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終焉 一

第140章終焉一

道化之世

蘇玉恆在通過與那位諸我之間的氣機糾纏，已是成功消殺了其人。

而此方道化之世也正式開始崩塌消散。

在出了道化之世，返回九天世界的身軀后，他第一時間便察覺出了不對之處。

在他的感受之中，世間萬事萬物彷彿皆被停下一般，凝固不動。

蘇玉恆神情一變，頓時心知這等變化應該是自家先前所感應到的威力導致的。

當即便起意推算起來，卻發覺此事有關的天機混沌一片，捉摸不定，令他無法從中推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來。

最後他又不得不將自家的意識投放在那片虛界之中。

這一看，卻果然發覺出了問題所在。

原來是虛界中的那位化身，在遭遇危機之時，動用手中的舊日之書，布置出了禁忌召喚法陣，打算召喚那位傳說中的太上道祖，以求化解危機。

結果卻召喚失敗，被困在了一片類似於道化之世的特殊世界內，以至於連帶著身為正身的他，也是一同被牽扯進了其中。

不過，好在現在已是察覺到了事情緣由。

蘇玉恆略微推算一下，便知曉該當如何破局了。

當即便往虛界化身被困的那方特殊世界，落下一縷宏大氣機來。

隨著這股氣機落下，特殊世界內，屬於「蘇玉恆」那一面的人格徹底復甦，將那部分因為機緣巧合從而出現的「楚子航」人格徹底壓制住。

蘇玉恆重新醒轉過來，看著房間內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已是徹底明白了一切。

不過，若是想要破開這方特殊世界，逃脫出去，那還得耗費一番手腳才是。

此方世界同他曾經穿越前的那方世界極為相似。

但與之不同的則是，此方世界有著一種名為龍族的神異生物。

而人若是能夠獲取龍之力，則可以獲得一種名為「言靈」的神異力量。

想到這裡，蘇玉恆不禁抬起手來，手掌之中隨著心神變化，頓時憑空燃起一團溫度驚人的熾熱火焰來。

此是他這具身軀所掌握的神異力量，名為言靈君焰。

「並不如何稀奇。」他略微感受了一下，手中的灼熱火焰，輕易便察覺出來了這種力量的源頭，乃是通過身軀內部血液之中的一種極為特殊的神異力量催動出來的。

可惜力量的層次並不如何厲害。

至多也就能夠同築基修士手中的法術比擬一二。

以他現在的力量層次，若是想要做到這種程度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輕鬆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若是想要破開這方特殊世界，卻並非是那般輕鬆的。

他能夠感覺得到，這方世界似乎是以某個特殊存在而存在的。

若是想要從這方世界之中脫困，說不得還的從其人身上想辦法。

隨後他又試著推算了一下，自他成功從那方道化之世內消殺諸我后，他的力量層次也是大幅度提升了不少，如今已是元嬰境界，對於天機推算這方面，可謂是遠勝以往。

並且他在那方道化之世中，所成就的玄冥祖巫血脈，似乎也是一併繼承了下來，如今他對於水之大道的掌控程度，甚至因為得以成功消殺諸我的原因，反而更上一層，比之原先，還要更為強上幾分。

故而，沒過多久，他便從混亂的天機之中，推算出了那人的信息。

「居然是他.」蘇玉恆眸光閃爍，倒是未曾想到此人。

若是仔細算來的話，其人還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一位學弟，只不過在學校中並不如何出眾，表現的極為平庸。

看來，其人身上應該還有這某些特殊之處。

他仔細想了想，索性決定不妨先暫時隱藏於幕後，靜靜地觀察那人再說。

因為此刻天機不明，混沌難理，他若是貿然主動的去嘗試接觸其人，說不得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坐看事情發展，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再行出手，從中破局。

理清此事後，他便順著這具身軀往常的習慣，重新躺回去睡覺。

路明非最終接受了切割方案。

過去的這幾天，路麟城滿足了他所提的所有要求，確認了老媽還活著，也得到了自己這個爸爸的承諾：切割完成之後會帶著他和老媽過上好生活。路明非當然也不信這鬼話，可是這人至少名義上是他的父親，他也無法否認他的身份，他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相信了。師姐算一個，但估計現在已經被凱撒接走了吧，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師兄也算一個，但他現在可能還在外面承受暴風雪的寒涼，路明非相信楚子航肯定會來找他的，無論是以前那個師兄還是現在心理年齡只有15歲的他。

路明非累了。其實在路麟城第二次帶他去那充滿水銀蒸汽的鍊金術矩陣見小魔鬼時，他已經決定要接受切割了。因為他看著被捆在青銅柱上的小魔鬼，那灰白的臉，緊閉的雙眼，他覺得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至於是否能把一切搞清楚，已經無所謂了。說不定答案能在「切割」的時候找到呢？自從師兄失蹤以來，他就被人當作一個瘋子，後來那個高大的老紳士希爾伯特·讓·昂熱突然被襲擊，居然就這麼容易就倒下了。於是他路明非就無緣無故變成了通緝犯，被迫全世界逃亡，明明他是個超級英雄，為秘黨屠了好幾個龍王，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他現在連自己是個什麼都是不知道，他厭倦了，恐懼了，正所謂越接近真相就越害怕得知真相。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想，因為越想越頭疼，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捲入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他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從中脫身，面對這樣的風暴他真的無力面對了。所以不如就聽從安排吧，走一步算一步。

紅黑色的液體通過導管流動著，路明非的腦袋也被接了兩條導管，而這些紅黑色的液體正在緩慢的流入路明非的大腦。並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只是意識越來越模糊了，眼前的醫生晃來晃去，耳邊儀器的聲音嘀嘀嘀的響。

路明非「醒來」后，發現自己站在一灘水中，一灘血水。他環顧四周，發現周邊光線不足，顯得幽暗，他望向自己上方，發現有著紅黑兩色的氣體在瘋狂涌動，其中大概3/4的氣體像似已經融合在一起，呈黑紅色，有1/4的氣體是紅色，這些氣體還沒有被侵襲，但已經有黑色氣體包裹著它，這像是魔鬼橫行的大陸上唯一的凈土。

路明非發現這裡似乎就是路麟城所說的幻境內或者說自己的意識內，但好像並不是像之前讀的玄幻小說說的那麼美好，比如某個修仙武士的識海，如同仙境一般美麗。

這裡是一片地獄！到處都是血淋淋的！

「哥哥。你真的要殺了我嗎？」忽然有人講話，聲音如同從深淵中傳來。路明非轉頭望去，發現路明澤蜷縮在一個角落，低著頭盯著地上的血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上面那些是什麼？」路明非指了指頭上那些紅黑氣體。

「那是靈魂。紅色的是你的，黑色是我的。這裡是我們共同的靈魂深處。」路明澤還是低著頭，用蒼白的手指玩弄著血水。現在的他，依舊是穿著一件優雅的西裝，只是他坐在那的姿勢顯得蕭瑟與落寞。

路明非看向這個幻境的一角，那裡有著一團紅色氣體或者說是他自己的靈魂，道：「所以之前賣給你的3/4條性命，就是以靈魂的方式交易的嗎？」

「可以這樣理解喲~哥哥，我可是很講誠信的，不然你僅剩的1/4我也早就收下了。」路明澤突然抬起頭對著路明非做了個鬼臉。只是路明非並沒有回頭看他，因為他看到那團紅色氣體中已經混雜了不少黑色的氣體了。

路明非看了一會兒，轉過身癱坐在地上，雙手狠狠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這時路明澤居然還在做鬼臉，路明非一咬牙說道：「其實你一直都想快點幹掉我吧，好佔據我這具身體？我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是我？！」

路明澤站起來了，他突然狂笑，忽然又哭泣，忽然又大笑，彷彿瘋了，他沖向前抓住路明非的雙肩，用力地搖著路明非的肩膀，大吼道：「我是誰你不是見過了嗎？你是誰？你就是我的哥哥啊！我最親愛的哥哥！」

兩人沉默了很久，互相對望著，似乎都在思考著什麼。最後還是路明澤再次開口：「哥哥，不如我們把最後的交易做完它吧。這次條件任你提，只要我能夠做到都可以。」

路明非看著這封魔般的路明澤，心想，魔鬼果然還是魔鬼，一直想著要我命啊！不過對這交易他還是有點心動的，像以往的三次交易，用自己的1/4的生命只能屠掉一個龍王，可這又能怎麼樣呢？他不僅沒當上大英雄，不久之前還在全世界逃亡呢。

可是，自己不是進來幹掉小魔鬼的嗎？

「這麼好心？可我還想活著呀！我現在幹掉你，可能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幹掉你了，可能世界就和平，說不定我也能跟著老爸老媽環遊世界？」路明非幻想著，一邊說著話一邊撥弄著手指。

路明澤撇了路明非一眼，嚴重透著些許鄙夷，帶著不屑的語氣說道：「哥哥你想得真美，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要是真的幹掉我了，你醒來后只有被當作實驗品的下場。你現在接受所謂的切割，你醒來之後就會被人真正的切割，一塊一塊地別切下來。」

「哥哥，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值得你相信。誰讓你是一個怪物呢！沒有怪物的靈魂卻有怪物的肉體，你讓外面那些人怎麼捨得讓你離開啊！這可是那麼大一塊蛋糕，就像你之前在那個023號城市所見一樣，可能你的血液會被製作成血清被人賣出天價。你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寶藏，等你的價值被他們挖光，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路明非怒吼：「滾！別再說了！」

隨著路明非怒吼，他四周掀起猛烈的氣流，一旁的路明澤居然被吹得站不穩，向後倒下了。但這並不能阻止這個魔鬼演說家繼續他的演說。

「世界末日要來了！你再也見不到你的師姐，也不會知道她過的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我會確保你的師姐過得好好的，如果你願意我就順手把凱撒·加圖索幹掉。還有你的師兄，你不是想他真正意義上地回來嗎？等我去把奧丁殺了，他就回來了，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沒有瘋，楚子航是真實存在的。你還要什麼？說出來！「

說到最後，路明澤彷彿化身君王，以命令的語氣說出這三個字「說出來」。然後路明非還真就開始說起來了。

「還有喬薇尼，我老媽。你能確保她安全嗎？還有路麟城，你能搞清楚他到底怎麼想的嗎？還有我叔叔嬸嬸，萬一世界末日真的來了，你能保護好他們嗎？」

路明澤一笑，「我不能你能嗎？放心，我是個講究誠信的商人，這些我都答應你，來成交吧。」

這一刻路明澤就是一個魔鬼，他彷彿提著死神的鐮刀向你走來，只要你一答應交易，你就會丟掉性命。

路明非慫了，看著走向他的路明澤，他往後退了幾步，咬著牙繼續說道：「不夠！還不夠！師兄怎麼辦？我死了，他一個人多孤單啊。你能把小龍女或者蘇茜變回來嗎？」

路明澤繼續向路明非走去，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放心，你的師兄比你想得要堅強。況且耶夢加得還真沒死透，雖說把她弄活有點麻煩。至於蘇茜，某個人已經把她弄「活」了，雖然只是一個複製體，但肉體和記憶都一模一樣。嘖嘖嘖，到時讓這兩人公平競爭，看誰能搶到你的師兄。「

看著路明澤又答應自己，明明當時在日本，那個紅髮的小女孩逝去的時候，路明澤說連魔鬼也無法改變過去了。

可怎麼現在卻.

路明非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