

黃晏點點頭：「是啊！臣獲利頗豐，我大明瓷器在高麗可是搶手貨，臣建議加大力度……」

「胡鬧！」張氏喝斥道，「我大明萬邦來朝，這等器物都是賞賜下去的，你如今拿去販賣，豈不顯得我大明計較鑽營，簡直是敗壞名聲！」

聽到這裡，黃晏噤了聲，大概明白了。

原來是怕大明丟面子。

或者說，更是怕她胞弟在高麗丟面子。

唉！做買賣難呀！還要考慮大明的臉面！

黃晏腦袋一轉，突然有了想法。

「對了！太皇太后要是覺得有辱我大明聲威，臣恰好成立了一商會！不如太皇太后特恩准臣的商會可以出海，臣就不用打著大明的旗號出海了，兩全其美，豈不妙哉……」

還沒說完，黃晏又感覺到肩膀上兩隻手使勁，痛得啊啊叫起來。

張氏聽罷更是惱怒，乾脆直接訓斥道。

「黃晏！你雖然有些能耐，但是也太無禮數！」

「恩准你的商會是不用想了，我特恩准你回家歇息一個月，好好反省吧！」

黃晏痛得說不出話，趕緊點頭。

錦衣衛放在肩膀上的手終於鬆開了。

「可是臣寶船上還裝載著二百石松子，一百石人蔘……」

「去去去！自己都拿去！寶船暫扣回津門官船廠！」

「是是！多謝太皇太后！哈哈！」

讓自己歇息一個月，正好去尋找能工巧匠，把燧發槍做出來。

至於寶船嘛？貨物在就好，船倒是不用著急。

張氏見黃晏毫無悔過之意，還是嬉皮笑臉，皺起眉頭，在兩位女官攙扶下轉身走回鳳輦。

周圍百官還是不敢動作，等鳳輦走遠了，這才活動起來。

「黃老弟，你呀你，和太皇太后說話怎麼還是這副模樣？」

吳中快步走到黃晏身邊，埋怨道。

「哈哈哈哈！」黃晏撓著腦袋，咧嘴笑。

「還有臉笑呢！我好不容易從官船廠調出寶船來，這可好，又收回去了，你說怎麼辦？」

黃晏卻突然反問：「吳兄，我聽說太皇太后的胞弟在高麗當使臣，是也不是？」

吳中點點頭：「是，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你知道使臣周邊防護嚴密嗎？」

「我大明在高麗又無駐軍，那都是高麗派侍衛保護，再說誰還敢對大明使臣動手不成？」吳中依舊不明白。

「那好了！寶船不久后自會回來的！」

黃晏抬拍手來，也不管吳中滿臉疑惑，自顧自吹響瓷哨，叫曾淵讓眾人卸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