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恩斷義絕

「你要記住，我沈家落得今天這地步，都是鳳容止那小子害的，你斷不能對他心軟，知道了嗎？」

沈吟晴眼中恨意洶湧，死死的抓住鳳雲呈。

由於情緒波動大，急血攻心，導致她體內毒發的也快了些，嘴角漸漸滲出紫黑色的血液。

「母后！為什麼？」

鳳雲呈完全沒想到退突然發生這樣的事，趕緊上去抱住差點要倒在地上的沈吟晴。

她死死地抓住鳳雲呈的衣袖，不甘心的囑咐道：「你要記住，母后死的這般凄慘，全都是鳳容止害的，你一定要替母后報仇。」

說到最後，她不禁有些感傷：「母后不在了便沒人護著你，你一定要將權力全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無權無勢只會被人欺，你知道了嗎？」

鳳雲呈搖著頭，抱著她的身軀顫抖著，一滴淚滴在了她的身上，她眷戀的伸手想要擦乾淨，停在半空中的手卻無力地倒下。

權傾後宮的一代皇后，在在充滿污垢又寂靜的冷宮中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母后？」

他嘗試喚醒雙目緊閉的人，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他的母后死了，以這樣一種方式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實在是可笑至極，這太子之位有何用。

鳳雲呈憤怒的抽出劍對著一旁哭泣漪瀾：「你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你為什麼不攔著母后？」

誰知漪瀾跪在地上，朝著逝去的沈吟晴，重重的磕了個頭：「奴婢無悔，殿下若覺得奴婢有錯殺了便是。」

他朝天大笑，一劍刺死了她，失神地呢喃道：「母后，兒臣定會厚葬您，現在漪瀾去配您了，一個人走很寂寞吧？」

「皇上，冷宮那位，崩了。」

董重德將這一消息告知了正在處理政事的鳳擎天。

鳳擎天一愣，正在批閱奏摺的手也停了下來，一滴墨滴在寫滿字的紙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迹。

「太子殿下說要厚葬，您看？」

董重德繼續詢問他的意見。

他輕輕嘆息一口：「隨他吧。」

「可……。」

董重德有些猶豫，似乎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卻被他抬起來的眼神制止。

得到指示的他迅速明白了鳳擎天的意思，低著頭退出了殿內。

鳳擎天自然知道董重德要說些什麼？無非是不合規矩，怕朝臣前來反對，人都死了，沒什麼好爭的。

皇后逝世的事情，很快傳了出來，鳳容止和陳曉蕊自然也是知道，畢竟鳳雲呈要厚葬皇后的事，天下皆知。

這件事情，最難過的莫過於鳳雲呈了，所以任務上所說的開解，是這個意思？可很快陳曉蕊發現事情似乎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鳳雲呈身上的秘密要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按道理皇后出殯，眾皇子和嬪妃必須身著素衣參與，但皇后畢竟被廢，此次儀式也不是皇上所吩咐，所以有些人便也沒有去。

鳳容止自然是不會去，他與皇后之間沒有絲毫感情，甚至有著不可忽略的仇恨，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去。

所以出殯這天，他在府中陪著陳曉蕊，並沒有前去參與。

本來是一件挺開心的事，她發現他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今天可是皇后出殯的日子，他就算不開心，也不應該會是這種心情。

於是啟唇問道：「你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鳳容止見她發現了自己的顧慮，便說了出來：「我擔心皇兄在這件事情上會多想，會覺得我不給他面子。」

原來是這樣，難怪了。

她下定決心安慰下鳳容止，鳳雲呈脾氣這麼好，怎麼可能會為這種事生氣。

她客觀的分析道：「鳳雲呈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況且你一向與沈吟晴不和，他不會怪你的。」

鳳容止抬起澄澈的雙眼望著她，彷彿想從中看出什麼，但她眼中除了堅定和誠實，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見他相信了自己的話，陳曉蕊才鬆了一口氣，陪他走了會也累了，正巧走到鞦韆附近，她一屁股就給坐了上去。

誰知她剛抓穩，身後的人就打了個壞主意，用力的將鞦韆推了上去，嚇的趕緊抓緊手中的繩子。

「你嚇死人了，掉下去會死的！」

誰知她還沒埋怨完，身後的人更用力的推了一下：「啊，你推低點。」

不一會兒，他才以正常的力度推鞦韆，陳曉蕊提起的心才掉了下來，兩人笑容燦爛的玩起來，整個院子里都是兩人的笑聲。

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鳳雲呈此時真拿著武器憤然的望著王府大門。

侍衛咽了咽口水：「太子殿下，容屬下進去稟報一聲再請您進去。」

「滾開。」

他一把退開面前站著的人，聲音帶著濃濃的寒氣，冰冷的可怕。

侍衛不敢攔截，萬一誤傷了太子，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於是鳳雲呈拿著兵器，一步步踏入了王府，尋覓著鳳容止的蹤跡，過往的奴役見此狀，嚇得全跑開了。

雖然沒有人給他指路，並不代表他就找不到鳳容止，走到某一個院子附近時，他聽見的兩個人的笑聲。

果不其然，等他進去時，就看見了正在玩鞦韆的鳳容止和陳曉蕊。

好啊，母后說的對，鳳容止的確該殺。

今日母后出殯，他不去也就罷了，竟然還有心情在後院里戲耍玩鬧。

或許是憤怒加嫉妒作祟，鳳雲呈眼中的寒氣越來越濃郁，握著劍的手躍躍欲動。

終究，在兩人相視一笑時，忍不住沖了上去。

鳳容止感覺到耳畔傳來一陣風聲，撇頭一看，是一臉怒火的皇兄，他手中的劍直直朝他身上刺來。

情急之下，他一把推開陳曉蕊，拿出自己的武器迎了上去，兩人迅速在一旁的空地上打了起來。

一旁陳曉蕊有些懵，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從鞦韆上下來，更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會突然打起來。

此時門外的侍衛已經趕了進來，雖然他們手裡拿著兵器，卻也只敢在旁邊看著，沒有人上敢前動手。

看沒有人上去阻攔，她有些著急：「你們倒是上去啊，愣著做什麼？等會兒打出人命了怎麼辦？」

侍衛也頗為難地說：「王妃，這件事我們阻止不了，兩位殿下，身份都不一般，打傷的誰我們都是死，您說我們幫誰好？」

陳曉蕊不會武功，只能在這干著急。

鳳容止都武功雖然比鳳雲呈更上一籌，但他尚有一絲理智在，並沒有打算爭鬥到底。

可鳳雲呈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勁的往死里砍。

情急之下，鳳容止只得一劍划傷了他的手臂，其實出手的人本不準備下手這麼重，只是他動作大了些，所以被劃了條大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陳曉蕊一看，實在是被嚇得不行，朝那邊吼了一句：「你們兩個不要打了！」

可又不知道哪句話刺激了鳳雲呈，他出手更狠了。

沒辦法她一跺腳沖了過去，擋在了兩人中間，兩人出手的武器差點就收不回來，好在都停住了。

「別打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陳曉蕊也氣的不行，但同時趁機在鳳雲呈劍鞘內藏偷聽追蹤器。

她實在是太好奇鳳雲呈的態度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決然，完全不顧往日的兄弟情，所以才會裝下偷聽器。

「自此開始，恩斷義絕，日後相見，我們便不是兄弟，你只是我的敵人！」

鳳雲呈，丟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鳳容止想起昔日兩人的種種，不禁有些痛心，對她的背影喊道：「皇兄！我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鳳雲呈沒有說話，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呲笑了一聲，繼續邁著步子離開王府。

鳳容止扔下了劍，一言不發，陳曉蕊安撫的拍了拍的肩。

過了會兒，她開口道：「別想這事了，陪我回趟海上月吧！我帶你去研究些新菜。」

等兩人去了海上月，鳳容止還是魂不守舍的，陳曉蕊本想著他心情不好，帶他過來輕鬆一下，現在看來似乎完全沒有作用。

她將手中的糕點重重放在發愣的鳳容止面前，瓷盤與木頭碰撞的聲音瞬間驚醒了他，他抬起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她。

我這招顯然沒用，陳曉蕊直接無視了他的眼神，瞥了眼一旁的糕點說了句：「來，評價評價這道菜。」

他無奈，隨口說了句：「香氣濃郁，玲瓏精緻，不錯。」

她就知道，他現在滿腦子應該都是鳳雲呈的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她這邊的情況。

陳曉蕊笑著點點頭，接著猛地拍了下桌子：「少來，我剛才拿另一盤糕點來時，你就已經說了這句，你就是在糊弄我！」

說完她佯裝生氣的將門關上，還是讓他自己靜靜，至於她，研究完菜品，就去聽聽鳳雲呈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也想幫他，只是她該怎麼勸鳳雲呈呢？又不能去找戎卿雲，她現在大著個肚子已經很麻煩了，她怎麼能給她徒增煩惱？門外傳來兩陣敲門聲后，陳曉蕊聽見了鳳容止的聲音：「別生氣了，是我的錯，我下面一定認真陪你。」

「真的嗎？這可是你答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