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回首（664）秘密會面

病房之中，江城正和楚雪櫻說話。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又分別了這麼久，他們有太多的話要說了。

雖然看上去有說有笑，但他們似乎都在刻意避開一些話題。

終於，楚雪櫻還是問起了江城這幾天的經歷。江城如實講述著，但這並不是什麼歡樂的故事，每當講到有一人犧牲時，房間中的氛圍便沉重幾分。漸漸得，病房中變得異常安靜，連江城的說話聲也漸漸低了下去。

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都陷入了沉默。

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房中的寧靜。

江城轉頭，看到邵芳走了進來。對方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了兩人一眼，接著刻意低下頭，說道，「江城，有個人想要見你。」

江城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口中仍問道，「是誰？」

「穆夜行？」

果然是他。

江城點了點頭，輕聲對楚雪櫻說道，「我去去就回。」

楚雪櫻對江城笑了笑，小心隱藏著眼中的感傷。

走出病房，江城看到，穆夜行正在走廊盡頭向他招手。

江城走近，說道，「我想，你是來讓我兌現交易的。」

穆夜行卻滿不在乎地說道，「這種事情，可以慢慢談嘛！走，我們去樓頂聊。」

「樓頂？」江城不解。

穆夜行道，「電影裡面，不都是喜歡在樓頂交易么！人少、安靜，是好好交談的地方。」

雖然對方看上去很不靠譜，不過江城知道，對方這麼做一定有其深意。此時想不明白，江城也只能跟隨對方而去，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兩人走上樓去，腳步聲漸漸消失。

走到天台之上，江城催促道，「現在你可以說，你所謂的交易，到底是什麼？」

穆夜行看著江城，露出神秘的微笑。

……

病房之中，楚雪櫻正坐在窗邊出神。回想著剛才江城講述的故事，雖然對方語氣看似平淡，但她知道，那些經歷遠比想象的要危險。那些歸墟信徒、使者、怪物，還有接連失去的朋友們……楚雪櫻根本無法想象，江城是如何撐過這一切的。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江城來到熠臨市的最初動機，她也曾怨恨過對方。可當楚雪櫻看到江城的轉變之後，內心的怨恨早已經消失了。當再聽到這些故事的時候，楚雪櫻的心中甚至多處了幾分愧疚。

「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承受這麼多痛苦。」楚雪櫻自責地說道，「我真沒用！什麼都沒做，卻讓他付出這麼多！」

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楚雪櫻連忙收起自責的神情，裝作沒事一般朝門口看去。

門開了，但走進來的卻不是江城。

「你是……任志飛？」楚雪櫻回想著櫻的記憶，叫出了面前小孩的名字。

任志飛恭敬地走上前，朝著楚雪櫻行禮，口中肅然道，「營地異鄉人族長兼守密人任志飛，見過聖女大人。」

「聖女？」楚雪櫻莫名其妙，「你是在說我？」

「是的。」任志飛點頭，「我這次前來，是要向您稟報一個很重要的信息。」

楚雪櫻皺眉問道，「信息？什麼信息？」

任志飛左右看看，這才向楚雪櫻靠近，刻意壓低聲音說著。

……

「這就是交易內容？」江城皺眉看著穆夜行。

穆夜行點頭，「這就是交易內容。」

看江城一副沒聽明白的樣子，穆夜行好心解說道，「也就是說，等到你離開熠臨市的時候，必須跟我走。」

江城說道，「如果我永遠都不離開這裡呢？」

「那就沒辦法了。」穆夜行聳聳肩，旋即他又狡黠一笑，道，「你有可能不離開這裡么？難道你忘了，孤兒院那邊的事？一旦他們分出結果，接下來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個真人。」

江城驚訝地問道，「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你到底是誰？難道是守密人？《預言之書》中又說了什麼，這一系列的災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結束？」

「慢點慢點！」穆夜行連忙打住江城的疑問，這才開始回答道，「第一，我的身份不能告訴你，當然也不是守密人。第二，我的確知道《預言之書》中的內容，確切地說，我是掌管著最後結局的人。」

「掌管結局的人？」江城困惑不已，「你既然知道《預言之書》中的內容，怎麼會不是守密人？難道你不是異鄉人？」

「異鄉人？」穆夜行表情有些複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接著才說道，「準確地說，我的確和異鄉人有著很多關係，卻不是異鄉人。」

「和異鄉人有關係卻又不是異鄉人？」江城越聽越糊塗了。

「相比這個，你不是更想知道，這一切的結局么？」穆夜行說道。

江城回過神來，連忙問道，「這一切真的會有結局？結局到底是什麼？」

「我不告訴你！」穆夜行露出壞笑。

江城捏緊了拳頭。

穆夜行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衝動是魔鬼啊兄弟！我不說是因為我真的不能說啊……」

江城上前一步。

穆夜行忙不迭繼續說道，「這樣，大家各退一步，你收起拳頭，我告訴你一些絕密內幕，這樣可以吧！」

江城深深吐出口氣，剋制住想要打死對方的衝動。

看江城冷靜下來，穆夜行也暗自鬆了口氣，說道，「現在我能夠告訴你的是，在不久之後，孤兒院中的戰鬥就會分出結果。」

「具體是在什麼時候？」江城追問道。

穆夜行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忽然看見江城拳頭又捏了起來，連忙說道，「明天！明天日落之後！」

「明天。」江城喃喃道，「還好，還有一些時間。」

看著江城的神情，穆夜行試探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在他們分出勝負之時，介入到戰鬥中去吧！」

江城道，「到那個時候，他們一定已經實力大損，是最好的出手時機了！」

穆夜行問道，「對方可是主教級使徒，就算你已經成為真正的真人，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無論如何，我必須放手一搏。」江城堅定地說道，「如果讓他們奪取深淵縫隙，與古神取得聯繫，那麼一切就真的完了。」

「你也許會死哦。」穆夜行又說道。

江城點點頭，「是的，我很可能會死。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和她同時上路了。」

「她？楚雪櫻？」穆夜行驚道，「難道你之前是準備先殺死楚雪櫻再自殺？你真是瘋了！」

江城沒有否認穆夜行的話，只是轉身往回走去，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就再見吧。」

穆夜行目送江城，臉上帶著慣有的神秘笑容，「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