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急切之意溢於言表,乾火絲毫不敢怠慢馬不停蹄地去把休假的女大夫給扛回來。
殷明瑧疾步走去房間,一進門就問道一股濃濃的藥味。
此時的陳珖正在被小雨灌藥中,一手捏著自己的鼻子還有一隻手要擋在小雨面前,以免她一狠下心來灌了一大口怎麼辦。
發現殷明瑧在門口陳珖立馬推開小雨示意她趕緊下去,誰知這時殷明瑧一個箭步走過來,二話不說奪過那碗葯摔在了地上。
小雨被這突如起來的變故給下了一跳,陳珖不解地看著殷明瑧,「阿瓓你做什麼?」
他神情有些不太對陳珖就把小雨拉到了自己地身後,就把這武功高強的人會不會做出些什麼來。
「誰讓你給她喝葯?我不是說過府中禁止私下配藥嗎?」
小雨被殷明瑧冷冽的態度嚇得都說不出話來,陳珖和小雨相伴六年自然是捨不得她這般委屈的,便上前扯了一下殷明瑧的袖子。
「好啦,小雨她是我的人,自然是聽我的。」
殷明瑧發現陳珖語氣有些不對便抬頭看她,在哪一剎那間陳珖微笑了一下,其中夾帶著淡淡的威脅與責備。
他別過頭去不再說話,陳珖拍了拍小雨的肩膀就讓她先回去了。
其實小雨倒是沒有多介意,說起來殷明瑧和陳悅最像的就莫過於對於陳珖太過緊張了,緊張得街上有人多看了陳珖一眼都認為這人有企圖,當年在平陽可沒少人因此而挨揍的。
小雨走後陳珖坐在圓凳上看著氣呼呼的殷明瑧,就像是賭氣一樣既不說話也不動分毫。
過了一會還是老樣子陳珖便無奈上前去一抓他的衣袖,從背後攬住了他的腰。
「怎麼了?生氣了?」
殷明瑧沒有說話,看樣子還真的是又生氣了。
「你欺負與我情同姐妹的小雨我都還沒給你算賬呢,你竟然還生氣。」
一聽這話殷明瑧果然就像一隻炸毛的貓咪,紅著眼睛氣鼓鼓地看著陳珖,只是陳珖就像沒看到一樣自顧自地坐到一邊倒茶喝上一口,悠哉游哉的好不自在。
他也不阻止更加不會說些什麼,只能是揪著手看著這個負心人。
結果陳珖首先就受不了了,喝完一口就把殷明瑧拽到自己身邊抱著。
「我沒事,喝葯不過是因為肚子有些不舒服,不礙事的。」
殷明瑧反抱著懷裡的女子,沉默片刻道:「你若是想要把孩子留下,那邊留下來吧。」
陳珖一怔,「你都知道了?」
殷明瑧默認,見此她就有些犯愁了,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她知道殷明瑧不喜歡小孩子,如此的說法更多的是強調他不想要,只是為了遷就陳珖。
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待過了一會女大夫就氣喘喘地給乾火推了進來,陳珖立馬放開殷明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乾火關上了門,現下只餘下他們三人在屋中。
女大夫是一位年約三十餘的婦女,聽說是某某著名醫學世家的傳人,只不過因為家族紛爭隱匿於市,結果丈夫被冤枉下獄,實在沒辦法就求助於靈鵲宮,後來就為殷明瑧所用了。
「把手伸出來。」
她語氣有些不耐煩,恐怕還是對在假期中還被人拖回來而有些耿耿於懷。
陳珖撩高袖子把手腕伸到他的脈枕上,她溫熱的手指搭在了陳珖的脈搏上閉眼不語,稍微見過一點世面的陳珖都有些害怕了,默默地抓著了殷明瑧的手。
片刻后,她收回手冷漠言道:
「最近老是犯困?」
陳珖愣愣點頭,她接著又問:
「胃口大開?」
她繼續點頭。
「但是又反胃想要嘔吐?」
殷明瑧聽著便率先不耐煩了,「究竟如何?」
女大夫冷笑一聲,「胃口大開導致積食,消化不良運水失衡。」
這人看上去像是非常看不慣他們二人,可能還是因為殷明瑧惜才所以她才如此大膽。
「那嗜睡呢?」
陳珖一聽這個意思像是說明她並沒有懷孕?
「新婚夫婦濃情蜜意一些也是正常,主上若是想要夫人健健康康一些就放過她幾日便好。」
陳珖一聽臉上就爆紅了起來,感覺頭上都要冒煙了,但是殷明瑧還要問得仔細一些,正色道:
「大概幾日?」
站在一旁的陳珖瞬間被當作空氣,兩人就像是商量什麼逆天大計劃一樣還要仔細推算著。
大夫拿出一本小冊子仔細翻閱,而後還拿出小算盤在那裡滴滴答答地敲珠算。
經過一場奮戰後敲定一個數目,「六日正好。」
說完殷明瑧臉都黑了,他有這麼折騰嗎?竟然要休息六日才休息過來?
陳珖就有些不懂了,其實她是有些累,但是也沒有那麼誇張,不需要六日這麼長吧.
別說殷明瑧了,就連她也擔心自己忍不住。
「大夫,為何是六日?」
大夫默了許久,看了一會陳珖,別說殷明瑧,就連她這個女人都覺得陳珖長得極好,簡直就是秀色可餐啊。
但是她一點都不高興,好不容易可以回家和夫君恩恩愛愛,結果又被拖了過來,連香一個都香不著。
「夫人.」
陳珖點了點頭等著她說下去。
「你需要帶上月事帶去一下小側間。」
陳珖一愣,突然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最後只能灰溜溜地帶著月事帶跑出去,至於殷明瑧和大夫最後說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由於陳夘不在陳珖倒是輕鬆了不少,殷明瑧也因為這場爆炸事件數次都是到了晚上才回來。
聽說皇帝因為這個事情罷免了許多人,而大多數都是定國公的抓牙,巡防營的主要權力又回歸到了皇帝的上頭,對於皇帝來說這個事情可也算的上是打壓了太子一黨了吧。
就是可惜了鶯歌樓,被炸得粉碎了,雖然她不去那裡玩,畢竟那是水笙樂的對家。
「大娘你好,我們是新來的伙房兵。」
小環和君和拿著包袱整個人笑面如花,軍營的廚房總是炊煙繚繞,特別是紮營了以後就更加忙了。
她們兩個呆在一處獃獃地看著大傢伙跑來跑去,這個伙房裡面大多數是男子,只有一位廚娘,聽說還是陳悅的御用廚娘,為此在陳悅光輝的照耀下她在伙房中掌管著大部分的權利,可謂是軍營伙房一把手。
小環看著沒人搭理她們便無奈地挑眉看著君和,君和心中一想,隨著目光尋找一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先忙完了再說,她看到那裡有好幾盤碗要清洗就率先融入進去。
小環看到她的適應能力還真的是不得不佩服,先前只以為她是個嬌小姐,不成想如今她這是連男人都吃不下的苦她都咽了下去。
君和給還在發愣的小環使了一下眼色,她這才放下包袱來到刷碗大軍之中。
要說起來,在這伙房的工作倒是完全不必訓練的時候輕鬆,在訓練的時候起碼全身都是動的,但是要在這裡洗兩個時辰的碗和青菜,那還真的是懷疑人生啊,不僅僅手腕是酸的,就連脖子也算酸痛無比,對於君和來說倒是有些像熬夜寫論文的感覺了。
終於忙完了之後,伙房的大傢伙們終於可以停下來對她們審視一番了。
「嘿嘿,這幾個小夥子倒是長得水靈,要擱在城裡應該很好找媳婦才是,怎麼這下倒是來到軍營這種臭烘烘的地方了?」
君和看著這個黑黝黝皮膚的大哥,咧嘴笑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輩自然是有一顆為家國奮戰的決心。」
旁邊的人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貪生怕死托關係進來的,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個雄心壯志啊。
「那你怎麼來伙房?這種地方也難以施展你的壯志啊。」
一位白須老人也發問,君和只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了,「雖有壯志,但是奈何體格不太行,便被調到伙房了,可將軍說了只要我好好練等差不多了就能回去。」
「喲,那敢情不錯,你來我的房吧,我這邊還有一鋪床。」
「不不不,我這邊也還有一鋪,你過來我這裡吧,我教你武功。」
君和欲哭無淚,突然才想到換了隊后可是要換室友的,她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該不會是要和這些糙漢子們住在一起吧?
這樣的話無論她又多厲害遲早都是會被發現身份的呀!她心中無法抉擇,看了一眼身邊的小環。
只見她一臉幸災樂禍的嘴臉用來嘲笑,完全沒有擔憂之意。
「行了,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此時廚娘發聲,大家也不再爭議,估摸著是給她們安排別的住處了吧。
君和在自己的衣角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拉上小環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
「這位姐姐,謝謝您啊,其實我們兩個也不挑,有一扇門遮風擋雨就可以了。」
這大娘許是常在廚房中所以身上都有重重的油煙味,連帶著臉上都是翻著油光的,可君和看著卻覺得無比親切,可比那城中的油頭粉面一聲脂粉味的人要好得多。
但是這廚娘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開心,癟嘴道:「一扇門?遮得住你們兩個大姑娘?」
君和一怔,立馬上前拉住廚娘,「姐姐.你.」
她有些惱怒,但是又好像有些不忍,就默認了自己看透了她們兩個的裝扮,憋著嘴等著她們說話。
君和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才敢抓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姐姐,你可不要說出去,不然我就無家可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