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解毒了嗎?
唐院內,紅紫相持,你來我往,正是一場惡鬥。紅衣打出暗器,紫衣連連敗退,每每在致命之時,紅衣又及時收手。
花絮晚退出房間觀戰片刻,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橫著走回房間,高聲呼喊:「不好了,夜王爺馬上要翹辮子了!」
沒反應?
「小姐,王爺沒有辮子啊?」巧荷愣了半天,好奇的問道。
血葉邪君一個凌冽,差點摔倒。
「哦,對了,他們聽不懂。重來!」花絮晚重新吸了一口氣,喊道,「不好了,夜王爺馬上就要嗚呼哀哉了!」
古人不是都文縐縐的嗎?這個應該聽的懂。
「嗚呼哀哉又是什麼?小姐。」
還是沒有反應。
花絮晚捶胸頓足的想著,算了,再說直白點。
「不好了,夜王爺要死了!」
這次總行了吧?累死了。
屋裡的人總算有了反應,榮華夫人停止了她的肝腸寸斷,狠狠剜了眼花絮晚,帶著一眾御醫衝出了房間。
花絮晚趁機溜到床邊,看到床上的人卻傻眼了。
這是誰幹的?
林鵬胸部的傷口滲出血來了,看樣子是被重物壓的,想起剛進來看到榮華夫人肝腸寸斷時,手砸的通通通的。
真是個坑孩子的母親!
處理完傷口再吃解藥,恐怕時間來不及,若先吃了解藥,再處理起傷口孩子會很痛吧?又有些於心不忍!
花絮晚沒有時間細想,身體本能的開始處理傷口。
他們在外面隨時有回來的可能性,花絮晚必須動作快些。
「小姐,快走,他們……」巧荷大驚失色的道。
「你這個毒尖尖的女人,還敢接近本宮的兒子,本宮要殺了你!」榮華夫人像惡犬一樣撲了過來。
榮華夫人綽著小刀,劈手來扎花絮晚,巧荷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花絮晚側身躲過,只可惜為了將葯餵給林鵬,還是滑破了胳膊,血涌了出來,巧克力色的葯翻了幾個滾,掉在了枕邊。
「原來你是老四派來的!」榮華夫人眯著眼睛審視著她,看到她手握著的牛皮卷,明白過來,「鵬兒還沒繪製完,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花絮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是帶血的牛皮卷。
她胳膊的血滴在上面,是黑色的血,刀有毒。
時間不多了,花絮晚撿起葯,快速塞進林鵬嘴裡,手躲不及,又中了一刀。
發現林鵬不吞咽,花絮晚急得愁眉鎖眼,心下嘆道:真是和他母親一樣難纏。
情急之下,反手給了撲過來的榮華夫人一巴掌,才附在林鵬耳邊輕聲道:「聽話,咽下去,來不及了,快點。」
榮華夫人倒在地上,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她沒有想到花絮晚敢打她,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打她呢。
「乖,吃了葯,就好了。」花絮晚還在努力勸林鵬吞咽。
「小姐,小心。」巧荷被兩個人摁倒在地上,聲音悶悶的。
花絮晚轉過身來,就見地上的人,拎著刀沖了過來。
她身後有床,退無可退。
刀子上閃著藍色的光,有毒,被刺中,必死無疑。
就在刀快要沒入花絮晚的胸膛時,一道細如髮絲般的聲音傳來:「母親,不要!」
哐當,刀掉在地上了,榮華夫人
激動的珠淚盈眶,跨到床邊,嘴唇亂抖,兩隻手比劃了好大一會,也沒有說出話來。
花絮晚一陣眩暈,頭有些重,看來毒藥要發作了,不知道是什麼毒?只能順手用繡花針刺了痛穴,先勉強清醒再說。
「世子他已經沒事了,好好修養就行,放人!」花絮晚對榮華夫人說道。
看到榮華夫人沒有阻止,又看到花絮晚投來凌厲的目光,抓著巧荷的兩個人下意識的鬆了手。
巧荷來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就跑到花絮晚身後。
「夜王妃,世子已經斷氣,怎麼可能會沒事呢?」御醫里有人質疑道。
說話時,夜王爺被兩人架了進來,腿長長的拖在地上,像拖了一條鹹魚。
御醫們見狀,顧不得理會花絮晚,都圍了過去,開始了一片慌亂的救治。
她和巧荷扔下一屋子的亂七八糟,出了房門。
花絮晚看了紅衣男子一眼,他站在樹下,垂手而立,這個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他看到花絮晚出來了,眸色分明閃了一下。
花絮晚沒在意,只吩咐放了張媽等一眾僕人。
侍衛們面面相覷,有些為難。
有幾個年長的侍衛們見識了血葉邪君的厲害,也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又見花絮晚能夠從屋裡安然無恙的出來,也就順勢放了張媽他們。
走進屋子,花絮晚眼前一陣陣金花在迸飛,頭愈來愈沉重。她實在支持不住了,一下子趴在桌子上。
看來,這毒發作了!
突然,唇上一溫,人也被帶進了一個懷抱,當場怔住了,這觸感極其陌生,花絮晚根本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腦子裡一片空白,渾身無力,待到她反應過來,有一種異樣瞬間在她的心裡盪開,嘴裡泛出一絲血腥味,心口莫名的針扎般的微痛傳來。
正在她準備掙扎開時,感覺唇上一松,溫熱帶著克制又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傳來:「絮兒,毒解了嗎?」
「毒?」花絮晚思緒像空中的細雨一樣,被風吹來又吹去,紛紛四散地亂飄著。
「小姐,藥箱拿來了,奴婢給你上藥吧!」巧荷提著藥箱進來,看見林少爺也在,明顯愣了一下,木木的站在那,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看到巧荷,她徹底清醒過來了,又注意到紅衣男子行若無事,滿不在乎的神情,氣不打一處來,「走開,流氓!」
紅衣男子眉毛動了動,嘴巴咧了咧,好像笑了笑,「叫我六郎吧!流氓不適合我。」
「六郎。」花絮晚眉毛抽了抽,低聲重複道。
「不過以後還是離我遠點,比較好。」叫六郎的男子,收斂笑意,無比認真的說道。
說這句絕情的話時,他的堅硬得像鐵耙似的手,還是緊緊握著花絮晚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