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過後沒多久崇文堂上的學子已然乖乖入座,一個兩個正襟危坐彷彿剛剛的鬧騰都完全沒有發生過。

陳珖拿著戒尺在主案上逐個盯一下,被盯的人不約而同地抖一下,生怕突然間一戒尺打過來。

她手中的戒尺一聲聲敲在案上讓人動都不敢動一分。

「說吧,你們覺得此事如何處理比較妥當?」

盯了好一會總算是把戒尺放下了,他們看到自己師傅生氣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做錯了,逐一站了起來給師傅行禮,依次給許源安安佳佳和可琪道歉。

得到他們原諒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先生我們錯了,我們自願抄一邊弟子規。」

陳珖微微一下示意他們坐下:「既然你們喜歡捉魚,我明早便帶你們去耍耍。」

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台上的人,潭堂中頓時一陣歡呼。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柔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大家扭頭看去,原來是尚書爺的妹妹許令雯,自上個月磕到頭之後便記憶全失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尚書爺覺得是後遺症便細心照顧起來,但是這人自從知道新請回府的先生是陳珖之後便請求她兄長讓她也去隨行聽課。

陳珖原本救聽說過這許令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這番竟然讓自己去給她教課也是十分不解,詢問之下才知道她是把知識都忘得七七八八了,遂而再補補文課。

「明早我想帶孩子去抓魚,令雯可要一起?」

許令雯以前是氣場十足的大家閨秀,自從摔倒之後卻柔弱了起來,她聽到之後眼睛都亮了,但是手絹還在手中攪動了幾分才紅著臉點頭。

她坐在陳珖旁邊默默盯著她,看到陳珖轉過來又匆忙移開視線。

關於許令雯喜歡盯著自己看這個事情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只覺得是他們小姑姑磕壞了腦子變得不正常。

孩子入門課還在拘束於弟子規之中,除了給他們講解弟子規的意思便就是抄寫背誦,等到正式課堂結束大家都整理好檯面上的東西等待先生髮話。

「大家最近可有遇到是什麼不解之事?」

陳珖課後總是有一個習慣,了解一番孩子對天下的疑惑。

除了為什麼會打雷,為什麼公雞會早上啼叫,為什麼會有白天和黑夜這些她無法解釋的事情以外,還會有一些平時沒人想過的事情。

「先生,我想知道為何好人不長命?」

陳珖愣了一下,溫梵接著道:「我阿娘說壞人往往是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但是好人卻不長命。」

「所以你阿娘可有讓你成為一個壞人?」

溫梵思索一番,隨後搖搖頭。

「你們呢?怎麼看?」

「我想活得長命一些,所以我還是想當個壞人。」

許浩得意洋洋地叉腰,像是宣布一件重要事一樣。

「師傅讓我做好人便是好人,我聽師傅的。」

佳佳一向最粘陳珖,任何一個時段都不會放過吹陳珖彩虹屁,惹得大家一陣低笑。

「令雯你呢?」

令雯心中一顫,低眸小聲道:「我不知。」

陳珖不知為何總是覺得許令雯像是遭遇什麼事一般,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何為好人?何為壞人?」

「欺負別人便是壞人,對別人好便是好人。」高家衡舉手回答,大家紛紛贊同。

「那若是所欺負之人是壞人,投其所好的是壞人呢?」

大家都安靜下來安靜思索。

「凡是不可一概而論,世上並沒有壞人和好人之分,只有自身與他人兩個的對立。」

「為何沒有好壞之分呢?如果是一直對好人壞的人殺了一直只對好人好的人呢?」

面對許浩的發問,大家有點被繞暈了,腦海里只剩下什麼好人壞人的。

「你可知有時候對一個人好並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你因為他人貧窮而施捨於他,日子長了他便失去了勞動的意志腐蝕了他的靈魂,從而成為一個好好吃懶做的人,若人人都是如此那於家國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因為不勞作就有吃的那他們就不會耕耘,顆粒無收便是有銀子也無法買來糧食。」

「屆時無人想要充兵,亦無糧草供應,此時必定是家國浩劫。」

「若是富人拒絕了對窮人的施善而導致窮人奮發圖強,那富人算是做了好事還是壞事呢?」

大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師傅所說的自身與他人的對立是什麼意思呢?」

許源舉手問道。

「你想吃饅頭,但是他想吃宮保雞丁,你覺得大公雞每天會讓你起床練書是只好雞吃它是不對的所以他是個壞人,但是浩浩認為這隻大公雞每天吵著他睡覺讓他不能養足精神習武,所以決定吃點這隻壞雞。」

「但是安安覺得這種大公雞長得俊所以是只好雞,於是支持源源,同樣的溫梵也想吃宮保雞丁所以支持浩浩,兩人都以為對方是壞人,你們以為呢?」

一旁的可琪笨拙地站起來,笑嘻嘻地舉起雙手:「琪琪也想吃雞丁!」

堂中的大家都笑了起來,佳佳嬉笑間連忙拉著琪琪坐下。

「每個人立場不同所求也不一樣,學生懂了。」

嬉笑一番后大家都退了下去各自用午膳,小睡一覺下午繼續開課。

由於答應小傢伙們明天教他們抓魚,陳珖連忙抽時間趕去試試水深,所幸池塘比較淺,屆時帶上幾個侍從逐一看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雲笙先生這是在做什麼?」

雲笙是陳珖的化名府中大多以此稱呼。

陳珖從水中上岸,整理一番衣衫。

「掉了東西下去,姑娘們如此擺弄是有客人蒞臨?」

她們點了點頭擺弄了一下手中的果盆,以及名貴的水清瓷用具,直說是今日有貴客要來,倒時還會差人看好小公子和小小姐。

看來倒是真有貴客要來,不過著尚書府中貴客一向不少。

陳珖沒有追問準備回去換衣衫準備開堂,下午便是論語的教授。

每天需要教習什麼幾乎都是尚書欽定的,所以那人錢財只是替人消災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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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為何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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