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卡蒂亞王室（三）

城市的一條街道，被琛琸砸出一個大坑，裂開的紋痕布滿這片街區。

李黎從天而降，落在他的不遠處，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彷彿這仍然不是他最好的狀態。

他的純金雙眸朝坑裡的琛琸望去，走過去的時候，發現琛琸染紅了街道。

琛琸此刻的傷痕，是一條條肌肉上的細線，彷彿他只是一堆碎片組成。儘管如此，李黎發現他的傷口正在癒合，這或許是他的能力。

「告訴我，琛琸，你打算怎麼做？」李黎說，「如果我現在殺了你，你的陰謀也會到此了。」

「哼哼。」琛琸發出冷冷的笑聲，彷彿李黎的話太過可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你不可能阻止，因為你不會那麼做。」

「如果我不想阻止，我也不會來這兒。」李黎沉沉地說，「諾斯特在哪兒？琛琸，如果你回答我，我就會放過你，不會殺你。」

「聽起來，你們都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在哪兒，哼哼……哈哈！」琛琸大笑起來。

這讓李黎瞬間攥緊了雙拳。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琛琸，諾斯特在哪兒？」李黎沉聲說道。

「殺了我——或者閉嘴。」琛琸怒吼起來，剛才的傷痕已經癒合。

他猛地跳出街道的坑，竄到了城市的上空去。

「你不知道我的力量，琛琸。」李黎望著上空的琛琸，輕輕地說道。

一道金光閃爍的螺旋炮擊直插雲霄，將天空上的雲海驅散，彷彿光芒的一端在天空上，一端在大地上，讓城市其它地方的人都不由地朝上空望去，琢磨著它來自哪裡。

很快，光芒消散而過。城市的人們繼續行走起來。忽地，一陣強風吹拂過城市，讓行人們被吹起左右搖晃。

當蔡之佑趕到李黎此刻佇立的地方，他看到琛琸紋絲不動地墜落在一座建築上，將建築的牆撞得塌陷。

灰塵席捲而來，蔡之佑琅蹌幾步后，朝著地上的琛琸走過去。

琛琸正在化作光的碎片，蔡之佑來到他的一側，讓閃爍的碎片環繞過來，它們很快又隨風而去。

他疲倦地坐在地上，似乎看到了一幕畫面，讓他有些呆愣。

「諾斯特……我知道它在哪裡。」他恍惚地說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琛琸……這個人是卡蒂亞國王麾下最忠誠的指揮官。」說到這兒，他似乎還有話想說，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黎輕輕喘息，純金雙眸不由地朝天藍色的天空望去。

他發現太陽彷彿也在金光閃爍。

「李黎。」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那不是蔡之佑的聲音。

誰在叫我的名字？

李黎環顧四周，瞬間愣了。「蔡之佑？」他發現附近沒有一個人，蔡之佑也不見了。

「李黎。」聲音繼續呼喊著他。

「誰？」李黎的純金雙眸眨了眨，再望過去的時候，四周不再是江國的城市，而是有著一望無際的荒野和散落幾百座房屋的小城。

李黎正佇立在清涼的葉影下，沒有穿著Ruby制服，卻穿著他不太記得的白色T恤和黑色的褲子。

「李黎。」聲音輕柔了很多，從他的背後傳來。

他轉過來，看著面前的一個有著長長黑髮的少女，不知不覺地說出了她的名字：「趙菲。」

「你表現得好像不認識我似的，怎麼了？剛睡醒？」趙菲輕輕地一笑，望著他，眸子里滿滿都是溫柔。

「嗯……」李黎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感覺我好像去了某個地方，嗯……我也不知道，我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

「比如你忘記給我買冰淇淋了？」

「啊？是嗎，抱歉，我這就去——」

「騙你的啦，」趙菲用指尖撩起耳邊的一縷長發，「你有一種……沒有睡醒的感覺，你昨晚幾點睡的？」

沒睡醒。

我沒有醒過來……嗎？

我似乎忘記了……忘記了一些……嗯……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忘記了嗎？

還是說……那只是一種幻覺。

李黎感覺有人掐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的意識不知道去哪兒了。

「抱歉，趙菲，」他說，「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怎麼了，嗯……對了，你來這裡，來找我的嗎？」

「哼，誰來找你的呀。」趙菲羞澀地一瞥清澈的天際線，頓了頓，又說，「你忘記了嗎？你說過……你有話對我說。現在，我來了，所以……請說。」

「我……」李黎努力著回憶，感覺有話在心裡，他只需要找到它就可以。

找到它。

「趙菲……」李黎有話即將脫口而出。

忽然，一個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說：「李黎！李黎——快醒過來！」

醒過來？

哈？

我睡著了嗎？

不，還是說……

「醒過來——李黎！」這個聲音猶如光芒越來越明亮。

李黎猛地睜開雙目，純金雙眸已經恢復了黑色，

他看到蔡之佑在猛烈地搖晃著他的肩膀，直到他醒過來。

「我……剛才……」李黎捂著腦門，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只記得他見到了一個少女，一個彷彿在另一個時間的女孩，她有著長長的黑髮，名字叫作……趙菲。

很快，趙菲這個名字，就讓李黎回憶起了莊園里的那個趙菲，這讓他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你還好嗎？李黎。」蔡之佑說道。

「嗯……我沒事。」李黎說道。

「很好，李黎，我已經知道諾斯特在哪裡了，我們這就走。」蔡之佑說，「還有，李黎，謝謝你，」他背對著李黎說，「如果不是你，琛琸可能會殺了我，或者我的力量會……」

「我明白，蔡之佑。」李黎說道。

他們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朝太陽所在的天際線漸漸地走去。

「所以，蔡之佑，你認識琛琸嗎？」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琛琸認得我。」

「這麼說……你可以在卡蒂亞人死去的時候回憶起一些記憶？」

「不，他們已經死了，現在，我們見到的卡蒂亞人，貝爾蒙特軍和琛琸，他們不是活著的，他們用了一種方法可以猶如活著那般出現在現在。他們的能量……不，讓他們仍然可以存活的一種力量似乎能夠讓我回憶起一些我似乎忘記的記憶。」

「卡蒂亞文明的科技創造出來的力量？」

「嗯，可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