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失控的趙二柱

第183章失控的趙二柱

方磊有心出門將趙二柱拉回來，卻因為身體的原因，以及門口外眾多的屍體，不得不繼續老實地呆在屋內。

說到底，他離開黑傘之後，和趙二柱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妖法」去對付那些屍體。

趙二柱的異常來得非常隱秘且詭異，方磊也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變得失去理智，只知道亂砍亂殺。

不過方磊知道的是，如果趙二柱再這麼無節制的與群屍戰在一起，最後死掉的一定是他。

死法方磊也已經為趙二柱想到了，要麼活活累死，要麼被群屍撕成碎片。

所以眼下必須阻止趙二柱。

如果侯瑞國在方磊身邊，方磊的身體也沒有出問題，兩人還可以合力把趙二柱架回去。

實際上卻無法做到，這個問題的關鍵就是喚醒趙二柱的意識，讓他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危險。

「到底該怎麼辦呢？」

此時的方磊雖然暗自著急，卻也沒失了方寸，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破局之法。

「撕拉」

門外的趙二柱現在已經是險象環生，隨著最後一片還算完好的布料被屍體划爛，渾身上下的衣服和褲子全都變成碎片，散落一地，只剩最後一條遮羞布了。

趙二柱周身上下已經布滿了傷口，他被他自己的鮮血染成了一個血人，而他卻像是失去了痛覺一般，沒有一絲察覺。

又是一具屍體在趙二柱的後背上劃出五道血痕，點點血花從傷口出迸發，在空中綻放，而後滴落到地上。

就算是已經沒有了痛覺，趙二柱不禁一個趔趄，差點因此摔倒。

握住黑傘的把柄，向身後用力一掃，黑傘破空劃過一道弧線，將這具差點擊倒他的屍體割成了兩截，倒飛出去，清空一片區域。

他自己也順勢將頭扭了過去，恰好正對著方磊。

透過這片空白區域，方磊這才發現趙二柱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一片，和被靈異物反噬控制的情況一模一樣。

「難道.」

腦中一道電光閃過，方磊有了一個想法。

最初接觸靈異物的時候就曾經聽江尋音說過，普通人如果長時間接觸靈異物，或許在不知不覺間就被靈異氣息影響，變得性情大變。

就算是做出與平常大相徑庭的行為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趙二柱這種情況與江尋音說的便是非常相似。

只是明明趙二柱拿到黑傘才不到一個小時而已，而造成那種情況需要的時間至少也要幾十天，上白天才行。

這一點是方磊還沒有想通的，不過當再一次看到黑氣被黑傘吞噬，他開始對黑氣的作用產生了懷疑。

這種黑氣是他不曾見過的，其作用也是一無所知。

按照趙二柱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或許和黑氣有關。

黑氣就像是催化劑一樣，加速了靈異物影響人的時間，讓幾十上百天縮短成十數分鐘。

如果這猜測屬實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情況是方磊不敢想象的。

黑傘不曾停止吞噬黑氣，這種情況就會持續加速，趙二柱受到的影響就會越來越重。

到了最後，他就會出現第三種死法——化作黑傘的養料，被黑傘徹底吞噬。

「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情況緊急，方磊的額頭開始出現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他不僅是在為怎麼阻止趙二柱而著急，更是為自己擔心。

話又說回來，趙二柱和方磊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

黑傘也是趙二柱自己主動問方磊借的，雖然方磊也有這個意思，但說出口的卻是趙二柱。

如果趙二柱因為使用黑傘死掉了，方磊不會有一絲內疚。

但是有一點，以現在這種情況來說，趙二柱如果不能返回屋內，死在了外面。

那麼那些屍體在趙二柱死了之後，一定會進到屋內殺方磊的，趙二柱現在的作用就像是一個誘餌，將群屍牢牢吸引住。

方磊不敢，也不能衝動，只能在不吸引到群屍注意力的情況下，將黑傘重新拿回到自己的手中。

現在的方磊已經恢復了一點體力，憑藉黑傘天然壓制這些屍體的特性，到時候搬一條板凳坐在門口，等著屍體自己送上門來。

只需要輕輕揮動黑傘碰到屍體，就能將他們打飛。

就算體力再一次消耗殆盡，也能將黑傘撐開放在門口，讓群屍們「自殺」。

「還是得讓他自己過來才行啊！」

思來想去，方磊也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辦法，看樣子只有等趙二柱自己走回到屋內才行。

這種事情就和買彩票一樣，幾率雖然小，但也有一定的可能。

不過又等了幾分鐘，屋外群屍的數量已經不再是密密麻麻一片了，銳減到了只剩差不多原來的三分之一。

這也就表明，黑傘吸收的黑氣已經比最初時候增加了兩倍。

通過仔細觀察趙二柱的狀況，方磊發現他已經隱隱有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趙二柱的動作已經不像開始那樣迅猛有力，好多次全力揮動黑傘也只是把屍體砸飛，並沒有切割開來它們的身體。

方磊知道不能在聽天由命了，必須要主動出擊，不然就憑這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屍體，也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眼底焦急之色越來越濃，方磊緊緊抿著嘴唇，目不轉睛地盯著屋外發生的一切，害怕趙二柱在突然之間就轟然倒下，在意爬不起來。

萬般念頭在方磊心頭閃過，突然，他想到了。

雖然趙二柱的異變是有黑氣催化而產生的，但追本溯源是黑傘才對。

既然如此，那麼作為黑傘實際的掌控者，能不能從黑傘著手，讓趙二柱恢復理智，重新回到屋內。

方磊不奢求一下子就讓趙二柱徹底恢復過來，他只希望趙二柱能產生模糊的意識，知道現在不能繼續呆在屋外。

似乎是看見了生的希望，方磊立馬閉上眼睛，沉下心來，努力感知與黑傘產生的聯繫。

黑傘沒有晉級之前這種聯繫還算比較微弱，時隱時現的。

可是當黑傘晉陞為亂意級之後，這種聯繫明顯加強了不少，方磊稍一感知，立馬出現。

不過對於如何通過這種聯繫操控黑傘，讓它不再控制趙二柱的意識，方磊卻是沒有任何頭緒。

只能試著用心神觸動聯繫，在內心不停想著「停下來，停下來」。

約十來秒之後，方磊睜開了眼睛，失望地看著依然在門外沒有一點反應的趙二柱。

很明顯，他初次嘗試喚醒趙二柱失敗了。

不過方磊沒有放棄，開始了第二次地嘗試。

這一次他沒有再閉上眼睛，剛才閉眼是因為害怕被外界的情況給影響到無法集中精神感知與黑傘的聯繫。

現在沒有這種顧慮，方磊馬上就感知到了與黑傘的聯繫，眼睛也一直牢牢盯著趙二柱，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已經浪費一次機會，留給方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趙二柱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方磊不敢保證自己下一次閉眼的時候，趙二柱是不是會倒下。

他打定主意，如果趙二柱在屋外倒下了，他立馬跳窗逃走，不去搶回黑傘。

反正依照黑傘和他的聯繫，也不擔心黑傘會丟失，遲早能拿回來的，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一心二用說起來非常輕鬆，但是做起來卻是相當困難。

方磊不是因為過度在意趙二柱的情況，忘記了在心中呼喚，就是全力呼喚趙二柱，而忘記了觀察他的情況。

剛開始第二次嘗試的時候，方磊始終不得要領，白白耽擱了不少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雖然沒有屍體再被黑傘割斷成兩截化作黑氣，不過造成的傷口出也飛出了一些黑氣。

黑傘吞噬黑氣的速度降了一點，卻沒有徹底停止。

趙二柱的情況正在逐漸惡化。

全身沾滿了鮮血，隨著他每一個動作，都有不少血液飛離他的身體。

他四周的地面上已經隨處可見斑斑血跡。

配合他猙獰扭曲的面孔和詭異妖邪的眼珠，恍然一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的景象。

若是讓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以為周圍那些才是活人，正抵抗著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物的攻擊。

嘗試了一會兒，方磊終於掌握了一心二用的技巧。

看著趙二柱雖然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但終究還是拖著身子立在屋外，方磊暗呼一聲僥倖后，真正開始了第二次嘗試。

這一次，他不再是呼喚趙二柱，讓他停下來。

方磊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

他發現自己第一次那種方式顯然是非常被動的，與其說是在試著喚醒趙二柱，不如說是在與黑傘商量。

黑傘作為靈異物，到了嘴邊邊上的肉豈能是商量就能商量走的？

索性，這一次方磊換了一種方式，把自己真正當作了黑傘的掌控者，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強行將心神融進與黑傘的聯繫中。

剛產生這個想法並將之付諸於行動的時候，方磊還有些提心弔膽，只是目前的情況容不得他想太多。

意識甫一進入聯繫之中，一種冰冷的物質就開始劇烈衝擊方磊的意識。

突遭衝擊，方磊心頭一驚，立馬退了出來。

待穩定了一下心神，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的時候，他再次將意識沉進聯繫。

這一次有了準備的他，打定主意一定要頂住冰冷物質地衝擊。

冰冷物質在方磊的意識第二次進入的時候，迅速涌了上來，如同寒流一樣團團將他圍住。

不同於身體的寒冷，這種冰冷是無法通過外力抵禦的，必須靠意志力來抗住。

一波又一波的冰冷物質從四面八方猛烈衝擊而來，方磊的意識頓時如同洪潮之中的扁舟，被沖得七凌八落，快要散架。

在方磊的意識快要徹底僵化，他實在堅持不住準備退出去的時候，竟然有如神助一般，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陣陣熱流。

那些冰冷物質見到熱流，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沒有一點停留，四散逃走。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方磊雖然十分疑惑，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發作好奇心的時候，也沒有多想，意識順著與黑傘的聯繫逆向沖了過去。

待到達盡頭的時候，方磊產生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

他就像是又多了一副身體。

通過這種感覺，他擁有了第三視角，把周圍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包括不遠處正一臉驚愕的他自己的身體。

意念轉動，試著控制自己的右手抬起。

在視線里，遠處的坐在椅子上的方磊果然抬起了右手。

從這視角來看，很明顯是來自屋外，加上近在咫尺的趙二柱。

方磊可以肯定，自己正是以黑傘的視角在觀察周圍。

「難道我現在的意識已經進入到了黑傘之中？」

意識進入黑傘和進入黑傘的規則空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方磊發現在這種視角下，除了自己以外，群屍、趙二柱甚至是遠處的牌坊依然存在。

慢慢篤定自己是真的將意識融進了黑傘之中。

頓時，方磊感覺到十分驚奇。

他從來沒有聽江尋音或是裘斐說起過還能這麼干。

將自己意識融進靈異物中，方磊感覺到他不僅擁有了多一具身體，還有多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

這已經不再是掌控的範疇了，說是駕馭更為合適一點。

以意識作舵，駕馭黑傘，方磊獲得了一絲超然的感覺，一種蔑視一切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在他腦中產生。

彷彿拿著黑傘的趙二柱，周圍不曾停歇一直想至他和趙二柱於死地的群屍以及遠處被黑氣繚繞的牌坊都如同螻蟻一般，不能被他放在眼裡。

正當他沉醉其中的時候，又是一陣冰冷的感覺襲來。

不同於之前被冰冷物質衝擊，這種感覺更為陰冷，是由內而外產生的，根本沒辦法抵抗。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光顧著享受這種能讓人如此如醉的感覺，方磊竟然忘記了將意識融進來的目的，被這陰冷的感覺一衝才回過身來。

暗罵一聲后，方磊又重新回到了正題。只是眼下這種情況不是他能抵抗的，繼續呆在這裡必然會意識消融的。

不過所幸這種陰冷的感覺蔓延的速度並不很快。

方磊估算了一下，他差不多還能堅持大概二十秒的時間。

「還是先干正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