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酸

第二天去公司，我再也不敢在車上睡覺了，終於沒有遲到地到了公司，真沒想到我還來得早了，看來我只能在公司門口等了。讓我一直無聊地站在那等，那麼浪費時間，我是做不到的。把包里的一本《中國經典名謎賞析》拿出來津津有味地看起來，別以為我又犯了在學校的老毛病，又開始看一些沒有意義的書，那是我學到了不喜歡的專業，沒有目標。可自從知道我是要做業務之後，這幾天我就好好地想過我的這個角色以後要做的是什麼了，做事情要麼不幹，要干就要好好乾。這是我給自己的工作訂的目標，雖然我沒有具體到好好乾到哪種程度的實質，可我知道只要工作起來，我就會投入我的全部精力。業務員，歸根到底是和人打交道的，我又是專門做的美容方面，以後少不了要和女孩子打交道，這一點從公司大部分是女同事就可以看出來。猜謎語這東西，我認為女孩子一定會喜歡的。女孩子好奇心重，喜歡神秘的東西，我看這個也算是投其所喜了，我不敢說愛，因為對我來說愛字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更不能胡亂投給誰。

看了一會，我才看了一頁，這和我往常的速度根本沒得比。可能是因為這本書真的很不錯，很多謎語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比如：別後一月全變樣，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什麼字，一看謎底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個瑜字。「別後」捨去前面，餘下後面的利刀，「一月」保留，「全」字變模樣，但沒有增減，這些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瑜字。我不禁深深佩服，也同時感嘆祖國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

站了一會，腳也酸了，我就走動幾下，然後看一個謎面，把書放在背後細想，走了幾個來回，有一個謎底沒猜出來，我就把背往後一靠，書這個時候也放在背後，哪知道後面竟然是一個火警的報警器，我這使勁往後一靠，書角剛好壓在那報警器的按鈕上，頓時按鈕深陷了下去，報警聲響了起來，這次可糟糕了，我轉過身來一看，卻看不到停止的按鈕，我以為要用手再按那個按鈕，它才會彈出來，聲音就會停止住，哪想到使勁按著，它卻還在拚命地叫著，那往常在失火人家看來是救命的聲音，此刻卻成了我的催汗劑。

我的手還在那按，電梯開了，小李走了出來，看到我的手，她哪裡還會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那刀子般的眼神再次從她的眼裡長了出來，「怎麼辦？」我是真的沒見過這種玩意，只要硬著頭皮向她求救。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也沒有說話，手直按電梯的門，剛好旁邊的另一個電梯下來，她走了進去。我也趕緊跟著鑽進去，我不傻，這是一個逃跑的機會，我不跑難道還等著別人來抓我嗎？依我的估計，這個時候，保安肯定已經坐其中的一個電梯上來了。

在電梯里，小李不和我說話，我也不敢吭一聲，也不敢面對那帶著刀子的眼光，就知道站在後面，腦子裡盤算著怎麼辦？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小李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我這時候就像一個沒有主見的木偶跟在她的後面，只見她來到一樓的滅火器旁邊，把一個按鈕一按，那催命的聲音終於停了，我心中那高高吊著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謝天謝地，這一定是哪個神仙大姐起了個大早，在晨練做瑜珈的時候，聽到我那很有誠意地在心裡拜滿天的神佛，慈悲了，發善心了。可我都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有二個保安跑過來把我和小李堵住了，「怎麼回事？」其中一個看起來面色很兇的保安問道。

「沒，沒什麼事？有什麼事嗎？」我的反應還算快，在臉色一變之後，就笑著問小李道。

「你還說沒事，我們看到你了，是你按下的那火警按鈕吧？你知道這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嗎？」他大聲地叫道。

「我一直按，沒有啊。」在這個關口上誰承認誰就是笨蛋。

「那你還手一直按在那按鈕上幹嘛？難道上面有電，把你的手吸過去了嗎？」他倆真真切切地通過攝像頭看到我，我還不承認，他們怎麼能罷休呢？

「走，跟我們去保衛室。」另一個看起來蠻斯文的保安看我竟然不承認，還和他們爭，顯然也火了。

「二位大哥，不好意思，是他不小心按錯了，他是新來的，不會說話，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了。」小李笑著向二個保安道歉。

女孩子說話的效果就是不一樣，二個保安一見我身邊的美女開口了，還叫他們大哥，聲音還叫得那麼甜，那滿臉的怒氣頓時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小姑娘，他是你公司的？」那斯文的保安指著我問道。

「是的，大哥，念他初犯，就給他一個機會吧？」小李笑著繼續道。

「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小子，不懂就不要亂按，鄉巴佬，沒進過城的吧？」他們倆嘀咕著，笑著走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讓他們驚艷的小李，同時心裡在想：這小姑娘是哪家公司的啊？怎麼這麼漂亮呢？在我的轄區內竟然還有這麼美麗的花藏著，以後一定要和她認識認識，這次放過那小子，給她先留個好印象。

什麼？敢罵我是鄉巴佬？我真想衝上去給他們二拳，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憑我的身板，在他們將近二米的身體面前絕對是討不了好的，更何況今天理虧的還是我，還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次當一回日後帶甲百萬的韓信吧。

小李冷哼一聲，也不和我說話，就往電梯走去，這次我可學乖了，跑在她前頭去幫她按電梯，一邊按一邊給自己找借口：她幫了我一次，我這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電梯下來，我倆坐進去，門剛要關上，就有一大群人擁進了電梯，我說過我的眼睛是5.2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個是上次吃小李豆腐的付經理。他隨著人群衝進來，看到小李在裡面，就往她身邊靠過去，這次進來的還有一些同事，其中還有幾個好像還是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

在電梯這麼小的地方，那個付經理也不敢像上次那樣吃小李豆腐，不過他擠在小李身邊，閉上眼睛，吸著小李身體香氣的那個陶醉樣子，真是讓我很想吐，還有種想衝上去暴打他一頓的衝動。不過現實的理智還是讓我沒有這麼做，這年頭找份工作不容易，我才進這個公司，在不明白公司的情況，在不了解這個胖小付的實力之前，我是不會做這種突然殺出來的救美英雄的。以前看的古書上講的明哲保身的故事，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雖然現在在我面前羞急無助的是剛才給我解圍的漂亮同事小李。

電梯終於到了，大家都離開電梯走了出去，看著走在最後的小李那無助的樣子，還有那走在她前面那胖小付得意的樣子，我的心沒來由地一酸，手按在電梯上，讓電梯門關上，把我關在電梯里，這一刻我真的不想跟在他們後面，我想，我需要在電梯里好好地靜一靜。

當電梯經過一個來回，再次回到公司的樓層，我和一些同事一起走出來的時候，我又成了那個臉上掛著笑容的王成，不，按照同事現在的叫法，應該是王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