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丟車保帥
第17章丟車保帥
驀地,卓展與那神武大帝四目相對,驚雷閃電,一股寒涼順著脊背直爬頭頂。
「卓展,咋辦?跑啊?」壯子急的大喊。
「跑也得帶上段飛,去找他!」卓展說完便從背後拔出冰鎢劍,雙腳一蹬,順勢跳下。
那神武大帝幾乎在同時抽刀,刀劍相刃,一時間電光火石。
金毛臉也抄起倚在牆上的長槍,直直刺向了卓展。
卓展一個閃躲翻身下了榆木桌,旋即借力橫劈神武大帝的下盤。
那神武大帝功夫了得,豈會輕易中了這種的小聰明招式。只見他縱身躍起,用力向前一蹬,雙腳狠狠踹在卓展的肋骨上。
卓展一個踉蹌,向後快退了幾步,便重重摔在了四方椅上,四方椅的椅腿、扶手頃刻飛折,木片碎落滿地。
「啪啪!」
房樑上的壯子掏出彈弓連射兩枚石子,正中那美婦人和青面公子的面門,疼的這二人捂著臉大叫起來。
壯子朝著那金毛臉又射兩枚,卻被那金毛臉甩著長槍擋了下來。金毛臉手握長槍向上一刺,壯子連忙閃身,逃到了卓展身邊。
二人對視一眼,瞬間會意,合力將最近那張榆木桌霍然掀起。二人躲在桌后,把這桌子當成盾牌一路退讓。
儘管神武大帝和那金毛臉的刀槍一路劈砍過來,但二人還是勉強撐著退到了門口,用木桌抵住拱門后,成功地縮到了甬道這邊。
卓展收起了冰鎢劍,屏氣凝神,將巫力全部集中到雙手,猛推桌面,榆木桌瞬間結冰,冰柱一路向上延伸,還沒等對面那幾人反應過來,冰塊已將整個拱門封死。
卓展喊壯子趕緊跑,他則邊退邊冰凍,待他退到中間的房間時,整個甬道已完全被他封住。
卓展此時對巫力的掌握已比在穿山集時大有長進,不斷吸收進體內的仙氣也與靈元進一步融合,本來就多到不行的巫力在靈活的掌控下,冰封一個甬道完全不是問題。
兩人匆忙進了唯一沒有進過的那扇門,去找段飛。
甬道那邊依舊是一個拱門,裡面只有一簡單桌案條凳,兩個獸人正在那裡吃茶,見卓展和壯子闖進,大吃一驚,連忙回頭去取靠在牆上的青銅叉。
壯子眼疾手快,連發兩枚石子直打獸人後腦。卓展拔出冰鎢劍陡然一揮,兩個獸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倒地不起。
卓展環視四周,發現對面的牆上還有一個拱門,拱門上還有鐵欄杆,看來應該就是他們暫時關押獵物的牢房了。
卓展和壯子立馬跑向拱門,裡面的段飛被綁了手腳塞住嘴,和之前在驛館樓上見到的那個黑臉壯漢背靠背捆在石柱上。
段飛見卓展和壯子來,很是興奮,被堵住的嘴發出「嗚嗚」的聲音。
「壯,去找鑰匙。」
壯子連忙跑過去,在倒下的獸人身上左翻右翻,找到鑰匙后立馬扔給了卓展:「接著!」
卓展慌亂地打開大門沖了進去,拔出了段飛和黑臉壯漢的塞口布,又用冰鎢劍割斷了捆著他們的繩索。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段飛興奮地大叫,眼睛里都閃著亮晶晶的星星。
「咱們已經暴露了,我剛用冰把他們的人封在另一間屋子裡,但那個神武大帝不是一般角色,相信他們不會困太久,咱們得趕緊走。」卓展一邊幫段飛解繩子,一邊焦急說道。
「我妹妹呢?」段飛趕忙詢問段越的情況,他很怕自己的妹妹涉險。
「放心,我讓她去報官后往信驛的方向去找雪言姐和赤妘了。」
「哦,那就好。」
卓展一把拉起段飛,段飛站起后抖了抖已經僵麻的雙腿和雙手。
壯子那邊也已幫黑臉壯漢解開了繩子,眾人相繼出了牢門,準備外逃。
不料剛出了甬道,就見對面的冰封被轟然破開,炸裂的小冰塊砸得他們趕緊捂上了頭面。
只見那神武大帝破冰而出,後面依次跟著金毛臉獸人、青面公子和美婦人。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那神武大帝提刀大聲喝道:「本來一個硬化就足以讓我吃驚的了,居然還有這麼強的冰凍。不過你這手法生疏,運力也不妥切,看樣子還沒有完全掌握沒。說,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沒有任何人指使我們,我們只是偶然間發現你們在這裡謀財害命罷了。」段飛一臉憤怒地說道。
「不管你們什麼目的,既然知道了我們的營生,就休想活著出去!」神武大帝說完便揮刀迎頭而來,那金毛臉也提槍橫刺過來。
就在這時,一直虛掩的門被用力推開,那侍茶小二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見到這對峙的情景,不覺目瞪口呆。
小二猛回頭,迎面就看到神武大帝揮過來的刀和金毛臉的長槍,嚇的立馬癱坐在了地上。
神武大帝立馬收刀,那金毛臉卻收不住,一槍刺在了小二旁邊的地上。嚇得那小二滿臉蒼白,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你怎麼進來了,說,什麼事?」金毛臉向小二怒吼道。
「哦哦……那個……帝……帝君,有官兵,已到巷子口了!」小二嚇的不輕,結巴了半天才把話說清楚。
卓展和段飛不由得相視一笑,看來是段越報官成功了,此刻的僵局也算有了轉機。
「帝君,官府的人,肯定是他們的同夥叫來的,怎麼辦?」金毛臉焦急地問道。
「帝君,您的身份不能暴露,這裡算是完了,有我們抵著,您先走!」青面公子也慌忙勸說道。
「也好……」那神武大帝思忖有頃,決定按下屬的提議行事。
「想丟車保帥,也得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卓展怒喝一聲,亮出冰鎢劍,段飛側臂露出小弓弩,壯子也晃著手中的彈弓一臉壞笑。
倏然,青面公子和美婦人雙雙衝到前面,掩護住神武大帝。
青面公子惡狠狠說道:「別以為我們沒本事,都是這身皮囊礙事,脫了這身皮,看你們還攔不攔得住我們!」
那青面公子說完便扯開了衣襟,雙手徑直插進自己的肚皮撕將開來。皮被扯開后,從裡面鑽出一精瘦獸人,青面紅髮,是類的獸人。
再看那美婦人,也用同樣的方法撕開了皮,是一九尾狐獸人。
卓展終於知道之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人皮外套是幹什麼用的了,原來就是獸人為了偽裝成人用的。想必那些買主也是獸人無疑了。
正想著,那青面類和九尾狐獸人已經撲了過來,跟卓展他們扭打成一團,而那神武大帝則在金毛臉的掩護下奪門而出。
那金毛臉立刻回身鎖了大門,轉身端著長槍沖了過來。
小二依舊癱坐在地上。卓展他們跟獸人是三對三,打的很是吃力,戰鬥再次陷入了僵局。
「咚咚咚」,是外力破門的聲音,看來是官府的人到了。
巨大的破門聲讓呆坐在地上的小二一時回過神來,只見他抓起地上的青銅叉,奮然起身沖向大門,霍地打開了木門。
外面還在用力撞門的兵士們絲毫沒有防備,一下子全撲倒在屋裡,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那小二敏捷地跳過了兵士,雙手扒住房檐,嘴裡銜著青銅叉,像猴子般輕盈,三下兩下就就爬上了房頂。
小二迅速掏出塞在煙囪里的乾草,拿起青銅叉狠狠的扎了下去。
只聽一聲震天哀嚎,整個房子都開始晃動起來。房間里的桌椅擺設到處亂撞,卓展、段飛、壯子都緊緊趴在地上,以把傷害減到最小。
整個房子晃動了片刻后,外牆的皮開始簌簌剝落,露出了裡面圓虺獸灰色的硬皮、細長的尾巴以及龜縮的爪子。
原來上面那個煙囪口保留了圓虺獸本體的皮肉,那小二一叉刺下去,就是為了激怒圓虺獸,令其暴走,以便脫險。
小二騎在圓虺獸頭頂上,用青銅叉反覆猛刺那個傷口。
圓虺獸發出凄厲的哀鳴,不停的甩著尾巴,狂暴地沖了出去,把守在門口的官兵衝撞得七零八落。
圓虺獸順著後街巷子向城外的方向疾馳,沿途將後街的建築、攤位損毀了不少,所過之處遍是殘垣瓦礫。
此時已在圓虺獸肚子里的卓展心想這下壞了,這樣下去,這夥人不僅逃脫了官兵的圍堵,若是到了郊外場地開闊的地方,圓虺獸帶著他們隱遁到無人能找到的地方也並非不可能。屆時,非但沒有端掉這個人皮作坊,恐怕他們幾個人的性命也將不保。
眼看狂躁的圓虺獸就要衝出巷子口了。就在這時,破碎的石板路上瞬間竄出了幾條粗壯的樹榦,順著圓虺獸的身體飛速爬了上去,緊緊地纏住了圓虺獸碩大的身軀,將其禁錮在地面上無法動彈。
「是雪言姐!」透過圓虺獸咧著的大嘴,段飛看到了江雪言半跪伏地施巫力的樣子,高興地喊道。
隨即,江雪言身後的一襲紅裙騰空一躍,跳到了圓虺獸的背上,是赤妘。
只見她從容地從腰間摘下了赤龍九節鞭,揮鞭轉了一個8字,一鞭將那小二掀翻在地。
赤妘轉身再次拋鞭,鞭子從圓虺獸的肚皮穿了過去,赤妘飛身下跳抓住鞭稍。只見她一手握鞭柄,一手擎鞭稍,用力一抽。
那圓虺獸的肚子一下被勒緊,肚皮不停地抽動起來,沒抽動幾下,就如開閘的河水般把肚子里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卓展他們、美婦人一夥、桌椅、奴工獸人、屍體、血污、人皮外套,都隨著粘稠的胃液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卓展抹了一把臉上酸臭的粘液,努力睜開眼睛,卻看見赤妘正蹲在他面前笑嘻嘻地望著他:「你們又被我救了,說,要怎麼謝謝我?」笑意漾在赤妘的臉上,滿是得意的愉悅。
卓展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什麼好。
心直口快的壯子搶著說道:「大姐,你救我們可以,但拜託能不能用點兒溫和的手段?這滿身酸臭,一會兒你幫我洗啊?」
「被救了都沒個謝字,還對女孩子說這麼無恥的話,你羞不羞?」是段越。
她從街口急匆匆的跑過來,本想著看看段飛和卓展有沒有受傷,不想卻聽到壯子在出言挑逗赤妘,忍不住懟了兩句,便趕緊跟赤妘一起拉起卓展。
壯子被段越懟的沒脾氣,也沒再多言語。
江雪言也趕了過來,一把扶起了段飛:「都聽段越說了,就知道是你莽撞行事,也不等我們回來。」
「嘿嘿,這不是有雪言姐你收拾爛攤子嗎,就原諒我這次的任性啦。」段飛耍賴地一笑,露出潔白的小虎牙,陽光帥氣,卻比往常多了一絲不羈。
「哎哎,長得帥的都了不起啊?沒人拉壯爺我一把啊?」壯子抱怨道。
「您啊,就別指望了,咱倆互相扶著起來吧。」說話的是那個被他們救出的那個黑臉壯漢。
「呦呵,差點兒把你這個主兒給忘了!起開起開,壯爺我自己能站起來,就算起不來也得是大姑娘扶,用不著你這個背地裡尋花摸柳的衰人來救。」壯子一把甩開大漢伸過來的手,鄙夷道。
「不是『摸』,是『問』,是『問』哈……嘿嘿……」
莫名其妙當了壯子出氣筒的黑臉壯漢非但沒有不高興,反倒一臉真誠地糾正起壯子的用詞,實在令眾人忍俊不禁。
原本被撞散的官兵也重新整形趕到了,立馬捆了金毛臉、美婦人一眾人。雖然讓那受驚的圓虺獸給跑掉了,但收了人皮外套等一應物證也足夠交差了。
那小二的人皮也被撕開了,是白猿獸人,難怪之前攀牆爬頂那麼敏捷。
官兵們雖然見識過不少大場面,但也被這滿地的血污、內臟、屍體、人皮嚇得不輕,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時從後面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個小姑娘,看起來比赤妘要小個兩三歲的樣子,梳著雙花包包頭,穿著鵝黃色的羅衫,系著半舊的寬大粉紅色披風,披風隨風一鼓一鼓的,很是可愛。
小姑娘跑到段越跟前,雙手挽著段越的手臂,試圖平復不穩的氣息。小姑娘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怎麼樣,人都救出來了嗎,有沒有受傷?」
「嗯嗯,哥哥他們都沒事,都是皮肉小傷,沒什麼大礙的。」段越趕忙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路狂奔,就怕來不及啊。」小姑娘笑著說。
段越拉起小姑娘的手回頭看向眾人:「這是綉兒,也是住在咱們那家驛館的,就是她幫我報的官,我才能抽身去找雪言姐和赤妘。」
「多謝綉兒姑娘了。」江雪言帶頭答謝了。
「不用謝我了,出手相助是應該的。咱們……要不……還是回驛館吧,這裡太可怕了。」才緩過神來的綉兒這才看到了滿地的血污、內臟、人皮,作嘔說道。
「沒錯,咱們都得洗個熱水澡,我自己都受不了我自己了。」卓展很是贊成這個提議。
之後赤妘與帶頭官差交代了一些事情,眾人便一同回了驛館,泡澡、換衣服、吃大餐都是少不了的。
下回預告:士力架好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