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番外篇: 囍
我曾遇到過這樣一個男子,他溫潤如玉,笑如春風。
————摘自雲想容的手記
許如是提及彌津的時候,眼睛里全是晶瑩的淚水。
雲想容明白,每個人都擁有的沉痛的回憶,它始終是我們心口上的一道疤痕,一旦被人揭穿,我們身上堅硬的外殼就會自然而然脫落,整個人柔軟又懦弱。
現在的許如是,便是如此。
「容兒啊,我多麼希望你可以選擇凌將軍,因為,「情」這個字,若不是有凌將軍在,你是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的。」
「你錯了。」雲想容放下手裡的酒杯,對許如是一字一句道:「就算沒有凌洛寒,就算他沒有造反,我試試會選擇夏侯隙年。」
許如是木訥道:「為什麼?明明凌將軍才是你的意中人不是嗎?」
雲想容笑了,眼裡有淚:「或許吧!可是,愛情這個東西人是捉摸不透的,怪就怪在我與夏侯隙年本不該相遇,也本不該結為夫妻吧!」
許如是笑著搖搖頭:「罷了罷了!」隨後,將酒杯里的桃花釀一飲而盡。
「我想知道,欣莖郡主和鄭水靜二人怎麼樣了?」
「她們啊,」許如是漫不經心道:「自凌洛寒兵敗自刎之後,她們也沒有歸順南詔國,前天在梵音寺上香的時候,欣莖郡主說鄭水靜前不久因病過世,先王夏侯槐安已經託人葬在了淮北鄭氏陵墓,至於她……容兒你是知道的,欣莖郡主這個人心氣高,她就算是做不成王后也不會自甘墮落淪落成一介草民,所以,她打算用自己多年來的積蓄在都城開一家女子學院,專門教授女子學政。」
「女子學院?」雲想容倒是對欣莖郡主的做法頗為意外。
可是左右一想,她畢竟是眾人稱讚的「女中豪傑」,開設女子學院,也是為南詔國的教育發展做了貢獻吧!
「其實,欣莖郡主能得到赦免,都是夏侯隙年的意思。」許如是說道:「唉!當時我和欣莖郡主都不認為夏侯隙年會成為一代明君,可是現在看來,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來做這個國家的王了,容兒,你的選擇沒有錯,可是,既然你們二人真心相愛,那為何你現在又要執意離開他,要與我一起遠走高飛呢?」
雲想容為許如是重新蘸了一杯酒,身子往後仰了仰,垂眸說道:「世事難料,我不過是不想成為他光彩明亮的一生裡面的黑影而已,況且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饒恕。」
「如此,那夏侯隙年的心意如何?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恐怕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放你你離開。」
雲想容不作回答,窗子外面,雨雪霏霏。
——————我是倒回過前幾天的分界線————
金山寺外,布滿了夏侯隙年的兵馬,十萬大軍守在外面,夏侯隙年身騎白馬,獨自一人闖進了金山寺。
裡面,凌洛寒早已等候多時。
慕容傑將軍和國師大人云正則報給夏侯槐安凌洛寒在金山寺里私練兵馬的消息,是雲想容利用飛鴿透露出去的。
這件事,凌洛寒早已經知道。
所以,終究還是他輸了。
「我不是輸給了你,夏侯隙年,」凌洛寒墜馬自刎之前,對夏侯隙年說道:「我只是輸給了她。」
王宮,朝陽大殿。
夏侯槐安下了王詔,一是將逆臣趙氏一族以及趙氏太后處以死刑,二是正式廢除鄭水靜的婕妤之位,將她遷回淮北之地。三是將南詔國王位讓賢——下令儲君夏侯隙年正式為王。
而夏侯隙年成王的第一件事便是冊封雲想容為王后。
可是這道王命卻被滿朝臣子反對。
「王上,若臣沒有記錯的話,曾經的郡主欣莖說過世子妃娘娘並不符合王後人選,原因是貴體上有難以消逝的傷疤,所以,還請王上再三思量!」
「臣附議!」
「……」
御花園。
夏侯隙年和雲正則一前一後地漫步在花園裡面。
「岳父大人,也要同他們一起阻攔寡人冊封容兒為王后的嗎?」
夏侯隙年問道。
「王上,」雲想容突然停下腳步,跪在夏侯隙年面前。
「臣懇請王上收回冊封容兒為後的詔令。」
夏侯隙年皺眉,眼裡滿是哀愁。
「果然,你也會如此。」
「王上對我家容兒的愛護已是天大之恩,如今,老臣只求容兒可以活的簡單快樂,倘若王上無視夏侯王族歷年來的規矩,罔顧王法,一意孤行,讓容兒成為落人口舌的王后,那……對容兒來說,一定是災難。」
「夏侯王族的規矩寡人可以更改,南詔國的王法寡人也可以不顧,寡人也可以堵住攸攸之口!現在寡人只想知道容兒是如何想的。」
「王上,容兒已經離開了都城。」
「什麼?!」夏侯隙年低吼道:「何時離開的?為何不告訴寡人?」
雲正則沒有回答夏侯隙年的話,只是從袖子里逃出一封白色書信,呈給了夏侯隙年。
……
不久之後,雲想容和夏侯隙年兩人在王宮裡再次大婚,舉國歡慶。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沒有你在身邊,這個王位有有何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