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無能的神,無用的王
第206章無能的神,無用的王
又是一個清晨,小女僕早早的就幫眾人準備好了早餐,熱騰騰的燕麥和剛出爐的烤麵包泛著香氣,再配上一杯熱牛奶就算是伊芙帶著的那幾個小孩也要被饞哭。
「哥哥,我也想吃……」一名小男孩掛著長長的鼻涕扯著艾格的衣角,他淚眼汪汪的大眼睛和時不時抽泣的鼻子讓他的行為顯得是那麼的可憐,就如同一個小哭包。
不過這個小男孩不知道的是,他的演技什麼都堪稱完美,解釋是老狐狸這種人看到都會忍不住分他一塊麵包,唯獨他錯就錯在,挑選了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同理心的觀眾。
「不可以哦,小孩子還是多吃點水果,吃太多的麵包會撐死的哦。」黑髮的艾格笑眯眯的推開了小男孩的頭,只不過他陰沉的臉顯然不是寫著關心二字。
小男孩也被這位大哥哥突如其來的恐嚇嚇得不輕,站在原地咬著嘴唇開始蓄力,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彷彿隨時都會決堤。
幸好,在這名熊孩子爆發之前,還在廚房的小女僕恰好端著小煎鍋到了客廳,她看見艾格和這個小男孩一眼,立馬就明白了事情的大致。
她從鍋中遞給這名小男孩一塊煎餅,無奈的道:「真的是,就是一塊麵包而已,怎麼比人家小孩子還不懂事?多大人了,還那麼幼稚。」
希里將鍋放到了餐桌旁的小木桌上,一邊抱怨著艾格的行為一邊俯下身為小男孩擦拭著臉上的淚痕,至少現在正在享用煎餅的小男孩停止了哭泣。
「嘖,你不知道我多恨熊孩子這種東西。他們老是咋咋呼呼的,而且不知輕重。當他們破壞了你某些重要的東西,就會有一種叫做『只是孩子』的免死金牌。
這種行為讓我很不悅,畢竟無論你是做了什麼都該承擔相應的職責。當你在高處的時候,總有些蠢蛋想把你拉下馬,他們抓著你的腳,把你的漂亮鞋子弄得一塌糊塗。」
很顯然,前世的艾格對熊孩子那叫一個深惡痛絕啊。想起他那一柜子的老婆、高達、樂高死星,艾格的身上就散發著實質性的殺氣——別問,問就是一個痛苦的故事。
「你這樣會嚇到人家小孩子的,真是孩子氣的要死。」小女僕發現小男孩快承受不住艾格對他釋放的實質性的惡意又要嚇哭,只能連忙給艾格嘴裡塞了塊煎餅打斷了他,同時小男孩也趁機如釋重負的跑了。
「我也沒做錯啥啊,我的麵包我不想給就是不給,況且還是我的專屬女僕一大清早起來給我煎的,我自己都捨不得一口吃完呢!」艾格笑著扯了一口嘴中的煎餅,還別說,快趕上以前校門口的煎餅果子了。
見少年一副死皮賴臉油嘴滑舌的樣子,小女僕都不知道該在眾人面前做出什麼表情好,她只能羞紅著臉瞪了一眼艾格,儘管看得出來她極力想要做出兇狠的樣子把眼睛瞪的很大,事實卻是這樣除了讓她看起來更加奶凶反而又被艾格捏了捏她的尖鼻子。
「你!真的是!」小女僕面上的紅暈都快蔓到了耳尖和脖頸,只能在上完煎餅之後逃也似的回了廚房,連正眼和艾格的對視勇氣都已經隨著頭頂的熱氣溜走了。
眾人見希里回到了廚房才紛紛動手將面前的煎餅裝盤,嗯,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酸,還有點水果的香氣。
「咳咳,雖然但是,你後面那句話應該不是僅僅對熊孩子說的吧?」但丁轉著手中的叉子突然加入了話題,就是他變扭的樣子有些刻意罷了。
「首先,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這個孩子打聽那個女僕的精神狀況,那恭喜你,那女僕已經原諒你了。」
品著咖啡的福爾摩斯讓但丁尬的差點把餅噎著,連忙喝了口水壓壓驚。
「其次就是你最好別嗆到……好吧,我剛想說你這種吃法容易引起食道堵塞來著。」
「你們偵探都是這樣子的嗎?」
但丁嫌棄的抱怨了一句還在淡定喝茶的福爾摩斯,這名大偵探也只是淡淡的聳了聳肩沒做回答。
不得不說,有了但丁之後這個餐桌比以前更加的熱鬧了,他和船長就像是兩種不同類型的開心果,一個是瀟洒的花花公子,一個是騷氣的小麻雀,倒是好生有趣。
艾格看著面前但丁他們玩鬧下飯,吃著煎餅道:「其實也算是半個我的經歷吧……」
聽完少年輝煌戰績,但丁人都傻了。
這小朋友怎麼回事啊?
他本來跟過來是因為這個小孩子是一個類似於皇家貴族或是大富翁一樣的存在,所以才能讓這些能力在他之上的人對他言聽計從。
結果你告訴我這個小傢伙除了等級以外其他東西都是你們這裡最厲害的?
合著小丑是但丁我自己?
四年建立龐大的地下黑幫,還是在深水鎮!還是帶著平民百姓當家做主的理念?
但丁突然感覺自己小時候被深淵襲擊然後逐漸覺醒的王道故事是多麼的low,人家這邊可是真正的大佬啊。
想到這他又后怕的吞了口唾沫,雖然他這個浪子到處游慣了,但他也怕招惹了一些存在以後故意讓他天天斷水斷魔(類似家用電)這就難受了。
「咱就說啊,冒昧的問一句。您都走到這一步了,就不會對上面有什麼更進一步的想法嗎?」
但丁用一隻手指隱晦的指了指天,老狐狸他們瞬間的停止了發言靜靜的看著艾格想要知道艾格的回答,只不過他們並不是來找啥行動方針的,就只是因為這個問題問的太刁鑽想要知道艾格打算如何應對——畢竟坐在這個桌上的其實某種意義上還有兩位王女,而且都是但丁容易忽略的少女。
艾格好險第六感極強,當他聽到但丁的問題時,他就感覺到了兩股寒芒在往自己的身上刺。
他先是望向蕾娜,不出所料的,這隻金毛的小貓正用著疑惑的眼神望著艾格,顯然是對艾格關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很感興趣。
以及她身旁的那個藍發少女則是察覺到少年目光掃來時就下意識的躲掉了,然後又偷偷的怯生生的瞥向少年這邊,在發現少年的視線還沒離開時又是下意識一躲把頭扭到了邊上。
「但丁先生,你相信引力,哦不對,你相信神明嗎?」
艾格指了指一樓那個有些年頭的發條鐘錶,上面是一個天使的浮雕,只不過此地的房主顯然不喜歡這個裝飾,還刻意把兩個翅膀削去了。
「神明嗎?我自己殺過的就不少,所以其實沒那麼相信。」但丁捏著下巴裝了一波,擁有殺神斯巴達血脈的人對於這些半神算得上特攻大殺器,所以望著邊上福爾摩斯和老狐狸驚訝的表情,這次顯然被他裝到了。
「我這裡有這麼一種理論,如果神真的是全知全能的,那麼它看見了世間的惡卻沒加以管制,那就是無能;如果他知曉世間之惡卻無法阻止,那他就是無用。那麼我們歸根結底都不需要這個神不是嗎?」
但丁被少年的話給忽悠的一愣一愣,他總感覺有啥問題,但是嘴巴張合半天卻又無法反駁。可如果按照少年的邏輯,那不就意味著一旦世間出現了惡就全是神的原因?
「無法反駁可以待會反駁,我們可以不妨將目標替換一下,」艾格見但丁和兩名少女一臉疑惑的樣子,嘴角露出了計謀得逞的微笑。
「如果一個國王國家腐敗卻不自知,那就是王之無能;一個國王如果知曉國脈之病灶卻無法切除治癒,那就是王之無用。所以這個王的存在與否其實都沒意義不是嗎?」
「貌似是的……吧?」但丁說話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他可不像給自己惹麻煩。
但不得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從面前這個黑髮少年的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且問心無愧,畢竟人家都可以在威望足矣權傾朝野的蘭尼斯特腳底建立一個黑幫,還有啥不敢的?
而相比但丁的小從心,一旁的兩個小女孩的表情倒是更有意思一些。
倒不如說是因為不知道該對少年擺出什麼表情而間接導致的表情崩壞,這樣子更加的合理。
可少年也不想讓兩個王女為難,直接話鋒一轉接著說道:「所以這種時候就應該捫心自問,這個國家有壞到那個地步嗎?如果沒有那應該任何解決這些問題呢?」
說著,艾格嘴角一揚,豎起一隻食指義正言辭的解釋道:「所以只要取締那些不好的東西不就行了?只要在問題沒過於嚴重之前解決就好不是嗎?這才是我們作為優秀的子民應該做的事情啊,不是嗎?」
「是…………嗎?」但丁再次遲疑,他再次還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不過這一次「正義凜然」的少年沒有給這個腦子不大好使的浪子發言的機會了,直言道:「當然是的,沒國哪有家?我們黑幫也是有底線的,畢竟我們一切都是依靠在我們自國家沒滅亡的前提下才能發展啊!」
對啊!沒國哪裡來的家!
「說的太好了!」
但丁的腦海響起一道驚雷,人也是激動的連忙握住了少年的手,他沒想到這個少年雖然是個黑幫但是思想覺悟如此之高!
實在是令人感動,甚至連一旁的那兩個小女孩望向艾格的眼神都多了一絲的崇敬。
倒是那兩個所謂的「聰明人」倒是滿臉的嗤之以鼻,呵,反正但丁本身也不喜歡這些自私自利的學者就是了。
可但丁不知道的是,這次連坐在最遠處的船長的想法也和福爾摩斯他們如出一轍——這個少年滿嘴胡話是真的扯得出來啊!
艾格可是開局就說了,這個類比是可以從神明類比到國王的,那為什麼不能從國王類比到公爵、公爵類比到侯爵……然後以此類推直到艾格可以打得過的為止?
這樣艾格就可以一直當貌岸然的說著為了人民懲奸除惡,同時恰好把他剛剛好打得過的頂頭勢力給拿下,並且也同樣是用著正義的名號。
所以艾格的回答壓根就不是什麼正義的使者或者是人民的守護者,說白了貫徹的方針就是:打不過我就心繫國家,打得過我就是為民除害。
不僅把好處都佔了,而且還讓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感恩戴德,實在是贏麻了!
對了,如果你們問為什麼通常日常脫線的傑克·斯帕羅這次會知道?
也不想想他是幹嘛的!
海盜啊!他們乾的不就是這種狗屁倒灶的勾當嗎?
所以艾格當時話一說傑克就有些蚌埠住了,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他反正是沒想到自己這種類似於謀權篡位一樣的行為會被如此正當化還被他人感恩戴德。
……
「小子,為什麼你還要刻意幫助那個紅龍國的妹子,她不是被你拿下了嗎?」腦海里傳來一個不解的聲音。
酒足飯飽后,艾格主動幫伊芙(或者應該說是陳小姐,因為艾格只這麼叫她)收拾著小朋友們的碗筷和食物碎屑,但這也讓伊芙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不用這樣的,我自己來就好,我習慣了。」伊芙忙不提的想要上前接過艾格手中堆得高高的盤子,但卻被靈活的艾格輕輕地晃了過去差點讓她自己甩了個踉蹌。
「沒事,幫你就是幫希里,而且不快點收拾好這些我們也不好出發,不然到時候又要被她罵了。」
艾格尷尬的笑了笑,因為自從入駐后希里接管了所有的家務,現在整個貝克街211都是她的實權掌握了。
放好盤子的艾格目光望向在地板上在和這群熊孩子不斷應付的藍發少女,眼裡閃過一絲朦朧——他彷彿看見了追著小朋友到處跑的幼師,嗯,長得像自己老婆那種。
「其實也很簡單,她現在更多是一種虧欠感。而這種幫助會讓她的這些瑣碎的感情逐漸累計,等到了一個定值或是一個弔橋效應的激發點,就會轉化。」
「所以說現在她其實更多是怕你?」
「差不多吧,是怕被我拋棄的附庸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