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宮亂
皇上仰頭大笑,好一會才停下來,「馨妃是朕最寵愛的妃子,你覺得你哥花青玄該怎麼處罰呢?」
「皇上想怎麼處罰,臣女都不敢有意見。」花絮晚淡淡道。
容經國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是應該求他嗎?
「你……」
花絮晚一笑,繞過面前桌子,微微福身道:「皇上既然能等臣女來,也就是說您已有打算,不如皇上給臣女個痛快?」
一時間周圍靜的有些可怕,外面的雪依然不知疲倦的在空中飛舞,伴著呼呼的風聲卷進大殿。
「好,想要救你的爹娘……」容經國話一頓,有些無意的伸手勾了勾沒有的髮絲別向耳後。
「皇上也是在救您最忠心的臣子。」花絮晚看著皇上無意識的動作,有些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好心提醒道。
容經國笑著點點頭,接著道:「既然是朕最寵愛的妃子受辱,那你來做朕最寵愛的妃子如何?不,朕許你鳳夜皇后之位!」
容經國假笑著點點頭,接著道:「既然是朕最寵愛的妃子受辱,那你來做朕最寵愛的妃子如何?……不,朕許你鳳夜皇后之位!」
「皇后之位?臣女可是你的前兒媳婦!」花絮晚冷笑道。
「那又怎樣?楊玉環不也是唐玄宗的兒媳婦嗎?」容經國不在意的回道。
楊玉環?唐玄宗?據花絮晚了解,這個鳳夜國應該沒有出現過楊玉環,唐玄宗一流吧!他如何知曉?難道……
花絮晚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正想再試探試探,一道尖銳的聲音順著門板溜了進來。
「皇上,夜王爺求見!」
容經國走到她身前,壓低聲音道:「想好了嗎?答應了,現在你爹娘哥哥立刻放出來?」
「皇上,夜王爺求見皇上!」以為皇上沒有聽見,喜公公的聲音又高了些。
瞥了一眼門口,抓住花絮晚的胳膊,一邊往後堂走,一邊回道:「讓他在外面等著!」
後堂是容經國休息的地方,更是極盡奢華之能事,用金碧輝煌形容都遜色不少。
中間的大床都似乎閃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
容經國拉著她一路走到床邊坐下,才停下來。
「皇上這是要霸王硬上弓?」花絮晚眼睛里有隻小老虎,嗷嗷的揚著小爪子。
天毒教冰室。
「主子,宮裡內線傳話說夜王爺帶人將皇宮圍了,但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可能皇宮裡風向要亂了。」風愛分析道。
林羽麒坐在床上握著杯子的手收緊了些,板著臉問道:「是有什麼事刺激了他突然行動?」
「是……是花小姐……」風愛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門帘一側掀起,雪花捲了寒風飄了進來,寒風吹在林羽麒骨肉皮相絕佳的臉上,此時卻陰沉可怖,噴薄的怒火蘊含於每一次呼吸之間。
「邪君,時珍傳訊花小姐進入皇宮四個時辰都未出來,是否……」一身利落的黑衣,眼裡毫無感情的說著。
林羽麒突然眼神凌冽的看向來人,饒是訓練有序的殺手,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話生生吞了回去。
「主子,花小姐為人機警聰穎,應該不會有事。」花愛勸慰道。
林羽麒閉了閉眼,用力握緊拳頭,消瘦的手腕上青筋暴起,起身卷著寒氣就出去了。
皇宮大殿的後堂,容經國將她壓在床上,輕浮笑道:「是啊,有這個想法。」
花絮晚的玲瓏戒抵著他的脖頸,警告道:「我勸皇上還是再想想吧!」
容經國突然大笑后,附在她的耳邊道:「晚兒,是我!」
他起身戲謔:「不鬧你了。」
大殿外,紫衣男子來回走動了好一會,隨時準備闖進去。
管他的闖進去再說。
「夜王爺,稍安勿躁!皇上真的有急事啊。」喜公公縮著脖子尷尬勸道。
「滾開!你……」就在容燁胸口積聚了一個火山,正沒地發泄,但是看見裡面出來的人,一下就澆滅了火,突然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不遠處,消失了幾個時辰的花絮晚,眼裡帶著笑意出現了。
花絮晚環顧四周,收了笑意,語氣平靜的道:「容燁,謝謝你!其實你沒有必要這麼做的。」
容燁指尖發抖,大步走向花絮晚,用力的抱住后,感覺猶在夢中。
這幾個時辰的煎熬,終於被熨平,第一次覺得管他什麼仇恨,他不在乎了!
容燁一直都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歡花絮晚?又到底有多喜歡?還是因為要為母妃報仇,而先放任自己喜歡她,演戲給她看,如他所說,得到后再扔到她,只為解恨!現在細細一想,又覺得似乎已經喜歡很久了,久到上輩子都好喜歡這個人,只是錯失了好多年。
他終於面對自己的心,是真的喜歡上花絮晚了,不是報仇!也不再找借口!
花絮晚正沉靜在救出爹娘的喜悅中,突然被容燁抱住,整個人都懵了。
容燁嘴唇動了動,低聲耳語道:「你不喜歡我,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我的!這次,我絕不放手!」
花絮晚的眼睛倏然睜大,卻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看到不遠處,此時出現在皇宮裡一身紅衣,滿身戾氣的林羽麒。
「你……」花絮晚覺得應該是太想念產生了幻覺,這麼多天沒有見到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怎麼來了?是……」
來找我的嗎?不可能!她看到這個六郎沒有穿鞋,這麼冷的天怎麼可能有人不穿鞋就出門呢?何況是六郎那麼冷靜的人!
再急也不可能!正在花絮晚心痛的思緒胡亂飛揚,眼前的紅影又消失不見了,似乎真的只是她的幻覺一樣。
她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
「晚兒,我來就是因為你!」容燁鬆開花絮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連夜,丞相夫婦和兒子媳婦安全回府,並得到皇上賞賜一千兩黃金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全城老老小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家家戶戶都在悄悄議論,添油加醋者有之,憤憤不平者有之,仇富者有之,反正說什麼的都有。
花絮晚感慨,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有權勢了,黑的也能說成白的,白的自然也能說成黑的。在古代,也就是上位者的一句話罷了。
這天之後,容燁的謀逆大罪,在花絮晚的求情中,皇上才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了二百大板,罰俸祿一年,禁足於夜王府一年之久。
日子隨著氣溫的不斷升高,不疾不緩的前進著,轉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粽子節。
「晚兒,我……我想……」烏雅艱難的說著。
烏雅的臉少了些異域風情,少了猙獰的疤痕,倒多了些江南女子的溫婉。不得不誇巧荷的手藝,真的是出神入化。
將一杯茶推到她面前,「烏雅,想去就去吧!」
烏雅不可置信的看著花絮晚。
花絮晚拍拍她的手道:「勇敢的去做吧!人一輩子短短几十個春秋,不留遺憾就好。」
因為絕情蠱毒的關係,她無法勇敢面對,所以她更希望身邊的朋友能勇敢一點,畢竟烏雅算是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從無相深淵回來就沒有見過六郎,感覺他在躲自己,每個月十五,她都會去天毒教,卻都沒有見到人,風花總會嘆息的告訴她,主子閉關!
花絮晚也就沒有上杆子去找他了,抑制絕情蠱毒的葯她卻沒有少吃多少。
時珍有次告訴她,前主子每天晚上都在她的屋頂上坐著,一直坐到天亮,但是花絮晚出去看時,從未見過一次。
「晚兒,晚兒,你怎麼了?」烏雅眼淚汪汪反手握住她的手,擰眉道。
「哦,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花絮晚尷尬的回過神,又道,「你這次去報仇,保護好自己,別心急,讓他先慢慢愛上你,再說,別傷到自己,不值得!」
烏雅哭著狠狠點頭,「報完仇,我就回來報恩。」
花絮晚深深地嘆了口氣,「好,我等你平安回來。」
「小姐,喜公公來傳旨,皇上又讓小姐進宮,商量……商量長生不老葯的事。」
張媽語氣有些憤憤不平的,皇上傳旨召見小姐,她自然不敢說什麼,但是還是為自己小姐擔心,她覺得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皇上對小姐心思不純,隔一天總會召見一次,讓人不得不懷疑,然而恨只恨自己地位低微,幫不了小姐。
皇上容經國上一秒還陰著臉屏退左右,下一秒就拉著花絮晚的手坐下來,笑的一臉褶子,「晚兒,你快嘗嘗這個好吃嗎?」
花絮晚拿了一塊晶瑩剔透的茯苓夾餅,一邊吃,一邊笑道:「皇上真是閑的慌?」
「你叫我什麼?看我懲罰你!」說著就伸手去咯吱花絮晚。
她們笑著玩鬧了半天,才倒在床上停了下來。
「晚兒,我現在還和做夢一樣。你呢?」
「我……也是!活在夢境與現實之間吧!」
「不如你……從了我吧?」容經國手緊緊的握住花絮晚的手,眼神閃躲,磕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