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陛下，此地危險
見趙桓要去城牆上視察敵情。
李綱嚇了一跳，連忙勸阻。
「陛下，萬萬不可，攻城之戰，刀劍無眼，陛下您萬金之軀，關係著江山社稷之安危，當坐鎮中樞，總覽全局才是，怎能以身犯險，陛下三思啊！」
王宗濋也是連忙勸阻。
「陛下，李大人所言甚是，江山社稷安危繫於陛下您一人之身，您坐鎮中樞總覽全局便是，守城之事，臣等當竭盡全力，何須陛下您前往兵戈之地，以身涉險，望陛下三思！」
趙桓其實也很無奈。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以身犯險，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活著不好嗎？幹嘛要跑去城牆上給金兵當靶子？
主要是趙桓對禁軍的戰鬥力著實不放心。
城中禁軍缺少訓練，士氣不足，戰力低下。
一旦與金兵發生攻防戰，這些禁軍士兵能不能守得住，會不會臨陣逃脫都是個問題。
如果趙桓這個天子親自去城頭鼓舞士氣，說不準還能拉升禁軍戰鬥力，也有一戰之力。
趙桓沒有理會李綱和王宗濋的勸阻。
「朕親自前往城頭視察敵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真遇到危險，朕會立即回宮，你二人也無需擔憂。」
就在這時，身穿盔甲的胡海洋奉命而來。
「臣胡海洋奉旨前來，聽候陛下差遣。」
趙桓來到殿外，吩咐胡海洋。
「胡海洋，立即集合皇宮親衛軍，隨朕出宮。」
胡海洋在來的路上，李奉也給胡海洋提過天子要去城頭視察敵情這事。
儘管他也覺得天子此舉甚是危險，多有不妥。
但他清楚自己的職責是完全聽命於天子，不能有任何質疑。
「微臣這就去召集將士隨陛下出宮，護衛陛下安全。」
胡海洋離開了。
跟在後面的李綱和王宗濋見趙桓真要出宮，也是急得不輕。
要是天子在視察敵情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亂子，這項上人頭就要搬家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
李綱繼續勸阻，趙桓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李綱，朕意已決，你不必再勸，金兵都打到城下了，朕沒那個心情躲在這皇宮裡苟且偷生，朕倒要去看看，這完顏宗望麾下的金兵，
是不是有著三頭六臂，為何連克我大宋城池，一路打到這東京城下，到底是人家太勇猛，還是我們大宋將士太差，不堪一擊。」
「這……。」
趙桓這話把李綱給問住了。
沒錯，這金兵都打到城下了，誰都無法安心坐在這等結果。
到底是金兵太猛，還是大宋將士不堪一擊。
這個問題，李綱知道答案，但卻說不出口。
起碼這個時候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旁邊的王宗濋沒李綱想的那麼多。
看著趙桓巍峨的身影，他緊了緊拳頭，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戰意。
「陛下不顧自身安危，親臨城頭視察敵情，定能帶領我大宋將士擊敗金兵，收復國土，此戰，必勝！」
片刻后。
胡海洋帶著五千皇宮親衛，護衛著趙桓一行，朝著東京城北城而去。
在這之前，趙桓和李綱，王宗濋等人就探討過金兵如果發起攻城，會從東京城哪個方向進攻。
經過討論后得出結論。
金兵只有六七萬人，兵力不足，無法四面合圍東京城，唯有選擇猛攻一面城牆為妥。
而有很大的可能便是從緊臨皇宮的北城發動進攻。
現如今，金軍帥旗出現在了城北牟陀崗，也就證明了之前的猜測。
在去北城的路上，趙桓吩咐李奉。
「李奉，立即傳朕旨意，朝廷五品以上大臣速來北城匯合，隨朕視察敵情，鼓舞禁軍士氣，協助守城。」
「諾，奴婢這就去傳旨。」
李綱和王宗濋對視了一眼，大致猜出了趙桓這道旨意的深層次用意。
兩人都很清楚，如果有大臣心下害怕不敢來北城，那恐怕就要倒霉了。
金兵兵臨城下，整個東京城瀰漫著戰爭密雲。
大街上很少有行人走動，無數兵丁往來巡邏，神色戒備。
越靠近北城，彙集於此處的士卒越多。
這其中還有新近召集組建起來義營新兵，也有被徵調過來協助守城的青年壯士。
身為防衛副使的趙鼎此時正在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各項守城任務。
「你們幾個，快把這些霹靂炮搬上城頭，小心點，別炸了。」
「王三，你帶著麾下兵丁去協防永順水門，防止金兵從水路偷襲。」
「你們幾個，快把這些藥草放好，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趙鼎忙安排各項任務時，他注意到了朝這邊靠近的李綱和王宗濋，連忙迎了上去。
「李大人，王指揮使，你們不是去皇宮彙報軍情了嗎？這麼快就彙報完了？」
「嗯，已經彙報完了。」
李綱點頭，問趙鼎。
「怎麼樣，城外的金兵可有動靜？」
趙鼎搖了搖頭。
「暫時沒什麼動靜，但有不少金兵正在大肆砍伐樹木，想必是在製作雲梯或投石車，看這架勢，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攻城。」
趙鼎說著，注意到了一列列魁梧士卒正護送著一頂轎子朝這邊靠近。
他眉頭一皺，而後眼神一驚，問李綱。
「李大人，這不是陛下身邊的親衛軍嗎？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是……。」
王宗濋接過趙鼎的話茬，連忙點頭。
「趙大人，你沒猜錯，陛下來了。」
「什麼，陛下來了？」
趙鼎心下一驚，忍不住喊了出來，聲音還不小。
周圍本有不少士卒，他們也聽到了趙鼎的驚呼聲。
紛紛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
「什麼，陛下來了？」
「真的嗎？陛下真的來了？」
「陛下這是來看我們的嗎？真是太好了。」
一傳十，十傳百，無數士卒得知了這個消息，朝這邊圍了過來。
看著越來越多的士卒圍了過來，李綱、趙鼎還有王宗濋神色一變。
這周圍可是有著不少沒經過訓練的新兵。
這個時候局面稍有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李綱連忙吩咐王宗濋。
「王指揮使，你趕緊安排禁軍過來維持秩序，可別惹出什麼亂子，陛下安危要緊。」
王宗濋當然也知道這一點，連忙安排副將下去領兵過來維持秩序。
而就在這時。
前方的轎子突然停下來。
緊接著，趙桓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李綱、趙鼎和王宗濋三人一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的個天呢，陛下您咋就下來了，這裡可不是皇宮啊，此地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