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瘟疫,天賜神葯

133、瘟疫,天賜神葯

開挖運河……會觸怒神靈?

鳳傾無語地望著下面喋喋不休的人,心道果然迷信害人不淺!不等那人說完,她便沉聲打斷。「愚昧!」

那人一愣,抬頭有些不解地看著高坐之上的女子,目光觸及她漆黑如墨的鳳眸,竟本能地心生顫意。

卻聽鳳傾繼續說道:「開鑿運河,不但能解決齊陵、落山、梧州三縣的乾旱問題,還能同時解決通縣、閩州等地的洪澇問題。除此以外,更能便利水路交通,加深這幾地之間的物資流通和貨物交易,可謂是一舉多得,你居然全憑一句『觸怒神力』,就想置兩地百姓生死於不顧,該當何罪!」

「微臣罪該萬死!請皇後娘娘恕罪!」那人急忙伏跪於地,身體微微顫抖著,心道自己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竟敢當面頂撞羅剎宮宮主的話,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鳳傾無奈扶額,難道她就那麼可怕?無力地擺擺手,「罷了,你先起來吧。這事,本宮暫不追究。」

跟一個老古董談論迷信的問題,簡直就是自己找虐。鳳傾覺得,她還是做一回懶人好了。不過,開通運河一事,勢在必行。

君憐卿倒是不信鬼神之說,反而對鳳傾的提議很感興趣。「皇后的提議不錯,朕覺得可行。只不過,開挖運河,曠日持久,且需要大量勞力,如此一來,購進材料、招募勞工等怕是得一筆不小的開銷啊。」

「想要勞力,這簡單。不是有現成的么。」鳳傾不以為意。

君憐卿若有所思:「皇后的意思是……難民?」

「不錯。那些難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招募了他們前去開挖運河。朝廷則按照多勞多得的原則給他們分發一定工資,嗯,俸祿。這樣,既可以疏散金都城裡的難民,又可以讓他們生活有所保障,何樂而不為?」

「只是,如今難民營瘟疫橫行--」

「瘟疫怕什麼?本宮親自出手,保證藥到病除。」

「好,就按照皇后說的去做。」

下了早朝以後,君憐卿又留下李雲帆等幾名大臣在御書房,一起商討有關控制瘟疫、開挖運河一事的具體細節,鳳傾則返回寢宮睡回籠覺。

正迷迷糊糊之間,隱約感覺到身側的床榻陷了下去,不用看也知道是君憐卿商量完事情回來了。鳳傾自然地翻個身,整個人都窩進那熟悉的懷抱之中,鳳眸半睜,只紅唇里咕噥了一句「回來了」便很快睡去。

君憐卿垂眸望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睡得恬靜的人,眼底的溫柔幾乎能滴出水來。身後輕紗繚繞,如雲似霧,將兩人隔絕在在一方狹小的空間里,只余兩個朦朧的身影靜靜相依,如水中望月,似霧裡觀花,只覺現世靜好,此生再無所求。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鼻尖隱隱有騷動傳來,鳳傾極不情願地扭了扭臉,眉心微蹙,顯然是不甘其擾。然而,那惱人的癢意卻如影隨形,趕也趕不走,揮也揮不去,無論她躲去哪裡,都會在第一時間緊隨而至。

直到一聲輕笑聲響起在耳邊,帶著炙熱的氣息和濡濕的水意,鳳傾豁然睜開眼眸,眼底清明一片。望著某隻正不疾不徐遊走在自己衣襟內的「咸豬手」,急忙一把按住。

不滿地瞪一眼近在咫尺的始作俑者,鳳傾沒好氣道:「你幹什麼呢?」

君憐卿作亂的手被人抓了個正著,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反而很是淡定地就著掌心下的細膩捏了捏。「呵,手感不錯。」

答非所問。

鳳傾的身子本能地一陣顫慄,趕緊將那隻手從衣襟裡面給扯了出來。「登徒子!」

君憐卿微微捏緊五指,掌心處似乎還殘存著女子細膩的溫軟,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可惜,心道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呢?之前明明睡得跟小豬一樣不是?

「夫君摸自己的娘子,怎麼能算登徒子呢?」

「趁人之危,擾人清夢,就是登徒子!哼!」

「是,娘子說什麼都是什麼。」君憐卿從善如流,也不跟鳳傾計較。伸手將她給拉了起來,「睡了夠久了,起來用膳吧。吃完了,去難民營看看去。」

聽說正事,鳳傾倒也不再繼續賴床,趕緊利索地爬了起來。回頭看一眼正斜躺在御榻之上的君憐卿,只見他一身白衣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胸前隱約可見旖旎春光。未加任何束縛的墨發隨意披散著,幾縷碎發半遮眉眼,更顯幾分媚惑。

輕哼一聲,暗道男人也是禍水。鳳傾大爺似的張開雙臂,「親愛的小花兒,給本宮更衣。」

君憐卿輕笑起身,飄逸的衣擺隨著動作在半空劃過唯美的弧度,恰似那盛開的雪蓮,綻放蓮香無度。「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拿過一旁屏風上的紫色衣袍,君憐卿略微沉吟了一下。「傾傾,何時換回女裝?」一國之後每日穿著男裝上朝,也算是奇事一件呢。

「女裝?」鳳傾眼尾輕佻,似疑惑,似不解,「沒想過。」

君憐卿扶額一嘆,「待你我大婚之日,總不好還是兩個『男人』吧。」

「那有何不可?第一次不就是這麼乾的。」鳳傾暗地裡翻個白眼,「你都還沒有向我求婚呢,我可沒說要嫁你。」

「不嫁我,你準備嫁誰?嗯?」君憐卿神色危險,尾音拖得老長,好似只要鳳傾回答得不讓他滿意,就立即將她就地法辦一般。

鳳傾卻絲毫不懼,只托腮沉思。「唔,誰知道呢!天下這麼大,總會有比你更好吧!何況,咱倆在一起都這麼久了,換個新鮮的也未嘗不可。」

「你敢!」君憐卿咬牙切齒,一手驀地禁錮住鳳傾的纖腰,將她拉到自己眼前,眼底威脅意味十足。

「敢不敢的,要不要試試看。」鳳傾沖著君憐卿展眉一笑,一隻手不疾不徐地攀上他的心口,使壞地打著旋兒。

「你!」君憐卿氣息隱隱有些不穩,他深呼一口氣,半拖半抱地拖著鳳傾轉身就往床邊走,「看來是我對傾傾太縱容了,以至於你都忘記了何為夫綱!為夫今日便叫你好好見識見識,定叫你終生難忘!」

鳳傾暗道一聲不好,一不小心把這男人給惹毛了。急忙如一尾魚兒般滑出君憐卿的禁錮,身形急退於三丈開外,無視對方黑漆漆的臉,巧笑嫣然。

「想振夫綱?那就等大婚之後再說吧。不過,你我雖已成婚,卻未曾拜堂。我雖為後,卻未受冊封。所以,正式的大婚之前,咱倆還是分開睡比較好。嗯,對,就這麼辦,我現在就回鳳家去,等你來娶我過門。記得,求婚儀式不浪漫,我可不嫁喲。」

鳳傾說著,當真轉身就要往外走。

君憐卿神色不善,身形一動,就見一道殘影飛速閃過,下一瞬,鳳傾整個人便已經落入了他的桎梏。「求婚儀式會有,但是,想回鳳家去住,也不是不可以,我陪你就是。」

「喂,你要不要如此陰魂不散啊!」鳳傾不滿地嘟著嘴巴,難得流露出一絲女兒家的嬌態。

君憐卿揚唇一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別想擺脫我。」然後不等鳳傾反駁,直接拉了她走到梳妝台前,將桃木梳遞到她面前,「娘子大人,給為夫綰髮可好?」

鳳傾撇撇嘴,倒是沒有反駁,接過梳子,略顯粗魯地將君憐卿按坐在凳子上。然後一手執梳,一手纖細的手指靈巧地穿梭於如絲般順滑、如雲般輕柔的墨發,動作輕柔至極。

輕柔的動作堪稱一種享受,君憐卿定定地望著鏡中照應出的一對人影,嘴角的笑容不曾消減絲毫。

綰起的墨發略顯鬆散,只用那根白玉簪斜斜地插好,映襯著如雪白衣,整個人顯得幾分風流、幾分不羈。鳳傾拍拍手,望著自己的傑作,表示很得意。

君憐卿抬手撫了撫額前的幾許碎發,迴轉身將鳳傾拉坐在自己腿上。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淡雅清越的聲音旖旎好聽。「傾傾,每天都為我綰髮好不好?」

「唔,看心情。」鳳傾挑眉,一臉嘚瑟。

君憐卿羽睫輕顫,似雨打芭蕉,清麗脫俗。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怎麼聽怎麼讓人遐想連篇。「嗯,為了每天得傾傾為我綰髮,看來我得使勁渾身解數取悅於你方可呀。」

「流氓!」

「承讓!」

「不要臉!」

「彼此。」

兩人用完早膳,就見藍衣和煞、星、風、雲四護法一起出現在面前。再見到藍衣,鳳傾只覺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期年。

也不知道追雲追月那倆丫頭怎樣了?自從去了禁忌森林,那兩人就幾乎失去了一切聯繫。雖然知道她們不會有危險,可心中到底還是挂念著。

「他們怎麼來了?」鳳傾問。

君憐卿道:「他們主動請纓,要隨你我前往難民營。」

鳳傾瞭然,看向藍衣,神情明滅。「藍衣,我家追雲如何了?」

藍衣素來清冷的臉上,臉色微白,略有幾分不自在。如今的他已經換回男兒裝扮,英姿瀟洒,俊逸風流,再也不用扮作侍女跟隨君憐卿左右。「回皇後娘娘的話,屬下……也已經有七八個月沒有見過她了。」

「自己種的因果,自己受著吧。」鳳傾此話一語雙關,畢竟那件事情,不能單說誰對誰錯。不過看這樣子,都過了這麼久了,這倆人也沒什麼進展呀。唉,真是不幹脆。

又轉而看向被護法雲,鳳傾忽然勾唇笑得邪惡無比。「咳,雲護法,好久不見了,本宮這是甚是想念哪。」

雲護法臉色瞬息萬變,青白交錯,顯然是想起了那一夜流光湖畔自己慘遭鳳傾主僕三人毒手的事了。他一臉鬱卒地行禮,悶悶道:「屬下有勞皇後娘娘記掛,不勝惶恐!」

「哎?不惶恐,不惶恐。」鳳傾說著說著,忽然詭異地笑起來,她好像記得,自己曾經拿某人跟雲護法比較來著。

回頭果然就看到君憐卿瞬間陰沉無比的臉色,鳳傾哈哈一笑,當先往前走去。沒辦法,氣壓太低,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君憐卿黑眸微微眯起,看著前面急於逃走的鳳傾,心中無奈又好笑。黑著臉,一言不發地跟過去,留下雲護法等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有沒有覺得……皇上好像在生氣?」煞撓撓頭,望著遠處並肩而行的身影若有所思。抬腳踢了踢雲,「是不是你惹皇上和皇後娘娘生氣了?」

雲一臉茫然,聲音卻冷得可以。「我怎麼知道!」

難民營位於金都城郊外臨時搭建的棚戶區,為了避免瘟疫擴大蔓延,周圍有重兵重重把守,禁止裡面的人外出,也禁止外面的人進入。

難民營北面有一處方圓百米的廣場,廣場上一字擺開幾口大鍋,鍋里冒著騰騰的熱氣,裡面煮著即將分發給難民的粥。

廣場上,無數難民手中舉著粗陶碗,排隊等候用餐。能出來吃粥的人,都是身體健康之人,那些已經感染了瘟疫或者疑似瘟疫感染者則被單獨隔離起來。

見到一國帝后同時現身難民營,負責難民營事宜的幾名官員簡直是喜極而泣,紛紛殷勤地跟隨左右。

穿梭於臨時搭建的棚戶區,望著隨地可見面黃肌瘦的難民,君憐卿等人的心底很不好受。好多人分明就是在等死,眼底只有空洞和絕望。

臨進難民營之前,鳳傾給隨行的所有人分發了用特製草藥浸泡過的面紗,遮住口鼻,以防感染瘟疫。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響起一陣哭聲。眾人聞聲看過去,就看到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娘,你醒醒!娘你不要死!不要不要洛兒嗚嗚--」

「過去看看。」鳳傾說完,一馬當先地走過去,君憐卿緊隨而行,其他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趕緊跟上。

走到那母子面前,就看到兩人均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尤其是孩子的母親,更是一副營養不良、骨瘦如柴的模樣,此刻已經昏迷不醒。

輕嘆一聲,鳳傾從袖中取出一副薄如蟬翼的蠶絲手套戴上,然後緩緩地蹲下身子,執起那婦人的手腕,仔細診脈。

名叫洛兒的小男孩見鳳傾幾人衣著華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由得有幾分怯怯的。但是,他雖然小,卻也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好看的大哥哥是在為自己的娘親看病,所以便乖乖巧巧地蹲在一邊,安靜地看著,既不遠離,也不出聲打擾。

診完脈,鳳傾又扒了扒那婦人的眼皮看了看,見其眼中煞白,應當是營養不良引起的昏厥。

「怎樣?」君憐卿問。

鳳傾沉吟了一下,「只是長期飢餓導致營養不良,只要營養跟上,自然就好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

「她體內脈象紊亂,似乎還有其他癥狀。只是,那癥狀奇怪得很,好似瘟疫,又好似不是。我還得多看幾個病例,才能確定是否如心中所想。」

鳳傾說著,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迅速地在那婦人身上扎了幾處要穴。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見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可有什麼不適之處?」鳳傾問。

那婦人何曾見過這麼多衣著華美的貴人,一時間竟嚇得不知所措。倒是一旁的洛兒忽然開口了,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軟糯。

「娘,不要怕,哥哥是好人,是他救了你。」

聽聞自家兒子如此說,那婦人終是緩緩地放下了心底的防備,轉而換上滿臉的感激。她急忙跪下來,「民婦謝過貴人救命之恩。」

鳳傾臉往後撤了撤,並不喜歡別人給她下跪,沉聲道:「不必言謝,你身體虛弱,不宜久跪,還是坐著說話吧。」

「是,多謝貴人。」那婦人說著,艱難地坐下。洛兒見了,急忙出手攙扶著自己的娘親坐好。

「我且問你,你體內可有何不適之處?」鳳傾又把之前的問題問了一遍。

這一次,那婦人倒是不再猶豫地回答了。「回貴人的話,民婦只覺得四肢乏力,頭暈目眩,還有,還有便是身體有多處潰爛,又疼又癢,且傷口流的是黑血。」

「傷在何處?給我看一下。」鳳傾的話不容置疑。

「……是。」稍作猶豫,那婦人還是小心翼翼地捲起了衣袖,果然就見手腕處有一處肌膚已經潰爛流膿,而且周圍的血漬是黑色的。

撲面而來的腐臭味讓人作嘔,鳳傾微微凝眉,強壓下心頭的不適,認真觀察著那一處潰爛的肌膚。「這種癥狀,可還有別人出現?」

那婦人答:「有的。民婦這還算是比較輕的,前日隔壁有個大漢,全身潰爛,無一處好地方,已經化成一灘膿血死掉了。」

聽了婦人的講述,鳳傾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取出一些解毒的藥丸遞過去,「這些葯吃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可以暫緩不適癥狀。」然後站起身來,若有所思。「我懷疑這並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了。」

「中毒?可知是什麼毒?」君憐卿凝眉問道。

鳳傾搖搖頭,「不好說。這世間有千萬中毒,同樣的東西按照不同比例和順序配置出來的毒功效尚且不一樣。」

正說著,遠處忽然有一陣靡靡的絲竹之聲傳來。順著聲音看過去,隱約可見半空中一頂暗紅色輕紗小轎凌波而來,飄逸的紅紗如血般鋪陳。

小轎的前後分別是四名容顏絕色的白衣女子。其中四名女子手中各持一種樂器,吹,拉,撥,彈,曲調優美如仙樂,令人聞之神思微恍,好似瞬間進入了某種飄渺空茫的境地。

另外四名則分別手持精緻小巧的竹籃,素手不時地向空中撒著艷麗的花瓣。漫天的花雨傾瀉而下,絢麗旖旎,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但凡那頂小轎所經之處,必有無數難民齊聲歡呼,那種歡呼聲就好似久旱逢甘霖時候的喜極而泣,感人肺腑。然後就看到那些人一窩蜂似的不知道在爭搶些什麼,有些人,甚至為此大打出手。

不過任憑下面的人打得頭破血流,半空中的小轎都不曾做任何停留,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消失在天際,遠遠地,只能看到一點暗紅漸漸隱去。

「那些人是什麼人?」鳳傾面無表情,心裡卻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起了一些諸如邪教之類的東西。

君憐卿的眸子里同樣有著不解,能直接在半空運用內力操控轎子,那麼轎子里的人武功可見一斑,絕對不是一般的普通人物。

這一次,倒是那洛兒的娘親主動開口了。「貴人有所不知,那轎子裡面坐著的乃是巫月教的聖女娘娘,自從這難民營發生瘟疫以來,聖女娘娘每隔三日便會前來布施一次神葯。」

「巫月教?聖女娘娘?神葯?」鳳傾撇撇嘴,不以為然,心道巫月教絕非善類,只怕那所謂神葯也不過是迷信百姓罷了。

說起巫月教聖女和神葯,婦人倒是精神了許多,眼神里明顯帶著對巫月教聖女娘娘的崇拜與感激。「要說這聖女娘娘,可真是菩薩轉世。凡是有幸得贈神葯之人,不但不會感染瘟疫,據說運氣好的還能見到神仙呢!」

「那你可曾得到過……神葯?」對於所謂神葯、神仙之說,鳳傾自然是不信的。不過,她深知,大多數的邪教都會給人進行洗腦,讓人對其產生近乎扭曲執拗的崇拜。如果她無憑無據就說巫月教的不好,怕是會引起民憤。

「唉,民婦身子弱,哪裡搶得過那些個壯漢。不然,也就不會感染瘟疫,在這裡挨凍受餓等死了。」

「藍衣,去弄幾顆『神葯』回來。」鳳傾轉身吩咐藍衣。

藍衣沉默著點點頭,當即轉身走了。

目送藍衣離去,鳳傾又轉身吩咐隨行的幾名官員,「吩咐下去,讓人多送一些煮好的粥進來,給這些被隔離的患者。」

那幾個官員聞言,下意識地望向君憐卿,眼底似有猶疑。「這--」皇上都還沒發話呢,皇后是不是逾越了?

君憐卿眉眼染上絲絲不悅,聲音涼沉如水。「立即照做就是!」

得到了君憐卿的准許,那幾名官員這才連連稱是,並立即有人火急火燎地跑下去準備粥去了。

鳳傾無所謂的聳聳肩,並不拘小節。

與君憐卿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人繼續往前走。衣擺忽然被人拉住,鳳傾低頭一看,竟是那個名叫洛兒的小男孩兒。

「小弟弟,你還有什麼事?」鳳傾和顏悅色地問。

洛兒怯怯道:「大哥哥,洛兒的娘親沒事了吧?大哥哥會救好她的對不對?」

「洛兒,不得無禮!」那婦人見自己的孩子居然膽大妄為地拉住貴人的衣服,頓時嚇得變了臉色,一把將他扯進自己懷中,低聲地訓斥起來。

鳳傾有些不滿婦人的行為,聲音冷了幾分。「無妨!」又微微俯身對著洛兒說道,「你放心,哥哥一定可以還給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娘親的。洛兒乖。」

得到了保證,洛兒會心一笑,「嘿嘿,那洛兒就放心了。大哥哥你真好!」

「你也不賴呀。」鳳傾笑眯眯地從身上取出幾顆糖果,塞到洛兒手中,「大哥哥還要繼續查看其他病人,洛兒留在這裡要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

「嗯,洛兒知道了。」

「那,洛兒再見!」

「大哥哥再見!」

「很喜歡孩子?」走在狹小的土路上,君憐卿偏頭看著鳳傾。明明周圍的環境又臟又亂又差,然他卻依舊白衣風華,不染纖塵,流裳隨風舞,人如畫中仙。一雙墨眸波光流轉,皎皎如月,灼灼其華。

鳳傾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嗯。」

「那簡單啊,我們生一個不就好了。」君憐卿背手而行,目視前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淡淡的嚮往。

「你以為生孩子就跟母雞下蛋一樣簡單么?」鳳傾丟一個眼刀過去,心底確有幾分悵然若失。她這體寒之症雖比以前緩解了不少,可若想受孕,卻仍舊有難度。

君憐卿自知失言,不由得心中懊惱。他輕笑,「一切隨緣即可。」

「嗯。」鳳傾應得有些悶悶的,心裡卻想著自己一定要早日尋到根治這體寒之症的法子才行。

一直溫暖的大手忽然伸過來,握住鳳傾的手。君憐卿輕聲道:「不用難過,總會有辦法的。」

聽著這低沉磁性的聲音,好似被溫柔的風拂過臉頰,心裡的鬱卒瞬間消散了許多。鳳傾唇角微揚,但笑不語,只是眼底的黯然再也尋不到。

一路上,鳳傾又先後為十幾個患者做了檢查,發現所有人的癥狀都一樣,身體上均有著不同程度的潰爛,一些嚴重的甚至周圍數米之內都充斥著腐臭味。

不過,連續看了幾十個人以後,鳳傾已經可以確定,這些人並非是感染瘟疫,而是中了毒。如此大規模的中毒現象,要麼是誤食了某種帶毒的食物,要麼就是有人惡意投毒,而最容易被人投毒的地點,無非是水源。

於是便吩咐煞、星、風、雲四人各帶一隊人馬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檢查方圓十里之內的河流湖泊池塘水井。四人剛走,藍衣便已經帶著「神葯」回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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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傾城之女相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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