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丟失的黃庭經
「額,你先說,這隻水猴子是你的,可有什麼證據嗎?」我隨便一指,對準一個滿臉血污,額頭插著一隻鉚釘的厲鬼說道。
「大眼爺爺,這水猴子確實是我的呀,他耳朵里有一撮黃毛,不信你看啊!」他一邊說,一邊就要撐開水猴子的耳朵。
「耳朵有黃毛的事情,好像誰一眼看不出來似的!」一個伸著長舌頭,翻著白眼的半大小子,口齒不清地嚷嚷道,「小爺說點你們不知道的,我的猴子怕癢,如果你撓它肚子倒無所謂,但你掏它耳朵,就會失控!」說著就要上前抱猴子。
「鉚釘」漢子一時語塞,但是心裡卻很不服氣,急忙過來阻擋,道:「誰家的猴子,掏耳朵不癢啊?小雜毛,一天天的就會胡攪蠻纏,強詞奪理!」
「你才胡攪蠻纏,十里八鄉,誰不知道我咱家是養水猴子的,早些年在沼澤一帶,我家餵養的水猴子一年就能拖下去二十幾個替死鬼,可是誰家又見過你養水猴子啊?」
「前幾個月朋友送的,你管得著嗎?」鐵釘鬼生氣地說道,話沒說幾句兩人又互相撕咬起來,倆人身後各自支持的兩大家族也互不想讓。
單憑兩人的面部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而且鬼物們說活,自然是鬼話連篇了,這可怎麼辦呢?
我一下手足無措了,只得對著小紅咳嗽幾聲,雖然這種暗示十分的不明顯,但我知道小紅心領神會,因為她已經走上前去了。
她先時盯著「長舌頭」的眼睛,慢慢地問道:「這水猴子可是你的?」
「長舌頭」似乎有點反感,歪著脖子怒喊道:「操,你丫誰呀,關你有屁事!」小紅聽完,反手就是一利爪,又重複問了一句。
只見這一爪下去,「長舌頭」的半張臉都撕裂開了,血流如注,小夥子吃了大虧,嚎叫著就要反撲,可冷眼一看,「死氣」沉沉的「該死」瘟神就要迫近身旁了,只得強行忍住,捂著被撕下的臉皮道:「真是我的!」
小紅點點頭,接著走向另外一名事主,也依法炮製,「鐵釘」兄直起脖子,道:「是我的!」
問了兩句,這就完了?我看到小紅已經往回走了,而且顯出胸有成竹的樣子,我不由得暗暗佩服,神探啊,水嫩的外表下掩蓋著一顆粗糙的心!
「長舌頭說謊了!」小紅臨近我身邊時小聲地說道,之後再也不發一言,只是對我眨眨眼做個「斬立決」的動作。
我明白,小紅用的這個方法,用現代話說,屬於「微表情」測謊技術,辨別出說謊以後,上刑,逼供!我也知道,在我國古代一向如此-——此法雖簡單粗暴,但成效甚高!
但我這幾日來連連被老瘸子「修理」,心知被當眾毆打時那種窩火難受的味道,還有就是初來乍到,也不想在「斷頭沼」留下酷吏這個印象,於是對小紅搖搖頭。
小紅無奈地看我,表情很是委屈。看到小紅受傷的表情,我忽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道:「一隻水猴子,兩個主人,而且各說各有理,我看不如這樣,拿斧頭一分為二,每家各佔一半!」
話剛說完,一臉晦氣的「該死」瘟神董啟瑞,雙手拿著扁斧,凶神惡煞般地就要去行刑!
「爺爺,小水猴子我不要了,它才滿月啊,求老爺饒它一條性命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偷那孩子的!我該死!」「鐵釘」兄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百般討饒!而那半大小子,一把將水猴子拽起,開心地笑道:「該誰的就誰的,你亂咬人有用嗎?」轉身又對我說道:「謝謝大老爺啊!」說著轉身就要走。
眾村民看著案子結了,也都要散去時,我突然喝到:「來人,把那長舌頭給我留下!」!小夥子似乎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妙,丟下水猴子就要狂奔。
只見「癆病」瘟神包啟寶,不慌不忙地將一口濃痰吐出,那痰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黏在他的屁股上,小夥子掙扎幾下便無力地倒在地上。
「爺爺,你這有是為何!」一位倔強的老者,在「長舌」家族的慫恿下,表示不服,「他是那裡衝撞大人了,老朽不解,還請明示!」
「老人家你聽著,如果是自己一口一口地,餵養大的水猴子,你捨得親手殺死他嗎?」我笑著說道,「正如剛才所見,大漢並非因理虧放棄猴子所有權,而是因心疼猴子而不忍殺害。反之,你再看那小夥子,對小猴子,何曾有過一分憐愛之心!」
「是,是,爺爺說的在理!老朽受教了。」老頭說完,轉身對著癱倒在地的「長舌頭」小子,吐口唾沫道:「呸!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想不到蔫壞啊!」
「『斷頭沼』李海兵,自小心術不正,為禍鄉里,今日蓄意謀財,被抓現行,罰其癆病七年!水猴子歸霍老大所有!」乘著眾人拍手稱快,小紅趁機公布了對事主的懲罰!
眾鬼聽道判決,鬼哭狼嚎聲響起一片。
「散去!」三大瘟神,又一起吼道,眾鬼聽到口令,募地消失不見了,只留下密密麻麻的點點鬼火。
說實話,處罰有點重了,但我明白,小紅知道我新上任,怕眾鬼不服,尤其「斷頭沼」又是我的大本營,須下重手才能為我揚名立萬!
正在感嘆小紅的用心良苦之際,就聽耳邊傳來一陣破鑼般的怒吼聲:「你踏馬的裝死啊!快三個月了,硬抗著不打算交房租了!」
我打了一個冷顫,發覺身體已經在出租屋了。只見房東太太帶著一個,一般年歲的悍婦,氣勢洶洶地大喊道:「把門反鎖了,以為老娘就沒辦法了?」接著回頭得意地,拍著身邊婦女的肩膀道,「我老妹兒在開鎖公司混的時候,你踏馬的還尿炕呢!」
「三姐,別跟小兔崽子廢話,看看屋裡有什麼值錢的,拿來抵押就是了!」悍婦扯著大嗓門,對我道,「哭什麼哭,欠錢有理了!」
「看這小子人模狗樣兒的,想不到摳搜的,要啥沒啥!」房東太太一邊在我床底翻著東西,一邊說著話,「咦,床底有本破書!好像是個古董啊!」悍婦也轉過頭,一起翻看著。
「唉,別動我東西啊,有話好說,三兩天發工資了,給你把房租補上!」清醒過來而且身體可以活動時,兩個婦女已經拿走我一件東西,我急忙阻攔道。「
少給我廢話,拿房租來換!」兩女人頭也不回,一甩門走了出去。
「靠,我的『黃庭經』被拿走了!」她們走後,我一翻看床鋪,才發覺不妙。
媽的,以後見了爺爺該怎麼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