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晴天霹靂
旁邊也是等候許久的嫁娘打起精神,悄聲笑道:「新姑爺來了。」
清河有些緊張,雙手放在膝蓋不自覺的緊了緊。視線被遮蓋,卻仍在他踏進房門的時刻世嗅到了刺鼻的酒味。只聽見,他打著踉蹌的腿,隨即就是悶聲將房門合上將外面的人隔絕。
本以為他會徑直過來,清河等了一會兒,只聽見幾聲穩重的聲音,白日里的那雙靴子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鞋子的主人似乎並不著急掀紅蓋的,衣服摩擦一會兒,只見秀氣的雙手拿著一個匣子,帶清河看到裡面的物件時,猶如晴天霹靂。
只見匣中放著的是一把短刀,這把刀的形制很奇怪,通體烏黑的彎牙匕首,劍身包括龍骨是以韌度極高的烏金打造,劍柄是以金絲楠木雕刻,金絲楠木的材質堅硬,現在整柄匕首全身發黑,看上去平平無奇,劍身微彎,適合削、斬、劈,而且彎曲的角度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清河不會忘記這把烏金匕首,前世她為了送這份禮物,費盡心血,只為給蕭燁一份獨一無二的東西。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清河一把掀開頭上的紅蓋頭,面前的新郎赫然是蕭燁。
清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蕭燁決定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清河的反應,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將匣子向清河遞去。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有這把烏金匕首?你到底是誰?」清河不敢相信的搖搖頭,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動物,警惕的看著蕭燁。
「清河,你不認識它了嗎?這是我們之間的信物啊!今天是我們的大婚,我特意尋來好給你一個驚喜,怎麼樣?你喜歡嗎?」
「不!」清河一把將匣子從蕭燁手中推開,直接摔開一步,「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蕭燁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手還保持著遞給的姿勢。
清河摔倒在地,一霎間,她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她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淚水像絕了堤的河,從眼角滑落,鬧中迴響著一句話: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你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是這樣?」
蕭燁反應過來,雙手輕抓著清河的肩膀緩緩道:「你早就已經知道,你其實早就已經猜到了,我們都是重生而來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們更加般配,所以你是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他要讓顧清河清醒過來,接受他!
「所以是你故意使用手段把我弄來這裡。」清河明白了,為什麼一路來都沒有看到芷溪,方才那兩個奴婢的言語又那麼奇怪,原來這一切都是蕭燁的計算好的。
「沒錯!」蕭燁直接承認,他也曾想過放手,可當他看到清河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時候他突然後悔了,他不敢想象清河依偎在別的男人懷抱中情景,從那一刻起,他就做下了這個決定。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清河帶著哭腔質問著。「你讓我離開,我要離開。」
「你就怎麼想嫁給別的男人嗎?」蕭燁生氣的怒吼。沒錯他真的生氣了,他已經坦誠了自己可顧清河還是離開,去和別的男人成親嗎?不可能的,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我是宇軒的妻子,我要回宇府。」此時清河只想離開這個惡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蕭燁被顧清河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抓著清河的手也是用力起來,清河疼得直眼淚都出來了。
「你現在還想回去,不可能!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覺得宇家還會要你嗎?」
蕭燁的話一下將清河激醒,是啊!雖然他沒有和蕭燁行夫妻之禮,可在外人看來呢?宇家是書香門第最看重女子德行,他們會接受自己嗎?
看著清河冷靜下來,蕭燁又道:「顧清河,你這輩子只能是我蕭燁的妻子。」
說著蕭燁突然俯身上去,將清河壓在身下。清河連聲尖叫,想推開,可蕭燁就如一座大山,一般她的反抗根本對他沒有一點傷害。
「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麼?你混蛋!」
只覺得脖子一涼,蕭燁已經起身。「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只是為了保險起見,還須要在你身上留個印記。」
說完便自己出去了。只留下清河一個人縮在床角,小聲的哭泣。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蕭燁居然也是重生而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戲弄她。清河的內心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般,很疼很疼……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打開。清河警惕的看著門口,只見芷溪著急的進來看見自家小姐,直接跑過去抱住清河,「小姐…」
「芷溪你怎麼樣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芷溪搖搖頭:「沒有,奴婢在途中被人打暈,醒來的時候給人關在柴房裡。剛剛她們讓奴婢過來伺候小姐奴婢才知道。
「小姐咱們怎麼會到臻王府來,王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這下輪到清河搖頭了,芷溪察覺到自己家小姐落寞委屈的模樣,又瞧見清河脖頸上大片的紅痕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臻王定是欺負了自己小姐。芷溪心疼的看著清河,憂心道:「小姐,這下咱們怎麼辦?宇軒公子那該怎麼解釋啊。」
「芷溪,宇家我們是回不去了,這也不是我們的錯,這就是蕭燁的計劃。」清河絕望的閉眼,冷聲說。她徹底明白了,蕭燁就是要將自己置身於為難之中,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接受她是臻王妃的身份。
「小姐,你是說,臻王是故意換錯新娘的。」面對芷溪的疑惑,清河已經不想再解釋方才蕭燁說的話了。事到如今,清河根本不能控制事情的走向,明天天一亮京都便會鬧成一團,兩家婚事也會被人知曉少不了也是一陣傳言。她現在很累,不想再想了明日會有人處理的。現在,累了一天她只想休息,清河和衣躺下,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而另一邊熱鬧的宇府,也是燈火通明,貼著喜字的堂屋中,卻沒有一絲喜氣,反而都是一臉愁容。
宇軒低垂著頭頹廢的坐著,兩頰微紅泛著酒氣。身穿喜服,領口確是攤開,料子也有些褶皺好似經歷了一場大戰。
「兒啊!如今木已成舟,咱們也只能認了啊!」宇夫人看著宇軒這副模樣,心疼的勸慰道。她雖然不是宇軒的生母,可對宇軒也是如同親生般疼愛。
「要我說,你也是的!喝的伶仃大醉竟然連自己的妻子都看錯了,不然這件事還有可轉圜的餘地也不至於現在般為難。」宇涵江指著兒子說正準備好生教訓,確又垂下手,無奈道。
宇軒也是一臉悔意,他今日太過開心,便喝多了些後面的事他便記不清了,醒來后,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邊的女子卻不是清河。
那女子也是梨花帶雨的斥責他,一番詢問后才知道,它是本應該嫁給臻王的胡小姐——胡玉兒。
宇軒錘得錘自己的頭,「兒子當時真的是喝多了,母親,清河她怎麼辦?」
這一個問題可難倒了宇涵江兩夫妻。「若是一早就發現新娘弄錯了,只及時送還那還能將清河接回來。可現在你已經和胡家小姐有夫妻之實,老夫是沒有臉去和王爺解釋。」
「可臻王不也沒有將清河送來,想來清河已經……」宇夫人話說了一半,卻沒敢再說下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宇軒,只見宇軒鼻子一酸,竟流下淚來。
宇夫人趕緊安慰自己的兒子:「軒兒,母親只是猜測,清河是個好姑娘定會嚴守婦道,誓死不從的。」
「你還好意思哭,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就算清河已經和臻王圓了房,你又能如何?」
「好了好了,老爺,咱們軒兒喜歡清河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宇夫人還替自己的兒子抱有一絲幻想,希望可以將清河接回來。
宇涵江看著自己的夫人,一臉無奈道:「現在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明日這一件事情傳出去,咱們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還有臻王一直備受皇帝寵愛,和胡家的婚事那可是皇上欽點的,咱們這樣可是砍頭的大罪啊!」
「真有這麼嚴重嗎?」宇夫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宇軒雖然捨不得清河,可宇涵江說的也是事實,同一天成親,陰差陽錯弄錯了新娘本事意外。可與皇家扯上關係,那可就不得了。他這才惱怒自己的胡來,狠狠的扇了自己兩耳光。
「父親母親,是兒子的錯,要是定罪,就讓兒子一人承擔吧!」
「你這是說什麼胡話?我和父親能看著你去死嗎?」宇夫人淚眼婆娑,喊道:「真是造孽啊!」
「事到如今也無法挽回,只待明日一早我入京面聖,一切便聽從皇上發落了!」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