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門庭冷落
門庭冷落，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按以往的情況來說，午夜十二點基本上可以算作是飯點了，以往也都是這個時候顧客來的最多，但是，今天卻和以往大不相同。
算起來，除了早早就預定了火鍋的客人，今天來到飯店的客人居然根本沒有預定了火鍋的客人多，而且預定了火鍋的客人也幾乎都沒有再次預定的意思。
真正的，門庭冷落。
我深吸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已經一點了，可是坐在大廳里的只有七八個預定了火鍋的客人，正常用餐的來點菜的客人只有一個而已。
我鼓起勇氣，走向了那個中年男人。
「先生您好，請問，您知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來我們飯店的客人這麼少呢？您是熟客了吧，我們的服務生說您很眼熟。」我的餘光看了看黃金金，又回到了面前的男人臉上，「平日里飯店的客人有多少，您也了解的，今天大家是有什麼活動么？」
那男人竟然沒有太排斥我的主動提問，而是很和善的給了我答案。
「另一家飯店，就是前段時間停業的那個，他們那邊最近有活動的，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好多人都去他們那邊了。人太多了，我怕排隊，就還是來這邊。」他笑眯眯的，又道，「放心吧，你們家的菜味道好，他們那裡打價格戰而已，不用擔心。」
「好的，謝謝了。」我勉強笑了笑，心中的擔憂卻還是沒有減去多少。原本預料的通過預訂的方式，引來好奇的客人這樣的方式，完全被另一家店的營銷給打垮了。
現在這個樣子，即使已經知道了另一家店可能是有什麼滿減優惠的活動，所以今天的客人才會這麼少，心情也完全沒有放鬆太多，還是因為這件事有些憂慮。
黃金金看著我，眼中滿是疑問。看來她沒有聽到剛才我和那男人的對話。
「他說，那邊只是打價格戰而已，不用擔心。」我勉強對了反正著黃金金笑了笑，試圖安下心來。
我不相信，他們停業籌劃了這麼久，最後會僅僅使用價格戰來應對生意上的冷清。他們一定還有什麼后招。
沒有辦法，我們沒辦法和他們一樣做什麼價格戰。菜的成本起就在那裡，以前的定價也就是老闆他們還在的時候，這個定價還算合理，到現在，利潤已經微乎其微，平時的收益全都是靠量來維持。
這一次推出了火鍋。定價我才是按照現在採購的市場價格，定的偏高了一些。不過在這個市場裡面，畢竟還是頭一份，所以我不覺得這樣的定價有什麼問題，不然昨天訂購的客人也不會那麼多。
但是，我這邊的計劃才剛剛開始，營銷也沒有正式起效，這時候遇到了來自另一家飯店的競爭，飯店的生意勢必會受到影響。
而且。才剛剛定好價推出了新的菜單，我現在也不好再改價格我和康健合計。，那樣就露怯了，以後的競爭也許也會被另一家飯店壓一頭過去。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得做些什麼。
「店裡的客人先麻煩你照看，如果有預定外的客人想點菜，就一律推薦火鍋吧，可以適當打折。」說著，我就把明燦喊了過來，「明燦，咱們出去一趟，打探打探敵情。」
另一家飯店在城北，我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但有飯店在的地方，都有客人大量具體聚集，而且我也不想上門去搞事情，但總歸還是要搞清楚，他們究竟還想做什麼。
出了飯店，我讓明燦帶著我向城北的方向去了，深夜裡幾乎看不到什麼人，但是，一走到我所知道的那一塊荒地，眼前的景象卻忽然變了個樣。
就像是附近有什麼夜市一般，擠滿了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好不容易才確定了飯店的方向，卻沒有想要走進那棟和我們飯店一樣的破舊小樓的慾望。
這是一條很窄的巷子，我沒有特意屏蔽我的氣息，所以，此時他們大概已經察覺到，有活人來了這裡了。
因為明燦對我聽力的加強，我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喧嘩聲。
「活人啊，是活人吧，怎麼會有活人來這裡呢？」
「是啊，好像能看到我們的樣子。」
「剛吃飽，對他沒什麼食慾啊，你們呢，不會想在飯店門口搞事情吧。」
「怎麼可能呢，我對活人的血肉可沒興趣，下去以後會遭罪的。」
「我們這些普通人對他沒興趣，別人可不一定。我聽說，今天有從鬼市來的客人呢，聽說他們可是葷素不忌的，這人來錯地方了吧。」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什麼有點防身手段的吧，不然大半夜的走錯路，誰信呢。」
他們的議論全然被我收進了耳朵，只是他們卻不知道。明燦藏在我身體里，我現在就像是闖到狼群里的羔羊，在他們眼裡，大概毫無威脅。
我沒有猶豫，在看到那小樓前並沒有什麼廣告橫幅一類的東西以後，便找了一個看似和善的老太太，問道：「阿姨，請問你今天吃過飯了么？這家店今天客人這麼多，是有什麼優惠么？」
那老太太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花白的頭髮也一絲不苟的束在腦後，看上去是這些人里少有的完全沒有戾氣的人之一了。
「這家店啊。」那老太太反應了一會，拍著手背慢悠悠的說道，「他家店來了新廚子，味兒還行，今天重新開業，打五折，差不多就是賠本賺吆嚯了，小夥子想進去試試？」
「沒，不是的。」我連忙擺手，「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也就是想打聽打聽，怎麼可能進去吃他家的東西。
五折的話，我們店裡的食材配料進價原本就佔了六成的定價，剩下的四成還要計算我和黃金金的工資，還有店裡採購大件物品的儲備金，雖然老闆現在不怎麼來看帳，而且把所有的利潤都歸到了公賬上，並不過問，但是，想要和他們一樣打五折，就得看活動的時間了。
如果僅僅是拼資本，公賬上的錢也不是不夠。
於是，我又問道：「阿姨，那你知不知道，這家店的活動要持續多久啊，打五折的話，他們的定價比起另一家飯店，就是黃泉飯店怎麼樣，味道和黃泉飯店比呢？您去過那家店么？」
那老太太邊走邊回復我，我沒辦法，只好和她一起往巷子外面走去。
「他家定價高，打完折反正比那家飯店便宜個兩三成？我感覺吧，味道和黃泉飯店差不多，不過我也只去過一兩次，這個，不好說。」那老太太擺了擺手，又說，「不過這家店啊，好就好在服務不錯，人手足，黃泉飯店他們家我去過兩次就很少去了，全是因為排隊的人太多。他家就一個服務員，還雇童工，有時候讓個小孩出來送菜，就這還忙不過來。」
這說的就是明燦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也沒辦法反駁她。
畢竟我平時讓明燦幫忙也是事實，而且，如果沒有明燦的話，我們平時要更忙不過來了。雖然明燦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從大廳到廚房的走廊里接過黃金金收回來的餐具，然後端到洗碗房去，但是忙不過來的時候，就不得不讓明燦也去前面送菜了。
一般沒什麼客人會管這件事，但畢竟讓人看著也不太好，明燦的個子也就是剛剛過店裡的桌子，平日里我去前面送菜，看到明燦幫著忙來忙去的，心裡也很愧疚。作為彌補，我到現在也只是在我們兩個那個小小的雜物間卧室里給明燦買了一堆普通的小孩子會玩的玩具還有兒童繪本，偶爾我們兩個也會一起打遊戲。
「那，味道呢？這家店和黃泉飯店的味道差的多麼？」我也只能寄希望於這家店的廚子沒我厲害了，不然，我們飯店還真是完敗了。
「味道嘛。」老太太沉吟了片刻，「以前這家店好像都快倒閉了，以前我就來過兩次，都難吃的不行，好好的菜，調味也沒什麼問題，就是火候，要麼夾生要麼焦糊的。你說，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只能吃夾生飯就算了，想花錢吃點好的，還吃到那種東西，這不是膈應人么？所以我就再沒來過了。」
「不過現在，這家店換了新廚子以後，味道也不比那家黃泉飯店差多少，要是再加上服務和價格的話，我感覺這家店能強點，就是不知道這家店能優惠多久，一直是這個價還行，要是價格提上去，我估計他家就不一定能好賣了。」那老太太說著，轉臉過來看我，「小夥子，你說，你活的好好的，偏要來問這些做什麼啊。像你這樣的活人，吃了死人的飯，還能好好回去么？」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給問的愣住了，腳步和那老太太一樣，驟然停了下來。
「小夥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