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差錢

第十章不差錢

王姐是一個多麼精的人啊，一看我和小李的臉色，就知道我們倆肯定認識，不過她卻沒有把她的那份精明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應該是怕我們更為尷尬吧，如果是我絕對會笑著說：「怎麼？你們倆認識？」然後笑著看二人那種局促和不安的神情，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因為這麼做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的。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行政部的助理小李，這位是王成，你也可以叫他王小三。」王姐笑著給我倆介紹。

我頓時一陣暴寒，怎麼連這樣的名字也介紹啊。

哪知道王姐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我崩潰。

「他還有一個外號叫變色龍。」王姐泯嘴一笑地告訴小李。

我的天啊，連我在班裡的外號都給我暴料出去，可讓我怎麼活下去啊。

「王姐，你怎麼能這麼介紹人呢？這不是把我的僅有的一點老底都傾出來嗎？男孩子不能一下子在漂亮女孩子面前一點神秘感都沒有的。」我笑嘻嘻地掩飾自己的尷尬。

「哎喲，這張小嘴甜的，我這邊還有點事，你先和小李去看看宿舍，下午的時候你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先搬過去，然後幫那些同事安排一下。」王姐一副甜死人不要命的笑臉，配上那好聽的聲音指點道。

「我剛來，公司的很多制度都不懂，我怕會安排的不好。」我馬上反對道，剛才一時高興，忘了這事，可這安排住宿的事，公司的制度各方面很多我真的是不懂，怎麼能夠安排的好呢？

「有不懂的地方就問小李。」王姐看樣子是真的比較急，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留下我和小李站在那裡。

「謝謝，又麻煩你了。」我不知道對小李說什麼好，總感覺說什麼話都不對味，只能用感激來作鋪墊，希望以此來打開突破口。

小李卻沒有回話，讓我後面的準備都泡湯了，本來我計劃的好好的，我說：「謝謝，又麻煩你了。」她會回答：「不用客氣，都是同事，這是應該的。」我會接著說：「再次謝謝你，實在太麻煩了。」她可能會感到有點迷惘不解，為什麼要謝二次呢？我會說：「第一次是我替自己謝的你，第二次是我替同事謝的你。」並且我會一臉嚴肅地說。她聽我這麼一說，估計也會一臉嚴肅地回道：「再次不用謝，這是我份內的事。」然後我就可以誇她人太好，多誇誇她，女孩子都是喜歡被人誇的，（除非一些另類，那種另類我相信小李不屬於那些人，因為從我對她的接觸中，沒有見過她有神經質的表現。）這樣一來氣氛也就活躍了，我就可以另外找話題和她聊起來，哪想到她竟然一句話也不說，讓我無處下手。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石頭，可小李這塊石頭卻真的沒有縫，我這隻蒼蠅真的是連下嘴的機會都沒有。

我跟著小李來到了公司租住的小區。小李把如何安排住宿的事都告訴了我，我一邊聽一邊拿筆和紙記錄下來，沒辦法，我一向崇善好記憶不如爛筆頭，現在這麼多的步驟，讓我怎麼能夠記得住呢？還是用紙記下來比較好，也更省心。再說了，我偉大的大腦怎麼能用來記這些一次性的東西呢？

弄明白了如何安排住宿的情況之後，我看看時間，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就邀請小李一起去吃飯。

「你去吃吧，我回宿舍自己燒點。」她的話很冷，完全不像她在公司里和別的同事說話的聲音，看來我在眼中的形象已經降到了冰點。

「宿舍里可以燒飯嗎？我剛才怎麼沒有看到工具呢？」住的地方我看了，根本就沒有工具啊，廚房倒是有的。

「又不是住一起的，你們那邊沒有，不代表我們這邊沒有啊。」小李顯然為我的大驚小怪生氣了。

「原來是不住一起的，怪不得。」我恍然大悟，「哦，對了，我們有男有女，那怎麼住啊？」我突然記起來，那個住的地方是一大層，有四個大房間，裡面有好多張床，還有大廳和廚房還有衛生間。可是有男有女啊，一大層總不會是男女混住一起的吧，我心裡祈禱千萬不要住一起，那多麼不方便啊。我夏天喜歡穿個短褲的，要是男女住一起，我豈不是要春光燦爛了。

「怎麼不能住？四個大房間，男女的人數差不多，二個房間住女的，二個房間住男的，怎麼這麼笨呢？」小李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男女混居？不會吧？」我大叫道。

剛好旁邊有幾對小情侶走過，聽到我的叫聲，那看我的眼神真是說有多怪就有多怪，如果我的耳朵再拉長一些，估計他（她）們會認為我是外星人。

「公司都是這麼住的，如果你有什麼意見，那你有本事去找老總啊。」小李生氣地說道，她是不願意再陪我浪費時間了。

「原來公司有這麼多我不知道的啊，小李，我請我吃飯，你順便把公司的一些制度給我講講吧。」看樣子公司的水有點深啊，有必要從小李這了解一些，在新環境中多知道生存的規則是更好地活下去的前提。

「說了我回去自己燒的，你去吃吧。」小李再次拒絕道。

「就一起去吃吧，我請客，順便也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給你道歉。」沒辦法了，我只好裝著不知道她的生氣，繼續堅持著。

小李實在是對我沒辦法了，就帶頭往外面走去。我趕緊在後面跟著，為我的成功而暗自高興，自此我也知道了一件事：只要你努力地堅持，很多看似無理的要求也會變得合理。

小區外面有吃飯的地方，看那老闆在忙碌著，我心想：「這老闆真會選地方，飯店就開在小區外，生意鐵定是錯不了的。」

不知是小李節儉，還是不想讓我破費（我心裡暗自認為她是不願我太破費）。她竟然帶我來到一家快餐店吃六元一份，一葷二素的快餐。

小李吃飯比較慢，我二碗飯下肚子吃飽了，她一碗還沒有吃完。

「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她吃這麼慢找話題說道。她沒有理我。

「對了，上次付經理你請他吃飯沒有？」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果然，小李聽到我的話后就變了臉色，把筷子一擱，不吃了。

我趕緊識趣地閉嘴，小李拿出錢包，準備結賬。我馬上攔下她，「說過我請客的，不用你付，我來付，不差錢的。」我笑著把手伸進口袋去掏錢，口袋空空的，幾個口袋都摸了一遍，糟糕，我忘了，今天換了衣服錢包沒帶，坐公交車的錢還是早上從悠閑包的角落裡摸出來的，上午忙著宿舍的事，我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完了，怎麼辦？我還說不差錢，還說請小李的，可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是真差錢了。我趕緊把休閑包也打開看看，仔細翻過之後，確實是一分錢也沒有。

那結帳的服務員看我的眼神就開始不對了，那意思好像告訴我：這個可以有。

「小李，對不起，我錢忘了帶，能不能借我二十塊錢？」我只好硬著頭皮向小李借。

小李也不和我說話，不過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厭惡，同時那二把刀子也從眼睛里長了出來，同時那刀子上還帶了火，把刀子照得通紅通紅的。我估計她此刻心裡一定是認為我硬是堅持把她找來吃飯，原來是沒錢了，邪惡地給她下了套子，讓她鑽。這種事情，已經無關誤會和道歉了，完全可以上升到讓她覺得我的品質陰險狡詐了。

小李把二人的飯錢結了，理都不理我就往外走。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跟著她。到了她宿舍下面的大門，見我還跟著，她就停下來，門也不開了，雙眼死盯著我，那眼裡的二把刀恨不得我把切成十八塊。

我膽怯地硬著早已經發麻的頭皮輕輕說道：「能不能借我二塊錢坐公交車？」

這一刻我看到小李的眼睛里不止有了帶火的刀，還多了一把鑿冰的鑽子。

當我拿著二個硬幣，坐在了回去的公交車上時，我感覺到我自己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個來回，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