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誅心,得慢慢煮
第289章誅心,得慢慢煮
每人領完一件棉衣,就被蘇聯士兵驅趕著,前往後山進行礦藏開採。
長途跋涉,氣候嚴寒,使得這些島國來的士兵十分不適應,加上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一些本就有傷在身的士兵終於撐不住,倒在了礦藏內。
昏迷在冰天雪地中,沒有醫療救助,這些倒下的士兵只能等死。
一些想上去幫忙的日本士兵,遭到了蘇聯人的嚴酷毒打。
致使後面再有人倒下,根本就沒人敢去攙扶。
一天勞動下來,太陽已經落山,風雪突然更大了,凜冽的寒風卷著雪花狂嘯,氣溫驟降。
就連穿的十分厚實的蘇聯士兵也忍受不住,只能將戰俘從礦藏上撤了下來。
「你,你,你……」
蘇聯士兵在戰俘中隨機點了幾個士兵,指著被死掉的日本戰俘說道:「你們負責把他們屍體運回去!」
「沒有讓屍體曝屍荒野,這幫蘇聯人總算還有點人性。」
一個日本戰俘小聲地嘀咕道。
「別說話,當心被他們聽見,又遭受一頓毒打。」同伴趕緊勸阻,生怕惹禍上身。
被點名的幾個日本戰俘,兩兩一組,抬起地上的日本戰俘屍體,跟隨隊伍返回營地。
「回去后,找個地方好好安葬吧!」野田走過運送屍體的士兵跟前,看了一眼,哀嘆地說道
「哈依,野田隊長!」
……
「該死的日本豬,如果不想被凍死,就趕快走,不要再磨蹭了。」
被罵了一通,日本戰俘隊伍里頓時安靜了許多。
一眾戰俘在天色已黑的時候趕回了戰俘營,因為戰俘營里有著燈光,加上地上積雪的反射光,所以,即便是晚上,戰俘營里的可視度也是十分良好,視線好的很。
位於戰俘營地內一角的鍋爐旁,幾個依著單薄的戰俘正不停鍋爐內填著煤炭,這幾個大的鍋爐承擔著整個戰俘營的熱氣熱水供應,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運轉。
即便天氣嚴寒,這幾個戰俘也是汗流浹背,可見工作強度有多大。
但在這幾個戰俘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滿,因為和那些去山上採礦的戰俘相比,他們能留在溫暖的火爐旁,明顯幸運了許多。
「你們幾個,將這些死掉的日本豬的棉衣扒掉!」蘇聯士兵命令道。
人都已經死了,還讓扒光他們身上的衣服,這些都是來自同一個國家的族人啊,死了還受到這樣的待遇,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蘇聯士兵的命令,頓時引起眾戰俘的不滿。
雖然沒有誰敢正面頂撞,但對於蘇聯人的命令,光站著不執行,就已經是在表明抗爭之心了。
「該死的日本豬,你們敢拒絕命令!」
一個蘇聯士兵用著流利的日語,沖著戰俘們一哩哇啦的罵了一句,抬起槍柄,對著不執行命令的日本戰俘就是一下。
砰的一聲悶響,被槍柄搗中的日本戰俘,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雪地里。
捂著胸口狂咳不止!
蘇聯士兵還想上前繼續,卻被從人群中走出的一個戰俘抓住了槍柄:「不就是扒光他們身上的衣服嘛,我來!」
「野田隊長,你?」
「人已經為天蝗陛下盡忠了,扒衣服就扒衣服吧,等會把他們好好安葬就是」野田勸了眾人一通,眾人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哈哈……」
一旁的幾個蘇聯士兵看著眼前的一幕,在一起笑著討論著。
野田親自動手,跪在幾個日本戰俘屍體面前,用著顫抖的雙手將衣服從它們身上扒了下來。
「嘿,過來!」
蘇聯士兵沖著正在燒鍋爐的勞工招手,立刻從鍋爐旁跑出幾個拿著鋼鉤的鍋爐工。
幾個鍋爐工來到屍體前,熟練地將鉤子鉤住腳踝,然後把屍體朝著鍋爐旁拖去。
包括野田在內的一眾戰俘,已經猜出對方想幹什麼了?
野田情緒最為激動,從地上爬起來,就沖著蘇聯士兵怒吼道:「你們,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蘇聯士兵笑而不語。
一幫日本戰俘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同伴的屍體被拖到了鍋爐旁,然後被塞進了熊熊燃燒的鍋爐內。
噗地一聲,隨著屍體的塞入,鍋爐內的火焰忽地變旺了許多。
與煤炭相比,顯然含油的屍體更容易燃燒。
「八嘎!」
野田剛罵一聲,就被蘇聯士兵抬起槍搗在頭上,厚實的帽子也擋住槍柄的重擊,立刻從額頭上流出道道血流。
「哇!」
一眾戰俘轟然爆炸般,叫喚起來。
卻被突然響起的槍聲鎮住了,蘇聯士兵抱著衝鋒槍指著一眾戰俘罵道:「可惡的日本豬,你們能活到今天,就該感恩蘇聯,如果還敢鬧事,下場就是活著進鍋爐!」
話音沒落,就見鍋爐工拉開鍋爐口,從裡面拉出了一堆燒白的骸骨,雪白的頭蓋骨赫然在目,顯然這幾具屍體在他們沒回來之前就已經放在鍋爐內燒了。
一幫戰俘當場就蔫了,只能勸自己,為了幾具屍體,不值!
處理掉死去的日軍戰俘屍體,還活著的戰俘被趕往營地宿舍休息。
路過營地廣場,發現長谷川被吊在廣場的欄杆上,已經被凍的不成人樣了,像是一隻快死的土狗奄奄一息。
「大佐,別睡著了!」
「長官,撐住啊!」
一個士兵從人群中就向外被吊著的長谷川靠近,剛走出隊伍,就被蘇聯士兵一槍搗在臉上:「閉嘴,蠢貨!」
臉上血肉模糊,被搗的日軍戰俘立刻老實了許多,再也不想去救他們的大佐了,連喊就不敢喊了。
一天勞動結束,戰俘們被趕到一個由稻草和木樁搭建的勞工棚內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熟睡中的戰俘們就被蘇聯人拿著鞭子抽了起來
「快起來,你們這些日本混蛋。」
「快點,你們這些懶鬼!」
這些平日里欺負別人習慣的日本戰俘,沒想到也有今天,被狂抽濫罵的毫無脾氣。
「新來的左邊,老的在右邊。」
蘇聯軍官手持皮鞭,一邊怒斥,一邊抽著日本戰俘。
偌大的戰俘營,幾千名戰俘,被分成了兩撥,開始了新一天的勞作。
「俊殖啊!」
礦藏內,低頭勞作的俊殖聽見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轉頭看去,只見眾泰滿臉驚喜地跑了過來。
「眾泰?」金俊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是眾泰啊?」
「哈哈,俊殖,是我!」
「你還活著!」
「是啊,我還活著,我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呢。」眾泰看了一眼俊殖身體:「你還好嗎,沒事吧?」
俊殖笑道:「我沒事,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大約兩個月前。」李眾泰拍了拍肩上的紅星勳章,驕傲地說道:「我管理這裡,你不必再擔心什麼了。」
「朝鮮狗,李眾泰?」
兩人正交談間,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李眾泰轉臉,看著一臉玩味地走向自己的武田,眼中現出了別樣的味道,老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摸著自己腦袋的武田。
武田用手在李眾泰腦袋上用力地搓了幾下,戲謔道:「我不喜歡你說話的樣子!」
「抱歉!」
李眾泰立刻低頭道歉,慢慢抬起頭,冷笑地看著武田:「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對嗎?」
武田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眾泰抬起手掌,一把抽在臉上:「你這個該死的日本狗,你敢叫我朝鮮狗?」
啪!
啪!
啪!
李眾泰一邊罵著,一邊對著武田的臉狂扇不停:「敢叫我朝鮮的狗?」
武田被打蒙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之前被自己欺凌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李眾泰,竟然當眾閃自己的耳光,而且還不止一個。
李眾泰從下屬手中接過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對著武田冷笑道:「以為我還是你的部下,要受你的氣?」
武田終於清醒了過來,眼前這個李眾泰再也不是當初在日本軍營的李眾泰了。
看見李眾泰拿起了木棍,嚇得武田連忙擺手求饒:「不要,不要啊!」
李眾泰可管不了這麼多,他比眾人早來兩個多月,憑藉自己拍馬屁的功夫,愣是幹上了戰俘營管理的職位。
他本就是格心思活躍之人,兩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看清楚蘇聯人的性格。
蘇聯人骨子裡痛恨這些侵略者,對侵略者下手也十分狠。
李眾泰心裡也清楚,如果不是需要戰俘們開採礦藏。他們恐怕都活不到現在。
所以,只要不把戰俘打死,打的越狠,蘇聯人就會越高興。
打殘打廢,也不是什麼大事,即便打死了,最多受到蘇聯人幾句斥責,也不會實質性地去處理他。
說白了,進入這裡的戰俘就是根稻草,命不值錢!
李眾泰掄起手中的木棍沖著武田就是一頓毒打:「你這個狗雜種,你這個日本狗,給老子記住,這裡不是慶城,也不是諾門坎。這裡是偉大的蘇維埃共和國!」
砰
砰
砰
掄起木棍沖著武田身上不停招呼,打的武田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李眾泰新仇舊恨,總算出了口氣,丟掉木棍,將武田翻了過來,抓著衣領怒聲道:「我就是這裡的大佐,也是這裡的大王,明白嗎,日本狗!」
武田已經奄奄一息了,已經不夠李眾泰出氣了,把武田腦袋用力地按到在雪地里。
霍地一下爬了起來,沖著圍觀的日本戰俘怒聲問道:「明白嗎,你們?」
日本戰俘看見瘋狂的李眾泰,嚇得齊齊後退一步。
李眾泰大步上前,一手一個,抓住兩個日本戰俘的衣領,怒聲問道:「明白嗎,你們這些日本狗!」
……
礦藏上面,包裹在厚實披風裡的趙明,看著礦內瘋一般的李眾泰,微微一笑。
列夫將軍站在旁邊,點了一支煙,用力地吸了一口,笑著問趙明:「瓦西里同志,對那個人你怎麼看?」
趙明淡淡道:「人性大多如此,讓曾為日本兵的朝鮮人,去管理日本戰俘,列夫將軍,這招高啊!」
「哈哈,老弟說笑了,偉大的斯大林領袖一直教導我們,對待敵人就該狠,像大和這樣只崇尚強者的劣等民族,不採取點強硬手段是征服不了的!」
「列夫將軍深諳御人之道,在下真是佩服!」
「客氣客氣!」
趙明說完,用手指著礦藏內的李眾泰:「我喜歡那個人!」
「你說的是李眾泰?」
趙明點了點頭:「是的。」
列夫來了興緻:「老弟,怎麼看李眾泰這個人?」
趙明道:「心思靈活,唯利是圖,見風使舵……他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嘿嘿」列夫狡黠地笑道:「我怎麼聽著全是不好的詞語,既然是小人,為何你還喜歡?」
趙明微笑回復:「這樣的人,可利用不可交心,用小人來對付敵人,難道列夫將軍不是正在這樣做嗎?」
「哈哈」列夫仰頭大笑:「老弟你幾歲?」
「二十二」趙明不明所以。
「哈哈,我怎麼感覺你是活了幾輩子的老狐狸是的呢?二十二,有這份心思和見地,可怕!」
趙明擺了擺手:「見笑了,列夫將軍,我們不是對手!」
「是啊,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對手,該睡不著覺了,科尼格敗的不冤!」
「嘿嘿,列夫將軍,還是把那個人放了吧!」
「誰?」
「營地內廣場上吊著的那個日本軍官」
「長谷川辰雄?」
「沒錯!」
「為什麼?可以告訴我理由嗎,瓦西里同志」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不知列夫將軍是否聽過華夏這句俗語。
列夫搖了搖頭:「我不懂!」
「水太滿了就會溢出盈餘,月亮太光輝了就會出現暗淡,意思凡是不能做的太過分了,否則只會起到反作用!」
列夫聽完趙明的話后,陷入了沉默,顯然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
「將軍,殺人容易,誅心難,對待這些已經被武士道精神魔化的日本戰俘,務必誅心,誅心還得慢慢煮!」
……
夜晚的營地工棚內,已經勞累了一整天的戰俘們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工棚的木門被人打開,眾人齊齊望去,只見兩個蘇聯士兵拖著一個被風雪掩蓋的長發男人。
士兵將瀕死的男人往工棚內的草地上一丟,便轉身離開了。
「大佐!」
一眾戰俘圍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