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靈機一動
蘭草眼眶一直在發酸，在饒雪空沒注意的時候便輕輕吸了吸鼻子。
她很想哭。
跟了小姐三年了，這半個月來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日子。這樣的三小姐她很喜歡很喜歡，但是心裡卻有著不敢對誰說出的害怕。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最了解三小姐的，現在這樣的她，不像，真的不像，太不一樣了，除了外表一樣，性格愛好什麼的都恍如兩人。
蘭草害怕，在身上戴著這些漂亮的首飾時，她的害怕更是被擴大了。
饒雪空身為特警中的精英，她從來不會真正忽略身邊的人和事。蘭草自柳記金鋪出來之後的變化她早就察覺到了。但是她也很無奈，若是說柳雲薇的為人還算可以，那麼她也可以演演戲扮一扮她，不至於要那麼失真。但是據她這半個月來的了解，柳雲薇其人膽小懦弱不說，還貪婪，小氣，自私，偷東西，虐打丫鬟。她實在不想去裝這樣的人，不是做不到，而是不願意。
就算裝失憶，也沒道理性格會變化這樣大。
蘭草年紀雖小，也有所察覺吧。
饒雪空決定還是找個時間跟她談一談。但是現在還是好好逛街吧。
「蘭草，你看，前面有賣冰糖葫蘆的！給你銀子，去買兩串過來。」
蘭草始終還是孩子，看到冰糖葫蘆就暫時把心事拋到一邊去了，拿著銀子便去跑買冰糖葫蘆。
饒雪空站在街旁邊等著邊想事情。衣服首飾什麼的她一次性可以多買些，但是她還是需要銀子的，總不能以後要用錢時便靠這一百兩或者當首飾。
蘭草拿著冰糖葫蘆回來，饒雪空分她一串，兩人邊逛街邊吃著，以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逛街時邊吃東西實在是有失體統，但是現在沒有看管，她才不管那麼多。
迎面兩個婆子邊走邊說著話，在與饒雪空擦肩而過的時候，饒雪空聽到兩句話。
「……非要什麼新奇舞蹈，還要下人們換身新些的衣裳……」
「京城來的，左右不過住十天半月，倒能折騰。」
饒雪空立即拉著蘭草掉頭，跟著這兩個婆子走，並對蘭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兩個婆子繼續說著話，聲音壓得低，饒雪空耳力好些，能聽得清楚，蘭草卻聽得斷斷續續，覺得小姐愈發奇怪了，聽這兩個婆子嚼舌做什麼？
「他倒是一句話的吩咐，這兩天功夫如何備得出來？衣裳衣坊趕製倒是可以，但下人的衣裳款式不都那樣么？要如何個新法？」這婆子語氣聽來很是無奈，又因為著急而不免有些怨氣，「便是那新奇舞蹈，咱江南的舞蹈可都是頂頂好看的，這位爺偏說什麼，柔得滴水，教人看了只想入睡。」
饒雪空突然拉著蘭草往前走，超過那兩個婆子，同時對蘭草道：「哎，蘭草，我跟你說，我昨兒做了個夢，夢裡的人穿的衣裳很奇怪呢，丫鬟們都穿得跟你不一樣。」
蘭草信以為真，問道：「真的？那穿的是什麼樣啊？」
饒雪空為難地道：「說也說不好，我回去畫給你看吧！」
「好啊。」
那兩個婆子聞言對視了一眼，立即急急上前攔住饒雪空主僕，陪著笑臉道：「這位小姐，奴婢們是街北李府的，能不能請小姐移步說話？」
沒想到這兩個人還真是這樣就上勾了，饒雪空心中暗笑，表面卻有些謹慎地問道：「你們有何事？」
兩個婆子立即從袖袋裡拿出牌子來，說道：「奴婢們真是街北李府的，小姐您瞧，這是咱出府的牌子，請小姐移步說話。」
饒雪空見那兩塊木牌上果然是一個李字，便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四人往前走了幾步，在一處無人巷口停了下來，雖一旁便是熱鬧大街，但這處好歹清靜了些許。
「你們有何事，現在可以說了罷。」
一個婆子道：「奴婢是李府琴嬤嬤，這是蘭嬤嬤，奴婢兩個是府里的內務管事，如今府里想訂製一批下人的衣裳，方才聽小姐言，夢到——」
蘭草突然喝道：「大膽！你們敢偷聽我們小姐說話？」
琴嬤嬤趕緊行禮道：「不敢不敢，實在是無意聽到，無意聽到。」
饒雪空道：「蘭草，就聽琴嬤嬤說說，不打緊。」
琴嬤嬤才繼續道：「奴婢無意聽到小姐說昨夜夢到有丫鬟穿著與眾不同的衣裳，不知道這衣裳是什麼樣子？」
「不就是衣裳的樣子么，只不過款式要比我以往看到的要特別些，倒是蠻好看的。」饒雪空見她感興趣，心中暗喜，繼續道：「我正想回去畫出樣子來，讓我這丫鬟照著制一套在府里穿著呢，看著新鮮。」
琴嬤嬤和蘭嬤嬤大喜，立即求道：「方才奴婢說了，李府正想訂製一批衣裳，主子有令，正是要新奇的款式，但奴婢二人實在不知道新奇的款式是如何，早晨在街上各衣坊問了一遍也無果，實在為難。不知小姐能不能將夢中的衣裳款式給奴婢？」
饒雪空蹙眉，為難地道：「可是……不瞞二位嬤嬤，我是柳府的，我們家也有衣坊，若是爹爹知道我隨意將圖紙送與了別人，只怕要生氣呢。」這兩個嬤嬤相當靈活有主意，想來不會聽不懂她的意思。
果然，琴嬤嬤和蘭嬤嬤對視一眼，卻是喜道：「原來是柳府小姐！柳老爺生意遍布江南，奴婢們也省得。小姐放心，這圖樣奴婢們不敢白拿，就照貴衣坊的規矩，賣與我們，小姐可同意？」
饒雪空心中不禁贊了一聲，果然上道！卻為難地道：「我也不是爹爹，這圖樣該賣多少銀子……要不嬤嬤隨便給吧，讓我能對爹爹有個交代便可。」
她見這兩個嬤嬤在聽到自己是柳府小姐的時候沒有露出什麼巴結的表情，便知道這李府應該是不輸於柳府的，若不是財力也不小，便是權貴之家。兩人又頗有主意，想必在府里很是有地位，領了這樣的差事，自然也能作主給她錢。所以饒雪空便以退為進，實則也是不知道應該賣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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