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章 初遇權璽
穿白裙的慕寶兒,漠然地站在那兒,彷彿不將一切放在眼中。目下無人,不染纖塵。
輕描淡寫幾個字,就能將歹徒制服。
落在別人眼裡,這不知道是什麼妖孽手段。
偏偏,她表現得那麼淡定無害,好像不覺得她自己有多異於常人。
短髮女孩兒覺得,真是——有趣極了。
慕寶兒掃視了一眼。
誰在窺視她?
哦,那邊那個短頭髮。
慕寶兒的視線跟對方交織在一起,然後又十分淡定移開。
不認識,不感興趣,不想搭理。
她剛剛被醜人摸了一把,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她心情不好,就不想活,她在考慮要不要就地躺下等死。
慕寶兒一邊想著,一邊有往地上躺的趨勢……
「嘎——」崽崽崽,出血了!
烏雞突然驚慌失措嘎嘎叫,慕寶兒才後知後覺感知到,喉頭湧上一股濃郁的鐵鏽味兒。
她身上,細細密密的小紅珠子滲透出來,一小會兒的功夫,整個人都蒙上一層淡粉色。
「嘎——」崽,走走走,找個安全的地方,你遭反噬了知道嗎?
烏雞焦急嘎嘎叫著催促道。
慕寶兒沒動,其實有點想……就在這裡躺平算了。
她復生過很多次了,每次的結局,都是死。
而且還是慘死!
借他人軀殼活著,是要付出代價的。
生與死對她來說,區別不大。
但烏雞不這麼覺得啊!
烏雞「嘎嘎嘎嘎」一直催,把慕寶兒的命看得比它自己的還重要,催得嗓子都嘶啞了。
「嘎嘎嘎——」崽啊,求你了,動一動!
慕寶兒終於一步一步,緩慢從倉庫離開,沒入黑夜中。
…
靠近山村的國道。
半夜。
一道暗影搖搖欲墜走著,腳步輕浮,如魂靈般在飄,赫然是慕寶兒。
懷裡抱著只形如老母雞的鳥,鳥還叫得嘎嘎的,跟在罵人似的。
「嘎嘎嘎——」你個不省心的崽,言出法隨是要付出代價的,你不知道啊!
「嘎嘎嘎——」神令一天才能用兩次,你可倒好,一次性全用了!會遭受多大的反噬,你不知道啊?你又會被反噬死的,你不知道啊?
「嘎嘎嘎——」還有,你剛剛擱哪兒不動,是不是又在考慮死不死這個問題?大爺,你能不能有點求生欲,別這麼自暴自棄啊!
神令——引無窮無盡的大自然之力化為己用,言出法隨,如同無形兵器。傷別人越狠,自己被反噬得越慘。
每次好不容易得到新的軀殼,就自暴自棄濫用神令,然後混日子等死。
它都快被氣死啦!
「烏雞,你好吵。」
慕寶兒全身都疼,一路走來,身上的小血珠滴滴答答個不停,說話都有氣無力,要死不活。
好疼啊!
全身都疼!
快疼死了!
遠處,車燈照過來。
慕寶兒眯了眯眼。
烏雞趕緊催促:「快,有人來了!喊救命!」
救命是不可能喊救命的,她沒力氣了,喊不出來。
慕寶兒軟綿綿往路中間一躺。
她沒力氣喊救命,但是她可以選擇躺平——
要麼,她被壓死。
要麼,她被救下來。
誰壓死她,誰倒霉一輩子。
誰要是救下她,她滿足他一個願望。
「啊!要命要命!我好像撞到人了!」車子急剎,發出刺耳聲響,停下。
年輕男人驚叫著從駕駛座下來。
「天吶!權璽,人怕是被我撞死了!」
看看這滿身的血,很可能是傷重不治了。
傅良之嚇哭,他害怕!
副駕駛上的男人側身下車,身形高大,動作矯健,一步從車上跨下來,走到傅良之身側。他穿著黑色風衣,一米八幾的身高,幾乎將傅良之襯得小鳥依人。他面容冷峻,神情嚴肅,自帶一種穩重威嚴的氣質。
傅良之一看到權璽下車,就跟來了主心骨一樣,「權璽,怎麼辦啊?」
權璽只是淡淡道:「你沒撞到她。」
「沒撞到?那她身上的血哪兒來的?她是不是自帶血包碰瓷的?大半夜,這麼敬業?」
傅良之起先是驚恐,現在是憤怒。
過分了啊,半夜一身血碰瓷這可就戲過了!訛錢事小,把他嚇死了還怎麼訛?
要不是權璽在車上,他自己還不得當場被送走?
「不是碰瓷。」權璽看了一眼情況,空氣中瀰漫的確實是腥味兒,躺在地上的少女虛弱也是真的。
「不是碰瓷,也不是撞傷,那她怎麼這樣子?」
詭異。
不能細想,一想,傅良之就覺得細思極恐,挺要命的。
前女友這種生物,果然不能沾染,沾染了必定倒霉。前女友的閨蜜打電話告訴他,人不見了兩天,讓他幫忙找找。好嘛,他調動人脈查,從京都市區一路查到國道。
結果,半夜遇上女人滿身是血躺路中間。
傅良之心有戚戚,他害怕!
「權璽,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嗚嗚,七月半啊!
「你知道七月半最忌諱什麼嗎?」
半夜,荒無人煙的道路,來歷不明的女人,滿目殷紅。
全都犯忌諱啊!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小時候,大師說我命格弱,容易遇妖邪鬼祟之事?」
他從小就各種倒霉,傅家有大師布的風水陣,他身上時刻帶著大師賜的平安符,都架不住雞零狗碎的倒霉事——
走路絆倒,喝水嗆到,開車剮蹭,坐電梯按鍵失靈,還有戀愛被人戴綠帽……
傅良之神經兮兮環顧四周,越說越害怕,哭哭唧唧抱住權璽的胳膊,「好哥哥,你陽剛之氣足,要真遇上什麼,記得保護我知道嗎?」
權璽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毫不猶豫將傅良之的手擼下。
猥瑣。
受不了。
傅良之頓時委屈,唱作俱佳,「權璽,你不愛兄弟我了,你竟然甩開我的手甩開得這麼無情……」
「閉嘴。」
權璽沒理傅良之,蹲下來,從滿身是血的少女懷裡,拎出來一隻被浸染得濕漉漉的……雞,還是鳥?
「嘎~」烏雞發出一聲慘叫,在半夜既刺耳又可怕。
權璽將它拎在一旁,伸手去探慕寶兒,打算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其它傷口。出這麼多血,估計是致命傷,不能亂動,怕危及性命。
穿的是裙子,權璽面不改色,去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