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一切的終焉第二十五章 最後的結果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抽動的肩膀從輕微抖動的幅度開始逐漸變大，到最後終於無法忍耐，蓋亞的笑聲越來越誇張，放肆顫抖的身體根本停不下來。

彎著腰抱著肚子的動作絲毫沒有任何克制，似乎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如何不雅，停不下來的笑聲讓她的眼角都掛上了眼淚。

千憶停在半空中的拳頭猶豫不決是進是退，她根本沒有搞明白為什麼蓋亞會突然有這種表現，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明明是為了突破對方心理防線的話，為自己控制蓋亞情緒創造機會，但是就在自己那一番話下，蓋亞沒有表露出任何憤怒，恐懼或是不甘的情緒。

有的只是興奮，其中並沒有任何去刻意隱藏的情緒。

耳邊不斷迴響的笑聲讓千憶一時間有點發懵。

「哈哈……哈……呵……」

像是好不容易停止了自己的狂笑，蓋亞捂著肚子又用力喘了幾口氣，剛才的大笑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蓋亞看上去有些倦怠。

「你說的不錯，我的做法被世界否認了，你的出現確實是代替我的存在。」蓋亞毫不避諱的承認了剛才千憶所說的事實，甚至承認了千憶被創造的意義。

「但是，你以為你打敗我就是你真正的意義嗎？」蓋亞咧起嘴角的笑容充滿了嘲諷，「你終將成為這個世界的認知之一，因為你是世界的意識，而你的做法也將貫徹你的想法。」

「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到底怎麼想的？你想過沒有？」蓋亞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明明是在疑問，但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疑惑。

「這些問題我們誰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就連代表了世界思維的我們也不知道。」蓋亞的聲音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世界？」千憶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對她來說世界意識不過是一種區別於人類和獵姬的身份，至於這種身份代表了什麼她從未深思。

「你剛才說的不錯，我們只是世界思維的代表之一，我們是世界的意識，但也僅此而已。」

「明明我們的思維方向是世界希望的，因為世界的引導，所以我們才具有了這種世界觀，是世界締造了我們，但是明明是在貫徹世界目的的我卻被世界本身所抹殺。」

不甘，激烈的情緒波動無時無刻不在凸顯著蓋亞此時此刻的情緒，千憶眼中的墨黑色為此反應十分異常。

「進化，是世界告訴我的，主動干涉也是世界在我思想中設下的根深蒂固的準則，為此我一次次將生物洗牌，為此我以自己的一部分為代價創造了這個原始的世界作為模擬……」

「但是，突然有一天，世界認為我做錯了，它將創造一個新生的意識來取代我的存在，我被全盤否認了……」蓋亞眼中的光芒閃爍，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她的身上凝聚。

這股力量讓身具四十九道法則的千憶都感到心顫。

「我的降生就已經註定了現在的毀滅，我的作為真的只是最後的掙扎。」蓋亞話音一轉，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看向千憶，「那個母愛泛濫的傢伙真的很聰明……」

「她不知道世界無法容忍什麼，但是她知道世界能接受什麼，她從世界的框架中抽出法則作為個體，創造那些獵姬作為法則的載體，這些對世界的影響都不大。」

「我的存在最終是世界的錯誤，但是承擔錯誤代價的卻是我自己，那麼你呢千憶？當你面對進化這個問題的時候你又會做什麼？你的存在是否又是作為下一個世界意識的鋪墊？」

「我不知道。」千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比起思考這些問題我更願意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在末世里求生。」

「對於進化……我沒什麼看法，那個世界也沒給我灌注什麼什麼思想主義，進化並不是世界的主題，生物也只是世界的一部分，生物是進化還是滅亡，也都是生物本身自己的選擇。」

「你說得對，也許有一天我終將被下一個意識取代，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打敗你，至於之後的問題之後再說吧。」

「在逃避問題嗎？」

「不，這就是我的想法，作為世界意識，我沒有你的責任心，一天到晚為自己的思想實踐，我也不知道世界在想什麼，但我就是自己，不因為世界想要什麼樣的自己而改變觀念。」

千憶終究是聳了聳肩，她沒有答案，也不想去承擔這個作為世界意識的責任，進化什麼的那是生物自己的事情罷了。

「不過世界也並非將你全盤否認了，生物的進化到達了人類這一步至少也被世界承認了，我被創造的形象不也是人類的外表嗎？並沒有像你選擇的那些所謂『成功者』的樣子不是嗎？」

「任何事務都有終點，也許只是你的觀念不再適合現在的世界了，等到了我的終點，也許就是下一個世界意識起始。」

這是千憶的回答，在她還沒有真正認識到世界之前的回答，預料不到的事情總是有的，進化即使沒有蓋亞的干涉也在緩慢進步。

去迎合世界的猜測本就是沒有必要的，至千憶認為如此。

「是嗎？你的想法就是這個嗎？」

沒有多少言語，沒有多少情緒，這就是世界意識之間的態度，雙方都是世界意識的一種，認識不同，但都相互了解。

「也許吧……這就是我的終點。」

凝聚在蓋亞身上的那股力量突然散去，她的神情中充滿了落寞。

「唉？」

蓋亞突然毫無防備的作為讓千憶更加難以理解，按照劇本不是應該是作為老牌的世界意識和自己這個剛剛獲得了四十九條法則的新生力量來上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嗎？

剛才自己和蓋亞不過是交流了一下心得，都沒有說服雙方理解自己的意思，根本沒有嘴炮好嗎？

「我在一開始就知道被取代的地位無法避免，我最根本的目的就是進化，如果和你用盡全力來上一戰的話，對進化沒有任何幫助。」

「無論你現在的想法如何，未來世界終將逼你作出決定，那四十九道法則至少保留在這場……災難的結束吧。」

「那……你灑下病毒，控制獵姬……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場徒勞的掙扎而已。」

「同時，也是一場洗牌，世界需要一個殘破的世界，來逼你參與其中，我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盡興的胡鬧，也是世界刻意的安排。」

蓋亞終於停止了言語，她的目光開始渙散，失去焦距的眼睛似乎在看向無盡的盡頭。

「離開這裡吧，這個世界是我的一部分，它會隨我一同泯滅……這個世界的成功者，也會回到它們的世界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