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懲罰惡奴

所謂更重要的事情，左右不過也就是關於顧北音的生母陳夫人陳悠然一事。

她是顧府嫡女，母親自然是正室，只不過側室黃安儀仗著自己背後家族權勢，欺凌不斷，上一世自己瀕死之前更是從顧圓雨口中得知黃安儀一直在給母親服用慢性的毒藥，若是長此以往，就不僅僅是身虛體寒，更有可能會喪命！

這廂事了，顧北音來不及回房，索性身上穿著依舊濕淋的衣衫便要轉身往陳悠然的院子過去，卻不想走出去好大一段距離，身後卻始終有腳步跟著自己。

她無奈停下，也未回頭，只問：「明王殿下，跟了我一路，不累么。」

「美人桃花，桃花美人，如此春景盎然怎會叫人覺得累呢？」

身後那人輕笑出聲，笑意卻是涼涼不達眼底。

「明王殿下要作甚，我有急事，可要先走了。」

顧北音無心與人糾纏，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給人危險直覺的王爺。

「本王只是在想，為何沒早些認識姑娘呢。」

鬢邊被人別上了一枝剛從樹上折下的桃花，顧北音一頓，身後的人卻已是一笑避開，隨即聲音遠去，「顧府大小姐，顧北音。」

顧府小姐啊，是個有意思的人。

顧北音本不喜這些風流公子的輕浮之舉，那人的言語動作間卻是恰到好處並未讓人不適，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摘下那片桃花，便急步往陳悠然院子那邊走過去。

院子外面無人把守，裡面更是花草枯敗的蕭瑟景象，顧北音急步入內，卻是恰好看見一名婢女正在端著葯碗，用小勺將葯一勺勺送進榻上人的口中。

顧北音咬牙，上前便一巴掌將那婢女手中的葯碗拍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唯一的親人受如此委屈，她差些失了理智。

「音，音兒……」

陳悠然聽見動靜，轉頭有些吃力的看過來，見到是她，立刻臉上是露出了微笑，「你沒事……沒事就好。」

顧北音看著母親虛弱的樣子，心頭微怒，更是心疼，當下冷然對旁邊的婢女道：「從今日起母親去我房中住，這葯也不必再送來了，若是怕浪費，便讓黃夫人自己喝了吧。」

「小姐，恐怕這事奴婢辦不到。」

誰知那婢女竟是依舊冷靜，垂手站著，既不行禮也不跪下，「這葯是我家夫人同老爺也商量好了的，要大夫人必須每日飲下，調養身子。」

顧無量？連這種事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大膽。」

顧北音嘴角彎起，聲音卻是更冷，「我母親是顧家正室，我是顧府嫡女，正室嫡系的事情，哪輪得到黃夫人插手。」

頓了頓，「還是說……她想取而代之？」

最後一句話將那侍女說得心下一驚，但還是鎮靜道：「我家夫人最近執掌內務也只是因為大夫人身子不適宜做這些，因此才要喝葯。」

「黃夫人，執掌內務？」

顧北音眯起眼睛。

好大的膽子！

那婢女以為她是畏懼了黃安儀的上位，當下嘴下也不顧及遮攔，略帶嘲諷似的道：「大小姐最好還是認清事實，我家夫人背後的是黃氏，大夫人又有什麼可以幫到老爺的地方，所以這顧府交給我家夫人打理才最……啊！」

話還未說完，臉上已是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婢女本是站在榻邊，此時大力之下措手不及，竟是一下子一個踉蹌捂著臉跌坐在旁邊，身子帶到旁邊的花瓶，落下摔碎同方才瓷碗的碎片混合在了一起，劃破了她的手掌，帶來劇烈的疼痛。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嗯？」

面前衣衫凌亂的姑娘俯下身來，居高臨下的盯著面色驚懼的婢女，微微笑了，「顧家的僕人，還是黃氏的狗？」

「我，我是夫人身邊的人，你要是對我做什麼，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婢女又驚又懼，方才的冷靜早就消失，她萬萬料不到，先前軟弱好欺的大小姐竟是一下子宛如變了一個人，說話都不動聲色卻又彷彿要致人死地一般。

「行吧。」

聽顧北音如此道，婢女剛鬆了一口氣，卻是又聽見那姑娘涼涼說道，「你就跪在這兒，跪著，將剛剛灑了的葯一點一點的，舔乾淨。然後滾出顧府，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著，在婢女慘白著臉，目光劇烈顫抖著的注視下，顧北音啟齒，輕輕打了個呵欠。

「唉，不然啊，你出不出的了這顧府的大門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