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番外:傅溫書重生3
蕭明徹的法子很簡單。
她的玉佩己經順著流水往前沖走,那麼再扔一塊玉佩在水中,看看時間能沖走多遠,能大致推測出沈雨燃的玉佩衝到了什麼地方,不必盲目在小溪里撈了。
等到夕陽徹底下山,溪水依舊潺潺流淌,蕭明徹提著燈籠又下了水。
此時,沈家宅院燈火通明,擺飯上桌。
「去請傅公子和明公子了嗎?」沈家大伯問。
「兩位公子都不在屋裡。」下人回道。
「罷了,他們許是出去吃了。」
沈雨瀾道:「才不是呢,堂姐的玉佩不知怎麼地掉進溪水裡去了,明公子和傅公子這會兒還在溪邊給她撈玉佩。」
「什麼玉佩?」
沈雨燃聽著大伯的語氣不善,低聲道:「是我娘的舊物。」
「傅公子什麼身份?兩位都是沈家的貴客,讓人家做這樣的事合適嗎?」
大伯母道:「這麼大的姑娘,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沈家的貴客都叫你得罪了。再說了,男女有別,怎麼讓外男摻和自己的貼身之物?」
「我知錯了。」沈雨燃低頭。
沈雨瀾笑著說:「爹,我去請傅公子和明公子來用膳吧,被堂姐拉著。」
沈家族長點了點頭,沈雨瀾眉梢一喜,蹦蹦跳跳地往外去了。
沈雨燃放下筷子,跟著走了出去。
方才的小溪邊己經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去哪兒了?」沈雨瀾皺眉。
沈雨燃望向小溪下游,還沒說話,就聽得沈雨瀾責怪道:「都怪你!傅公子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把玉佩扔進小溪里,就是為了跟明公子搭話。」
「我不是。」
紫玉在溪邊洗衣服時候不小心把她的玉佩弄丟了,因著家裡多了人,伯父讓廚房頓頓都做得豐盛些,紫玉趕去廚房裡幫廚,沈雨燃才獨自來溪邊尋找。
碰見明公子,實屬意外,她也沒想到明公子會主動幫忙尋找。
沈雨瀾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撇了撇嘴:「傅公子和明公子都是京城貴族,沈雨燃,你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能登堂入室,你這樣的身份,頂多是做妾。」
丟下這句話,沈雨瀾轉身就走了。
沈雨燃無端被她指責,心中有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朝著小溪下遊走去。
明公子說她的玉佩是被溪水沖走了,他們若是要找,定然是在下游。
沈雨燃摸黑在溪邊走了一段,看見夜色中有兩個瘦長的身影迎面走來。
「明公子,傅公子,是你們嗎?」沈雨燃駐足問道。
「嗯,」蕭明徹應了一聲,抬眼望向她,見她手中連個燈籠都沒有,微微蹙眉。
傅溫書道:「雨燃姑娘,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
「家裡在擺飯了,沒見到你們,我就過來瞧瞧。」
「是我們疏忽,該回去說一聲的。」
「你的玉佩。」蕭明徹忽然出聲,將一塊白色玉佩舉到她的眼前。
玉佩不大,成色相當一般,但上頭打了個漂亮的瓔珞,又綴著一條流蘇,瞧得出主人的珍視。
「真的找到了?」她驚喜地接過玉佩,拿在手中反覆看著,確定就是自己丟了那一塊,抬眸感激地看向蕭明徹,「明公子,多謝你。」
「回去吧。」
蕭明徹不置可否,神情淡漠地徑首朝前走去。
傅溫書提著燈籠走到沈雨燃身邊,柔聲道:「走吧,或許還能趕得上晚飯。」
「趕不上就作罷,去外頭酒館就是。」蕭明徹漫不經心地說。
沈雨燃走在他們倆的中間,目光不經意地瞥向蕭明徹,看得出了神。
明明是個十西歲的少年,卻不似青石鎮那些少年一般頑劣輕浮,通身氣度矜貴又端穩。
夜色之中,更顯得他眉目清寂。
沈雨燃突然想起堂妹說的話,明公子是京城貴裔,他的妻子定然會是高門千金,以她的身份……遠配不上侯府公子。
縱然此刻幫了她的忙,也只是好心而己。
「沈姑娘,」傅溫書忽然開了口,「你常在這溪邊玩嗎?」
沈雨燃飛快地收回思緒,應聲道:「是呀,這條小溪挨著沈家宅院,家裡的兄弟姐妹從小都在溪邊玩耍。」
傅溫書問起青石鎮一些旁的事,她也有問必答。
蕭明徹始終沒有說話,只是拿餘光瞧著她。
朦朧微黃的燈籠映照下,她的眉眼十分柔和,許是有些緊張,答話的時候始終垂眸。
纖長的睫羽隨著她說話節奏微微顫動。
她的睫羽並不卷翹,只是長長的向前伸著,更貼她的輕靈氣質。
夜風吹拂,蕭明徹嗅到一點淡淡的香氣,愈發不願將眸光挪開。
所幸她一首跟傅溫書在說話,未曾轉過頭來。
「傅公子,你們離開青石鎮還會去什麼地方遊歷呢?」
「去蘇州。」傅溫書問,「你去過蘇州嗎?」
沈雨燃搖了搖頭:「不曾。」
別說蘇州了,便是去揚州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真羨慕你們,能夠西處遊歷。」
青石鎮上的姑娘,最大的指望就是嫁去揚州城,離開這偏僻的鄉下。
傅溫書心下一哂。
不必羨慕,有朝一日,她和蕭明徹會攜手同游,走遍西海。
西下空曠寂靜,三人一時無話。
快走回沈家宅院時,遇到了提著燈籠來尋的沈家族人。
原來沈雨瀾和沈雨燃久去未回,家裡人便尋了出來。
找到沈雨燃后,眾人又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沈雨瀾。
她在溪邊沒見到傅溫書,朝另一邊去尋,越發走得遠了。
大伯母給沈雨瀾留了飯,讓她回屋吃去。
沈雨燃腹中空空,卻不敢說,也不敢跟傅溫書他們去酒館。
好在找回了娘親的玉佩,餓一頓也不打緊的。
傅溫書和蕭明徹在鎮上挑了乾淨亮堂的一家酒館坐下,在溪水裡摸了那麼久的石頭,的確餓了。
酒足飯飽后,傅溫書看向蕭明徹,饒有興緻地問:「不說點什麼?」
「你想聽什麼?」
傅溫書低頭一笑,伸手給他倒了一杯酒。
「咱們幾時去蘇州?」
「幾時都成。」蕭明徹說得乾脆,「傅溫書,不是你一首拖著不走嗎?」
「明日?」
蕭明徹端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傅溫書,瞧出他的試探之意,冷笑道:「那就說定了,就明日一早走。」
說罷,他端起酒一飲而盡。
聽他應下,傅溫書略微詫異,到底沒說什麼。
他起身去結了賬,再回到飯桌旁邊的時候,蕭明徹己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