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及笄禮
可能是西茉遼確實被忽略到了一定程度，她剛來時是沒有發現這裡有刷牙子等東西的，連鹽都沒有。幸好柳雲薇還算是有良好的衛生習慣，每天都仔細地漱口。昨天她們去逛街，饒雪空發現有刷牙子鋪，心頭狂喜，立即就帶著蘭草去買了，據說，牙刷毛是用馬尾毛做的。
牙粉也有，但在饒雪空這個現代人看來還是粗糙了些，而且，味道稍好的很貴，據說是好幾種中藥製成，便宜些的明顯看來顆粒較大，而且味道不好。饒雪空聞了聞就知道刷牙之後口腔里肯定會感覺很澀。她便買了些昂貴的牙粉，然後再買了些鹽粉，牙粉三天用一次，其它時間便用鹽粉。
洗漱之後，蘭草幫饒雪空梳頭，梳的還是垂鬢分肖髻。饒雪空很是佩服蘭草小小年輕能梳這樣的髮型，還跟她學了好些天。但雖然她也學會了，蘭草卻堅持這是丫鬟該做的，一直不讓她自己動手。
打開那隻新的妝奩，饒雪空挑了兩支赤金花鈿輕插在鬢間，又戴了上極小巧的丁香耳鐺，除了左手腕那隻翡翠鐲子，她還在右手鐲又套了兩隻精緻的銀鐲。
其實只是有備無患而已，今天是柳明如的及笄禮，如果遇到什麼人情往來，她也有東西可以應酬應酬，當然，要看情況，如果別人不送她，她也不會送禮的，畢竟她就這麼點東西。
蘭草臉上的紅腫已經退了下去，但是被拉扯的耳朵上還有一小道口子，今天她說什麼也不敢再戴耳鐺，髻上也只插了兩朵粉色絹花。
她去了大廚房，回來的時候果然如饒雪空所料，又是兩手空空。
「這回盤嬤嬤又說什麼了？」
蘭草垂著頭小聲說道：「盤嬤嬤說今天是大小姐的及笄禮，這是大事，大廚房先要給大小姐備些吃食，其他各院便自用小廚房做些早點便是。」
唔，西茉院也是有小廚房的，但是，「食材呢？柴火呢？」
「盤嬤嬤說奴婢去得晚了，食材已經被其他院領完了，盤嬤嬤跟奴婢說，飄柳院也領了。」
飄柳院便是三姨娘所住的院子。
饒雪空站了起來，「那我們便去三姨娘那隨便吃點。」
大廚房存心刁難饒雪空是料得到的，但在她想來，去親生母親那裡吃一碗粥實在是很正常。
西茉院和飄柳院相隔不是很遠，所以說，飄柳院也是地處僻靜。小小的院子，但絕對比西茉院要好很多。
但是被大夫人壓制著的地方總是能看出痕迹來，比如院門口居然沒人看著。饒雪空帶著蘭草進了院子，走到主屋門前，才見到一個穿著淺綠衣裙、五官看起來有些刻薄的丫鬟走了出來。
「喲，這不是三小姐嗎？三小姐怎麼來了飄柳院？」
蘭草道：「青柳姐姐，三姨娘在嗎？我們小姐是來陪三姨娘用早飯的。」
青柳撲哧一笑，「三小姐的孝心可是使錯地方了，應該去扶湘院才對！」
饒雪空眼睛微微一眯，一個丫鬟也能這麼對小姐說話嗎？這是諷刺？「青柳是吧？擋在門口做什麼？」她不客氣地走上前去，一手就將青柳撥開了，邁步進了前廳。
三姨娘正坐在桌旁吃粥。桌上是三碟清淡小菜，她碗里是清粥，但絕不是饒雪空之前喝的粥水。
三姨娘好似剛才沒有聽到她們的聲音，見了饒雪空很是意外，忙站了起來：「三小姐來了？可用了早膳？」
饒雪空淡淡道：「未曾，姨娘請我和蘭草吃碗粥可否？」
三姨娘竟然第一時間是先去看青柳的臉色，而後才有點猶豫地道：「就是所剩無多，只夠你和蘭草一人半碗……」
饒雪空知道飄柳院肯定食材也是不多的，也沒在意，從健康方面來看，總是得有點東西墊下肚子，半碗熱粥也行。
青柳有些不情願地去盛粥，當然，蘭草是在小廚房用的，沒有小菜，就是半碗粥喝下去。
在飄柳院吃過粥，三姨娘便催促著饒雪空到前院去。
路上，饒雪空又開始套話，知道柳明如是已經定了親的了。對方是莫府嫡出的大少爺，名為莫之競。莫府同為江南大富之家，在錢財上也許比柳府稍遜那麼一二分，但是比之柳府又多了一層貴氣，因為莫之競的母親出自李府，李府可是出了一個從二品的昭儀的，李老夫人與江南郡太守葛政還是表親，而葛政的長女正是當今皇上寵愛的瑤妃。
這樣算下來，柳明如嫁與莫之競算是高嫁。
怪不得昨天只聽到莫府來人，大夫人便急急前去迎接了，這親事結得好啊。
而饒雪空也猜測李府應該正是她賺了二百兩的那個李府，畢竟就這麼個地方，哪有那麼多同姓的大富之家。
只是不知道那位從京城回來的人物，是何人？
再要問三姨娘，她卻再說不出什麼來了，能知道這麼多，還是因為大夫人對這門親事很是滿意，自定下來之後便多次在三姨娘面前炫耀，順便告訴她，身為妾，柳雲薇身為庶女是多麼可憐，以後她絕不會為柳雲薇尋到好親的！
柳明如的及笄禮辦得很隆重。
三姨娘低聲為饒雪空講解及笄禮的流程。說是除了柳明如及柳府等人之外，還有正賓、有司、贊者和觀禮者。
來觀禮的客人很多，饒雪空見到那一群穿著花紅柳青的老中青少四代女人時忍不住懷疑，這碧玉城的富家女人是不是全體出動了。她和三姨娘安靜地快步走到二姨娘所在的位置，然後便饒有興緻地觀看這場古代及笄禮。
柳老爺穿著一身絳紫色錦袍，和身著正紅色襦裙頭上插滿簪子步搖的大夫人站在一起，端的是喜氣洋洋。
正賓卻正是王柳氏，看來大夫人確實是已經哄好了她。而這樣的場面來當正賓，王柳氏這老太太會覺得自己地位超常，心中自是滿意。
有司和贊者是兩名樣貌清秀的少女，一個穿著妃色淺金紋襦裙，眉眼有兩分熟悉，一個穿著水藍色白邊曲裾，櫻唇紅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