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歸國
慕凝哈哈的沒心沒肺大笑了起來,司庭軒陰沉地瞪著慕凝,伸手將面具扯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慕凝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來,狠狠地哼了一聲。不再看司庭軒,坐了下來。
手底下的侍衛走上前來用衣袖來回把凳子擦了幾遍,司庭軒才坐下。
哼,就那樣坐下來怎麼啦!就是愛講究。慕凝轉向了背對司庭軒的一邊。哼!不想看見他。
「老闆,來碗秦鎮米皮!」
「客官,就一碗?」老闆遲疑著確認了一次。
慕凝撇了撇嘴巴道:「就一碗。有些人自視高貴,不愛吃這些東西。就算叫了,也不見得會吃,咱不浪費資源。」
老闆應道:「哎,好嘞。」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是小兩口鬧彆扭了吧!看樣子是大福大貴之人。肯定是夫人離家出走,丈夫追來,所以才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吧。只是終究放不下男人的面子,唉,會後悔的!
「呵呵,客官,這是你要的一份秦觀米皮。」老闆笑眯眯地端上來一碗秦鎮米皮,一邊打量著慕凝。
「看夫人的樣子,以前也吃過這些小東西?」
「嗯,對啊。」慕凝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吃了起來,嘴裡還含著東西,模糊地回答著。
司庭軒微微皺眉,夫人?這個老闆哪隻眼睛看到她是夫人了!而且,貌似被當成了他的夫人。
他可不認為她什麼目的也沒有。一個重傷的人,再傷了他之後,不想辦法逃走,反而拉著他在大街上閑逛……
「你……」司庭軒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什麼?」
「沒什麼。」
神經病!慕凝不屑地看了司庭軒一眼,繼續奮鬥著秦鎮米皮。又找回了那種親切的感覺,只是,再也回不去那時候了。眼神閃了閃。
慕凝落寞地放下了筷子,離開。沒有再去牽司庭軒的手,以便控制他。
司庭軒微微挑眉,她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么?
天已經黑了下來,空中綻放著徇麗的煙火,火樹銀花花不離天,東風夜放花千數,一更吹落星如雨。一朵一朵徇麗的煙花升上天,照亮了整個天空。
只是,太過華麗,太過短暫。
慕凝的手突然被人拉住。
慕凝嘴角勾起一絲媚惑的笑。魚兒終會因為魚餌而上勾的。
「你想離開?」司庭軒看著她,輕聲問道。總覺得她好像影子一樣。卻又好似陣風,來去無影。
「是。」慕凝沒有回頭。
司庭軒眼裡變得有些迷茫,跟在他身邊不好么?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他不明白。
「在想我為什麼要離開么?」慕凝轉身,捏住了司庭軒的下巴,調戲似的看著司庭軒。
司庭軒這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動作,眼睛下意識地眯了眯,危險地看著慕凝。
「如果,我說我有不得已要離開的理由呢?」慕凝手移動,勾勒著那迷人的臉形,深深地看著那墨色的眼。
司庭軒隔空發力阻擋住了欲上前的侍衛和暗衛,速度快的竟是連暗衛們也堪堪避過,退回去很遠。
司庭軒一隻手環住慕凝的腰,將她扯向自己。
兩個人挨的很近,以至於綁住了手底下人的手腳,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生怕誤傷了司庭軒。
慕凝手柔柔的描過額頭,眼睛,鼻樑,最後停在了殷紅的嘴唇上。鼻已經貼著鼻,眼裡滿含著笑意。唇一點一點地靠近,像是在給司庭軒留有思考要不要推開的時間。
她就像旋渦,讓人不自覺陷入其中,卻讓人猜不透。
慕凝看著司庭軒,呵呵地笑了起來,停在了那裡,沒有吻上。只有給他下了軟功散,她才能確保自己能順利離開。只是她沒想到,司庭軒居然這樣毫無防備。
「司庭軒,你的理智你的防備呢?這是你給我的令牌,還給你,你收好了。」慕凝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笑著道。
司庭軒低頭一看,令牌已經回到了他的懷裡。他居然沒有發現,沒有任何感覺。難道他的戒備心真的降低到了如此地步?不,只是碰到有關她的,他就不自覺的失了淡定。腰間的手放開,眼前的人後退些許。
慕凝左肩微微發痛,不由得捂住了傷口,一邊道:「軟功散自會在一刻鐘后消失。」隨後便用輕功離開了。
司庭軒抬頭看著離去的人,手下的人連忙上前扶住司庭軒。
「主子。」
司庭軒推開了要扶他的人,他還沒虛弱到那種地步。
慕凝,這是我允許你最後一次擾亂我的心智。
黃沙漫天,大漠里,古老神秘的大漠謠沉沉地悠揚響起。
伴隨著一陣清脆張揚的鈴鐺聲,一大隊人馬緩慢的蝸行在烈日驕陽的沙漠中。戒裝裝備的士兵們護排兩旁,排成長長的隊伍,一頂瑰麗的刺金大紅轎子在隊伍中顯的特別扎眼。
轎簾被一隻纖長的手掀開,一個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探出頭來,問向左旁騎馬的領頭人:「拓大人,還有多久到達?」嗓音清脆悅耳,再躁熱的旁人聽了都覺得舒心。
銀色鐵盔裝扮的拓恆戈聞言側過頭,盯著女子紅蓋頭上的龍鳳呈祥綉,斂著眼低聲回道:「稟宛月公主,我們已經走了三天天,不出兩日便可抵達隴西,到時候可以在那裡暫作休息。」
「哦…」宛月淡淡的應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錦簾。
宛月嫁到鄭國已有三月,按規矩也該回去回國探親了。因為鄭國和伽羅國離得近,這是鄭國的太后特許她的恩典。
回國探親依舊得做一身大紅嫁衣的打扮,只是來時有楚平殤和慕凝在,回去的時候便只有她一人了。至於拓恆戈么……呵。
宛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和凄苦的笑意。
拓恆戈的黑眸中浮出一絲複雜之意,他沒有想到王上居然會派他來迎接公主。想到這裡,手中的韁繩抓的緊緊的,胯下高壯的馬兒跟著不自在地扭著脖子,打了個響鼻。
而紅轎中,宛月盯著手中的錦帕發獃,清亮的眼中幾縷血絲彰顯疲憊;紅蓋頭被她揭下放在席塌上。
一張尖瘦的臉上膚色並不白皙,肌膚呈健康的小麥色,相貌不算出眾,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眸泛著光采,眼神晶亮的讓人無法忽視。比起月鴛來,她確實不算是相貌出眾的。
宛月記得拓恆戈曾對她說過,等今年的葛桑花全數盛開,他便娶她為妻,只娶她一人為妻!
那個夜涼如水、月色渾圓的大漠下,他對她許下霸道的承諾,她含笑答應。等待花開之時做他的小嫁娘。桑花盡數熱烈綻放,她卻迎來了鄭國的花轎,他憂著臉,說她貴為公主,為了伽羅國的利益,她必須嫁給鄭國的皇子,別無選擇。
她還能說什麼,說他薄情寡義沒有良心么?她什麼都說不出口……
不消兩日,大隊兵馬抵達隴西,拓恆戈選了一家修築龐大的客棧,快速安排好士兵們的寢食,大漢使者分到了上房,等士兵們養足精力後足不停歇回到伽羅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