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絕食
歌飛飛斜挑眼尾,朝紅衣涼涼地問道:
「和你說,你能做得了主么?」
紅衣依舊波瀾不驚,雙手交叉在小腹處,語音平平:
「我能做得了主的,自然可以,我不能做主的,也會回稟主子,所以,潯王妃請勿操心我們組織里的流程問題。」
歌飛飛也不生氣,也不沮喪,再也不看紅衣,她雙腿盤坐在雕花床上,臉色一端,一本正經地說道:
「唔,麻煩你轉告你家那位縮頭主子,就說本王妃要見他!如果他不來,本王妃就從即刻起絕食,直到他來為止!謝謝。」
紅衣的眉頭不由皺了皺:說來說去,這個女人還是指名要見風霸,為了見風霸一面,居然以絕食想要脅,也不知道是她瘋了,還是自己聽錯了!
「既然潯王妃有此等閒情逸緻,紅衣不便在此多做打擾。望潯王妃好自為之,切莫做出過激而有損貴體之事,紅衣告退。」
說罷,她一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嘴角揚起一縷嘲諷,似乎在嘲笑某個女人的無知與愚蠢一般。
歌飛飛眼尖,瞥到了紅衣的這個表情,她也同樣地翹起嘴角,臉上有著與紅衣一模一樣的譏諷。
這些人也太不了解她了,還真以為她只是說說玩笑話,好打發的么?
是時候讓紅衣還有風霸等人了解了解一下她的脾氣了。
接下來的這一天的中餐和晚餐,菊香端進來的飯菜,歌飛飛連一筷子都沒動過,端進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到了下一餐的時候,桌子上的飯菜依舊還是什麼樣子。
菊香巴不得餓她幾餐,所以,並沒有向上面彙報歌飛飛連著兩餐沒吃飯的事實。
到了第二天,歌飛飛依舊是端坐在床上,閉目養神,彷彿修仙一般,早中晚三餐,又是粒米未進。
晚上菊香進來收拾的時候,看了一眼桌上原封未動的飯菜,微微冷哼一聲,道:
「怎麼?潯王妃還真的玩起絕食來了?你以為,就憑你這點能耐,就能讓霸主來見你並答應你的條件?你莫不是太天真了些?!」
才餓了兩天而已,而且看歌飛飛的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差,所以,菊香是絕不可能主動向上面彙報的。
她倒要看看,這個讓她無比討厭憎惡的女人,能堅持多久!
歌飛飛昨天絕食了兩餐,但實際上在這之前她悄悄存了些裹著菜的飯糰和一個饅頭,所以這兩天她都有悄悄填肚子。
她知道,她的絕食一開始並不會被風霸知道,更不會引起菊香等人的重視,所以最初的這幾天,她不會讓自己餓得頭昏眼花的。
如今,她的存糧還有一個饅頭,大概還可以堅持明天一天,等明天過後,絕食了三天的她,便要演出一個即將餓死的人質形象了,到那個時候,怕受責罰的菊香一定會將此事往上彙報到紅衣那裡的。
如此一來,風霸將會很快露面,而她自己,也不至於真的餓到虛脫。
今天是絕食的第二天晚上,她應該要有所表現,有一個絕食人質的自覺。
於是,歌飛飛的身子不經意地晃了晃,她咬著牙關,裝出一副頑強的模樣,雙手撐在床上,不讓自己往前栽倒,嘴裡及時地吐出一串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自絕我的……食,你自做……你的狗腿子,何需……廢……話……」
勉強將這句話說完,她的臉色在燈下彷彿顯得蒼白了幾分,嘴唇也呈灰敗之色。
似乎終於支撐不住了,她往後一倒,順勢躺在了床上,雙手放在肚子上,緊緊地按壓著,似乎要壓住那翻騰叫囂的空空如也的胃。
菊香見她這副模樣,心裡倒是十分的高興。
哼,歌飛飛這個賤人,如果能再餓她幾頓就更好了,反正不到她虛脫的那一刻,她是不會往上稟報人質絕食的。
就讓她再多受點罪,即便不能餓死她,也要餓掉她一層皮,餓得她皮包骨,餓得她脫形,最好是餓得她那張絕美的臉蛋從此變成皺紋橫生老態龍鐘的大媽!
「既然你堅持要用這種方法要脅我們霸主,那我再勸說你也是無益了,你繼續絕食吧。」
菊香將飯菜收進托盤,端著托盤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幸災樂禍地又補一句道:
「忘了告訴你了,霸主連我們這些人都輕易見不到面,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真是天真!如果餓死了的話,你可別扮成鬼來嚇我哦。」
歌飛飛沒有理她,等聽到門被帶上並從外面鎖上的聲音后,她側過頭,向房門看去,確認菊香走遠,她又躺了一會,這才慢騰騰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自在地啜飲起來。
今天是第二天,她手上還有一個饅頭,明天是不用擔心了。
等第三天過後,真正的考驗將會到來,到那時,她就只有水能喝了。
嗯,水也不能喝得太多!一個鐵了心要絕食的人,怎能不停地喝水充饑呢?!這會被識破的。
況且,菊香似乎對自己有恨意,她肯定也不會提供足夠多的冷水給自己喝的。
所以,從明天一早開始,她要裝得更虛弱一些。
第三天的三頓飯,歌飛飛又是一口未吃,菊香先前還無所謂,並且看著歌飛飛蒼白的臉色、搖搖欲墜的身子,她還暗地裡高興了一番,在心裡狠狠地詛咒著她不得好死。
可是等她送晚飯進去的時候,歌飛飛已然呈現脫水狀態了,她跌坐在床前的地上,後背倚著床沿,嘴唇起皮,臉色蠟黃憔悴,目光獃滯無神,一副行將不久於人世的模樣。
菊香本想無視這一幕,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退出去,可走到門口,她又折返了回來,站在歌飛飛面前,居高臨下地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她,皺眉問道:
「喂,你怎麼了?不吃不喝的,是真的想尋死么?你要尋死也拜託你找個痛快點的法子好不好?用絕食的法子,這不是在折磨你自己嗎?快起來,今晚我給你送來的有兩樣葷菜,兩大碗白米飯,包你見了便不會想不開了。」
「我……咳咳……不……吃……見……見風……霸……」
歌飛飛想要抬頭看她一眼,可是她努力了好半天,那顆腦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反而垂得更低了,她的聲音彷彿被砂紙磨過似的,又粗又啞,斷斷續續,氣若遊絲。
菊香好不容易才隱約聽到「不吃……風霸」幾個字,嘴角一撇,二話不說,扭身便出了密室。
她是很不想管歌飛飛絕食這件事的,所以出去后她直接回了她的房間,坐了一會,心裡始終難安,便去敲了隔壁多福嫂的房門,將這事小聲給她說了一下,完了徵求她的意見。
多福嫂畢竟跟了風霸不短的時間,比菊香要更了解自個的主子,想了想,勸道:
「菊香妹妹,你如果不想惹主子生氣受罰的話,這件事你最好是立刻向主子稟報的為好。」
「可是,主子好像很久都不在這裡了,我怎麼向他稟報啊?」
「不是還有紅衣和管家么?他們倆是主子的心腹,你彙報了,若是那個人出了事便與你無關,你不上報的話,她死了,則是你的責任了,要知道,主子可是留著她有大用的呢!」
菊香點點頭,深覺多福嫂言之有理,只是她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好奇,便問:
「霸主留著她,到底有何大用?難道是用她來逼迫南夜千潯交出他的商業帝國不成?」
「我怎麼知道?主子的心事你最好不要亂猜,做好你份內之事,便可,去吧,此事不要再耽誤了,她絕食了三天,以普通人的資質,再不吃不喝的話真的要出大事的。」
菊香抿了抿嘴,終於站起身,去稟報去了。
風霸果然不在宅子里,紅衣也不在,她便將此事向管家做了彙報,管家匆匆去看了歌飛飛一眼,被她那虛弱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管家心一橫,便叫來兩個精壯的侍衛,兩人一個將歌飛飛的雙手和雙肩往後扳困住,一個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將嘴張開,菊香趁機拿起調羹舀了一勺飯菜,強行往她的嘴裡灌。
歌飛飛原本是死咬著牙關的,可一來侍衛們的手勁太大,她硬抗抗不住,二來以她現在偽裝出來的「虛弱」的身子骨,是應該沒有力氣反抗的。
所以,她便順應著侍衛的手勁將嘴打開了,她的嘴裡很快便塞滿了飯菜,一些湯汁甚至還順著她的嘴角流到了下巴上,顯得頗有些狼狽。
「你吃啊!你怎麼不吃?你不吃我就給你捅進去、灌進去!看是你意志厲害,還是我們的手段厲害!」
菊香見歌飛飛不肯往下吞咽嘴裡的食物——一張小嘴被包得滿滿的,將她撐得腮幫子鼓成了兩坨,彷彿充滿了氣的球——她立刻氣急敗壞地威脅。
歌飛飛對她的威脅一貫以漠視的態度對待,目光連看都沒有看她,只是無力地向著天花板看著,她的頭被摁成一個向上的姿態,雙腿跪坐在地面上,以方便給她塞飯。
這個姿態,其實是蠻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