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好女不跟男斗
「我的壓寨夫人，不用你保護。要麼死，要麼跟著我。」六郎幽暗詭異的面具下，一個眼神就令人不寒而慄。
雲影又往花絮晚的身後躲了躲，探出一個小腦袋，偷偷的看他。
「六郎，別嚇唬他，讓他跟著我。」花絮晚萬般無賴的道，「先找到出去的路再說。」
他斂了神色，眼色變柔了許多，沒有說話。
他們循著路徑，繞過死水，來到一個洞口，洞深不見底。
花絮晚環顧四周，皆為石涯，光禿禿的沒有出口。
或許這個洞口是出口。
「小花姐姐，我走過，這個洞里黑漆漆，走很久都沒有盡頭，特別可怕。還是別走了吧！」雲影提醒道。
「六郎，你照顧下他，我進去探探。」
花絮晚拿著殺蛇的小刀，沒有絲毫猶豫的摸進黑乎乎的山洞裡。
步入山洞，一股詭異的風呼嘯而過，寒的刺骨，眼前是一片漆黑，濃的像化不開的稠墨。
六郎打著火摺子，拉著花絮晚，
往山洞深處走去。
「你不怕是蛇窩？怎麼還跟著來了？」花絮晚斜倪雙眼，狡黠的目光看著六郎，臉上一副得意的神情。
六郎微窒，勾唇一笑，「怕夫人被蛇吃了，我得孤獨終老。」
「小花姐姐，你真的是這個兇巴巴，紅衣服的夫人？」雲影低著頭，跟在一旁囔囔道。
「不是，他應該是認錯人了。」花絮晚否認到道。
「那就好。」雲影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六郎見她如此回答，不由惱羞成怒，發起神威道：「你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應該是我的，包括你花絮晚在內。」
「……」
說話間，山洞深處幾隻蝙蝠向他們襲來，冷風吹滅了火摺子，山洞再次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花絮晚被六郎牢牢的保護在懷裡，兩人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回蕩在山洞裡。
聽著心跳聲，花絮晚的心臟劇烈抽痛起來，疼的她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肉里，滲出鮮紅的血。
雲影往花絮晚身後縮了縮。
數只蝙蝠似撕咬著什麼，六郎悶哼一聲，一切平靜下來。
火摺子再次被點亮，微弱的光閃閃爍爍，蝙蝠早已不見了蹤影。
「絮兒，你受傷了？」六郎焦灼擔憂的上下打量著花絮晚，抓住她的手，看著傷口嗔怪道，「鬆手。」
花絮晚乖乖的鬆開手，任由他包紮。
哼，好女不跟男斗！
「突然有些不舒服，現在沒事了。」花絮晚說。
須臾，他們借著微弱的光，繼續向更深處走去。
這個山洞好像怎麼都走不完似的，除了黑還是黑。
走了不知道多久，火摺子都熄滅了，還是沒有走出去。
漫長的黑暗，盡頭會有什麼呢？
花絮晚越走，對黑暗的恐懼越強烈。
她只有用力的抓住六郎的手，才覺得心安。
六郎察覺到她的不安和害怕，放慢了腳步，將她攔腰抱起，笑道：「你怎麼這麼笨呢？以後害怕了就告訴我。」
「誰說我害怕了？」花絮晚立刻反駁道。
他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山洞裡，消除了花絮晚內心的不安。
「六郎，你看那兒，有房子。」
不遠處，木頭搭成的小屋，古樸簡單，屋前花花草草，還有一汪清泉，看樣子是在一個涯底，涯壁高達數十丈，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在這裡生活肯定很舒適，無憂無慮的。
他們這是找到出去的路了嗎？
天黑了，星星們一顆一顆的散落在夜幕上，璀璨奪目。
六郎徑直抱著她四處溜達了一圈，才走進到房間。
雲影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寸步不離。
咕咕……
花絮晚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餓了？」六郎笑的肆意，邪魅，「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六郎走了幾步，紅色耳釘閃出了五角星的光芒，忽然轉身說道：「絮兒，以後還是離我遠點。我說什麼，不要往心裡去，做了什麼，也別太在意。」
這話讓花絮晚心頭一陣迷茫，一掃剛才的輕鬆愉快，抬眸撞進了充滿歉疚的眼裡。
六郎面具下的目光，暗淡，帶著淡淡的憂傷。彷彿有一隻小手抓破了花絮晚的心，猝不及防，一口血吐了出來。
「絮兒！」六郎大驚失色感道。
「小花姐姐。」雲影也不顧六郎還在就撲了過來。
「六郎，你什麼時候戴上紅色耳釘的？」花絮晚盯著他右耳，狐疑地問。
她警覺到，每次只要他戴上紅色耳釘，人就變得疏離客氣，也總會說：「以後離我遠點！」
六郎很自然的用袖子擦拭了花絮晚嘴角的血，悶聲沒有說話。
「六郎，你為什麼戴著面具？我認識你，對嗎？」花絮晚不氣餒的追問道。
「我是你爹娘的義子，是你爺爺的徒弟，你自然認識我。」六郎垂眸道。
「不是，我說的是你認識2082年的我，對嗎？」花絮晚直勾勾的盯著他問道。
六郎起身，「不認識，我去找吃的。」
「你的真名叫什麼？應該不叫六郎吧？」花絮晚還是不死心問道。
他身形一頓，還是沒有回答，出去了。
「小花姐姐，你和紅衣服的不熟啊？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雲影訕訕得道。
「呃」花絮晚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像是沒有那麼熟悉，但又覺得已經認識很久了，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夜深了，屋前，清泉旁，高高的桂花樹下，他們圍坐一桌吃完飯。
花絮晚美美的喝著魚湯，一口氣喝了好幾碗，感覺到美味無比，全身舒坦。
「多吃些肉，別光喝湯。」沉默很久的六郎開口道。
花絮晚斜眼看著他，有些賭氣的道：「你到底是誰？不說的話，我……好像也不能怎麼辦。」
雲影在桌子旁，眼巴巴的看著一大塊，挑好刺的魚塊，被夾到小花姐姐的碗里，咽了咽唾沫。
他不會吃魚，害怕魚刺，可惜沒人給他挑魚刺，他只能喝幾碗魚湯，吃幾個野果子。
看六郎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又繼續道：「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花絮晚，也是夜王妃，你呢？」
花絮晚是用英語說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