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自西寧
金鑾殿內,群臣皆驚,一股冷氣從所有人身上冒起。
望向御座之上神情冷漠的楚天耀,所有人都愣住了。
「黃安屢犯龍顏,按律伏誅,陛下此舉,老臣絕無異議。」
終究是洛文槺第一個站了出來,對於黃安的死,他先驚后喜。
驚的是楚天耀竟然用如此粗暴直接的手段將黃安當朝誅殺,喜的則是楚天耀肅清內政的決心。
有君如此,何愁家國不興?
「此等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陛下聖明!」
有了洛文槺的出言支持,許多官員也都站了出來附和。
而以慕謙為首的一眾慕黨官員都沒有再開口,整個朝堂一邊倒的支持起楚天耀。
「陛下,黃安既死,其家眷也應受懲!」
寧中恆表情凝重地站了出來,拱手道:「犯龍顏者,應處以凌遲之刑!抄家,誅其六族。」
眾臣聞言皆是一驚,好一個狠辣的寧中恆,人黃安都已經死了,竟還要滅人家六族?
「寧大人!」
臉色陰沉如水的尤啟均從群臣中站了出來,冷聲道:「黃安有罪已經伏誅,為何還要牽扯其家眷?寧大人此議未免太過狠辣吧?」
「不錯!」戶部左侍郎彭旺瞪著眼幫腔,「黃安一人冒犯龍顏,又怎可牽連其家眷?寧大人上議滅其六族,未免太過狠辣,有傷天和吧?」
尤啟均揮袖,做出一份凜然狀,「若真滅其六族,豈不寒了諸臣之心?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從此以後我大宣哪還有敢言的諍臣?」
「哦?」
御座之上的楚天耀發出一聲令人心顫的冷笑,「尤大人認為黃安是直言進諫的諍臣?那朕,在你心中可是濫殺的昏君嘍?」
聽聞此言,站在一旁剛剛收刀的啟翔手握刀柄,似乎隨時又要拔刀。
尤啟均見狀臉色唰地一白,當即跪地叩拜,顫聲道:「臣不敢......臣......只是認為,黃安毛犯龍顏既已伏誅,此禍不該牽連其家眷。」
「冒犯龍顏自古以來都是誅連大罪!此等賊子,滅其六族又如何?」寧中恆聲若洪鐘,滿臉鄭重,「臣,請陛下下旨,誅賊子黃安六族,以儆效尤!」
「寧大人老臣謀國之言。」
楚天耀站起身來,殺氣凜然道:「傳朕旨意!黃安屢犯龍顏,將其抄家,滅其......九族!」
「九族?!」
眾臣皆驚,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寧中恆只出言誅其六族,誰料皇帝竟仍不覺解恨,要滅他黃安九族!
不待眾臣回話,楚天耀便轉頭望向一旁的啟翔,「啟翔!此事全權交由你去辦!」
「末將遵旨!」
啟翔抱拳回話,當即轉身,帶著一眾御林軍朝著殿外走去。
「寧中恆接旨!國子監監丞徐世豪一案全權交由你來辦理,務必要給朕查一個水落石出!」
寧中恆聞言立刻跪地叩拜,神情鄭重,「老臣接旨!」
看著站在最前的慕謙仍舊未發一言,楚天耀發出一聲冷笑,朝著諸臣擺了擺手「既已無事!那便退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臣盡皆叩拜,隨即先後離開。
「陛下今日之舉,實在是......」
「大快人心!黃安那廝仗著背靠慕相,這些年來行事格外乖張,今日之果全是其咎由自取!」
「當庭誅殺便罷了,可還要滅其九族,實在是......」
「哼,此等亂臣賊子,抄家滅族都是活該!」
殿外傳來諸臣們的小聲議論之聲,對今日朝會發生的事,后怕膽寒者有之,大快人心者更甚,可唯獨沒有一人說他黃安不該死。
細想不難理解,慕黨盤踞大宣朝堂,可慕謙此人行事多少還有些章法,講些規矩。因此諸臣對慕謙的畏懼大於厭惡。可黃安就如瘋狗,往日里囂張跋扈,睚眥必報,手段極為狠辣。朝堂諸臣對其尤為不喜,甚至在慕黨之內,黃安也不怎麼受自己人的待見,其人品可見何其不堪。
宮門之外,諸臣乘轎離開后,唯剩慕黨一眾核心官員遲遲沒有離開。
尤啟均面色極其難看,望向巍巍宮門,目露凶色,「這小皇帝真是瘋了!」
「現今整個禁軍已被他所掌控,否則今日他怎敢如此硬氣?」兵部侍郎趙厚回想黃安死狀,心有餘悸道,「依我之見,往後對當今這位只怕要恭順一些。」
「恭順?」飛燕軍主將梅毅面露不屑,「若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帶兵圍了他這皇宮!」
「混賬!」
慕謙一腳踹翻梅毅,「宮門之外,你不知慎言?」
說罷,慕謙氣地直接上了自家轎子,拉開帘子,冷聲道,「今晚,來我府中。」
......
「陛下今日朝會之舉,是否太過直接?」
御書房內,洛文槺站在楚天耀身前,神情有些凝重。
「洛相不必找補。」坐在御座上的楚天耀笑著說道,「是覺朕用此手段有些殘暴吧?」
洛文槺聞言冷汗一冒,「老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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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陛下此舉,只怕傳揚出去,對陛下聲威有所......」
「朕知洛相憂慮。」
楚天耀打斷了洛文槺,正色道,「大病需用重葯,治奸需用重刑。現今朝堂慕黨日漸跋扈,朕必須行以雷霆手段。」
洛文槺聽后一怔,隨即發覺楚天耀此話有理,點了點頭后說道:「今日殿下朝會之舉只怕已然震懾了宵小。此時正是陛下龍威最顯之時,依老臣之見,不如趁熱打鐵.......」
楚天耀眼眸一亮,「奪回兵權?」
「不錯!」
洛文槺目露贊色,沉聲道:「兵部侍郎趙厚乃慕謙走狗,借著兵部尚書林晟年歲已老,病倒在家之際已將兵部牢牢掌控。尚書空置,侍郎做大。他趙厚雖為侍郎,但勝似尚書。」
聽到洛文槺此言,楚天耀根據原主記憶想起了一件事,早在半年前慕謙就曾舉薦過趙厚擔任兵部尚書。而當時的洛文槺卻極力反對,並言兵部老尚書林晟雖身體不適卧病在床,可趙厚資歷尚淺,不可貿然提拔。若非當初洛文槺的極力勸阻,只怕當時的原主還真將趙厚升至兵部尚書了。
一想到這,楚天耀對洛文槺心中感激更濃,若非洛文槺這些年來制衡慕黨,只怕自己這個皇帝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儘管趙厚掌控了整個兵部,可他一天不是尚書,就無法正大光明的行使調兵之權,名不正,則言不順!」洛文槺說罷,當即叩首,神情激動道:「老臣懇請陛下,放出鎮關候與右都督!讓其官復原職!」
「鎮關候穆忠武?右都督穆忠君?」
楚天耀瞬間回憶起來,這兩位穆家兄弟。穆忠武與穆忠君兄弟二人乃是先皇后的兄長與弟弟,同時也是自己的親舅舅。此兄弟二人軍功卓著,穆忠武更是軍工無數,曾被先帝玄宗封為鎮關候侯爵。二人官職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在整個大宣朝堂風頭無二。
只可惜楚天耀原主聽信慕黨讒言,將此二人打入了大牢,甚至還要將掌管天下兵馬的五軍都督府交予旁人,好在那時又是洛文槺站了出來,急言勸阻,致使現今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官職空置,未立他人。
也是因為楚天耀處置了穆家兄弟二人,致使武官心寒,這一年來所有武官都對他這位繼位不久的新君頗有微詞。
「他娘的,兩個親舅掌控天下兵馬,還有一位忠心赤膽的丞相岳父。這原主繼位本是天胡開局,怎會變得如今這般?這樣的皇帝不是昏君誰是?怪不得朝堂諸臣願意靠向慕謙這等奸佞小人也不願臣於自己這個皇帝。唉,這原主真的是太操蛋了!」
楚天耀心中感慨一番后,望向洛文槺鄭重道:「昔日無故處置兩位舅舅,實不相瞞,是為了保護他們。」
「啊?」
洛文槺目瞪口呆。
楚天耀乾咳幾聲,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那時兵部已然落入慕黨之手,洛相也知,這五軍都督府雖有統兵之權,可調兵大權卻在兵部手中。朕是怕兩位舅舅遭奸人所害吶!」
儘管這解釋聽起來非常牽強,但洛文槺還是信了,只見他當即叩拜行禮,聲音哽咽,「陛下.......」
看洛文槺這副悲呦之狀,楚天耀也不由有些臉紅,唉,原主的債,還得他來還。
一想到這楚天耀更是暗恨,這原主,真是太過不爭氣了......
「陛下。」
御書房的大門被緩緩打開,身著黑袍的傅少卿入內行了一禮。
見傅少卿那眼神,洛文槺便知他可能有話要與楚天耀說,當即對楚天耀躬身行了一禮,「時日不早,老臣該告退了。」
「嗯。」
楚天耀點了點頭,也沒有留他。
轉眼間,御書房內只剩下了楚天耀與傅少卿主僕二人。
「主子,那金華殿名為玉兒的賤婢,身份已經查清了。」
楚天耀聞言,目露凶光,「說!」
「此女,出自西寧。」
「西寧?」
楚天耀聞言猛地一怔,「那不是,齊王的封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