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43章 番外:舅舅來救你了
楊樂溪進了院子,發現洒水的掃地的修剪枝葉的通通不是原來那一批人。
他很少關注北院,也從不過問楊銀川的生活起居。
在他看來這個兒子獨立,能幹,是個省心的。
杏兒在的時候,這兒子還挺親近他的,總是爹爹前爹爹后的叫著。
杏兒走後,這兒子就給了他嫡姐。
姐姐很好,姐夫也很好,將兒子教養的很好。
楊樂溪沒有什麼不滿意的,若是跟了他不知道被毀成什麼樣子。
他那二兒子簡直要他老命。
今日在賭坊欠了錢,明日在花樓里打了人,後天傷筋動骨在家收通房。
楊樂溪想起就糟心,也就不願意想。
他進去后,院子里的人只管把活計干好,根本沒攔著。
楊樂溪在房門口,門是虛掩的,他準備推門。
何氏急急的進來,丫鬟拉扯她袖子:「您不能進,您可不能進去啊!」
「老人進得,我進不得,沒有這個道理!你快放手,不然本夫人可不客氣。」
小丫鬟就是不肯鬆手,何氏惱火的給了丫鬟一巴掌。
何氏追上楊樂溪后,見他推門,她快了他一步,邊推邊道:「老爺,我給你開門。」
楊樂溪瞧著何氏積極的,下意識皺眉。
鳳念盈早就醒了,外頭丫鬟來報,她找了說辭打發她舅舅。
楊銀川還沒有醒來,躺著筆直,連個翻身的動作都沒有。
鳳念盈長這麼大真不知道楊銀川有這麼好的睡品。
院子吵吵鬧鬧,她不得已推了推楊銀川:「銀川哥哥,銀川哥哥,你快醒醒。」
何氏第一個闖入,她直奔床榻,撩起床幔。
「我的天哪!!!」
楊樂溪可沒有何氏那麼不懂規矩,這畢竟是兒子和媳婦的屋,豈能隨便進去。
何氏發出驚呼聲,他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何氏捂住嘴,嚇得後退。
這一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皇后竟在楊銀川的房裡竟還睡在了一起。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她魂不守舍似的後退,左一句完了,右一句完了。
何氏慌張的轉身走向楊樂溪,緊張的說:「老爺,出大事了!真出大事了!我們通通都得完蛋了。」
何氏知道當今聖上是個可怕殘忍的男人,瞧著年紀不大可做事狠毒。
誰會殺掉自己的親生母親,一刀捅死了琰王。
殺母弒父都做的出來豈是良善之人。
可楊銀川卻拐了人皇后,並且跟皇后躺在一張床上。
從成親到了今日,已經過了很多日了,豈是幾張嘴能說的靈清的。
「你說出大事了,出了什麼事?你支支吾吾的誰知你什麼意思。」
何氏在大是大非前還是很顧大局的,她知道這是關係楊家存亡的大事,不可伸張。
她忙跟楊樂溪偷眯眯的說了幾句,楊樂溪也是聽傻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豈能有假的?你進去瞧瞧便知妾身說的是真是假。」
楊樂溪木楞了,怎麼也沒想到鳳念盈會在府上,並且是跟楊銀川住了好些日子。
這就說的通了,為什麼新媳婦進門第一天不敬茶,反而說得了天花要隔離治病。
為什麼這北院子里裡外外的人都換了陌生的面孔。
楊樂溪他策劃了這一切。
何氏這麼大的動靜,把楊銀川給吵醒了。
他還非常迷茫的狀態,醒來第一眼看到了鳳念盈。
她靠的他非常近,他下意識的吞了口水,向後傾了傾。
「你……」
「舅舅和何氏在外面,他們好像知道了。」
楊銀川一楞,隨即道:「你莫要慌,凡事有我。」
楊銀川穿上衣服,然後快速下了床。
他穿上鞋子,出了門。
楊樂溪與何氏站在屋檐下,面色不太好。
他作揖見禮,沉聲道:「孩兒自會與你們解釋,還請你們先回院等著。」
楊樂溪年輕時幹了不少混賬事,也是能理解楊銀川這年紀做的事。
他當年不還為了凌雲琅跟皇上動了手,差點沒了命。
他沉著臉道:「行,我在南院等你。」
何氏跟著楊樂溪走了,她現在被人頭落地的恐懼給支配著。
楊銀川叫了人給鳳念盈打水洗臉,然後出了屋。
鳳念盈很是不放心,沉聲道:「我跟你一起去解釋吧?」
「不必了,你一出去准被人認出來,更是不好解釋。」
鳳念盈見他心意已決,只能任他去了。
認識數十年,她了解他,他是個非常固執的人。
楊銀川到了南院,楊樂溪就叫所有的下人離開。
楊樂溪沉聲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錯了,既錯了便一直錯下去。」
楊樂溪氣的嘴角猛抽,他氣急敗壞道:「念盈可是皇后,你是臣,她是君,你現在跟我說錯了就得一直錯下去。當初我問你可要娶你家表妹,你怎麼跟我說的?」
「你信誓旦旦的說你不娶。」
楊銀川聽后,聳拉著腦袋,靜默不語。
楊樂溪也是搞不懂兒子,他是極力贊成娶了念盈的。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別家小子不如便宜了自家的。
鳳毓的女兒很出色那是不用說的,討來做娘子也會是一段佳話。
「父親無需多說,錯了便是錯了,要打要罰儘管來便是,其餘我不會多說的。」
楊樂溪覺得楊銀川就是個賤骨頭,他只想聽他苦衷與解釋,他卻一副老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得樣子。
現在所面臨的問題並非是普通的嫁娶問題,現在是搶有夫之婦,被人知道不單單是他一個人人頭落地,全家都要陪葬。
楊樂溪這一生沒出息了,他可不像他爹那樣能打,大字不識還能當個將軍。
他也不會成為兒子那樣有本事之人,入朝為官,封侯拜相。
楊家的人一個個都很有出息,出息到簡直令人望不可及。
他爹是個人物,他姐也是。
都是悶聲做大事,驚的你猝不及防,朝天大喊蒼天。
唯有他平平無奇,庸庸無為。
「你這是想害死我們全家!!!」
「……」
「你什麼女人不可以要,非要皇帝的女人,你真是瘋了!!!趕緊把念盈送回去,趁著事還沒鬧大。」
楊銀川聞言,努了努嘴。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稍作片刻道:「我不。」
楊樂溪覺得不打一頓這孩子是不行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打一頓,腦子清醒了也就不會做糊塗事了。
楊樂溪叫了何氏,讓何氏去祠堂拿家法。
何氏怕掉腦袋但也想看楊銀川被打,於是屁顛屁顛的去拿了。
楊越在時是木棍做家法的,到了楊樂溪教育孩子換成了馬鞭。
這條馬鞭子是專門抽打二兒子的。
楊銀川倒是很平靜,他是錯了,錯的非常離譜。
因為過於離譜,他需要鞭策。
楊銀川見他倔強的跟一頭牛似的,氣不打一處,自是沒有手下留情。
十鞭子下去,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條口,後背也是傷痕纍纍。
楊樂溪打累了,把鞭子摔在地上,然後坐下喘息。
人老了不得不服老,他看著整個過程一聲不吭的楊銀川道:「你就說怎麼辦吧?」
「不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
「你這是將全家的性命系在褲腰帶上!你有沒有考慮過府上的人?皇帝要是知道你私藏了皇后,霸佔了皇后,我們楊家的八代祖宗墳墓都要被皇帝刨乾淨。」
楊樂溪想了想道:「孩兒自會有個交代,父親只要答應孩兒不聲張裝聾作啞即可。」
楊樂溪黑了臉看著楊樂溪走了,他慍怒不已后也只能無聲的嘆息。
楊樂溪已經認定鳳念盈是被強迫的,怎麼著也得把鳳念盈從楊銀川手裡解救出來。
楊樂溪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他要把鳳念盈送回宮裡。
楊銀川弄了一身傷回來,他沒有回屋而是先去了書房,換掉破損的衣服,開始上藥。
換了葯換了衣服,與去時一樣,他還是儀錶堂堂的楊丞相。
鳳念盈一直等著楊銀川,等看到了楊銀川,她著急問:「舅舅沒說什麼吧?」
「沒有。」
「舅舅肯定問你要如何處理了,你怎麼回的。」
楊銀川走了幾步路,趕緊傷口在裂開了,他皺了皺眉。
他故作淡定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倒了一杯水。
鳳念盈見他臉色不對,過於蒼白,額頭有漢。
「你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是舅舅對你做了什麼嗎?」
「沒有。」
「怎麼可能?」
「我的事他一向不多問,也不擔心。我對他來說較為省心,他相信我沒有多問。」
鳳念盈難以置信,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她道:「真沒說什麼?也沒問你如何安排我?舅舅也沒有詢問新娘子嗎?」
「沒有。」
楊銀川很乾脆利落,鳳念盈不得不信。
但是鳳念盈也不是傻白甜,她稍靠近一點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金瘡葯的味道。
細心的她發現他去時的衣衫顏色與現在的顏色不符。
他定發生了什麼事,不願意告訴他。
午膳過後,楊銀川在書房處理公務,一個時辰內是不會出來的。
楊樂溪為了解救被困的侄女,當即就喬裝成了北院里園丁。
他穿著下人的衣服混進了北院,撞上了早上來傳話的小丫頭。
小丫頭看到是南院住的老爺,瞪大眼,磕盼的說:「你,你,你……」
楊樂溪嚇唬單純的小丫頭片子是老手,齜牙恐嚇,手裡還拿著一把鐮刀。
他道:「帶我去見相夫人,不然……你等著被我弄到南院去當小妾。」
小丫鬟很怕,這個老爺小妾很多,他婆娘特別惡毒,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意思是這老爺的小妾不能生下孩子。
小丫鬟吞了吞口水,指了指屋裡:「夫人在裡頭。」
楊樂溪拔腿就跑進了屋,快速的掃了一圈,喊道:「盈盈!盈盈啊!」
鳳念盈從裡間屋裡走了出來,看到喬裝成下人的楊樂溪,楞了楞。
楊樂溪非常激動,上前一步攥住了鳳念盈的手,二話不說道:「楊銀川那畜生不在,舅舅帶你出府去。」
「……」
鳳念盈跟著楊樂溪走了幾步,走出了北院。
楊樂溪邊走邊道:「你別著急,舅舅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想辦法送你回宮,以後就老實待在皇宮裡,讓皇上派重兵把守看護你。」
鳳念盈跟楊樂溪的關係很好,小的時候舅舅常常給他零花錢,壓歲錢也給的很多。
別人都說舅舅喜歡女人,只喜歡母的。
因為他長得好看才對她格外的好。
鳳念盈卻不那麼認為,舅舅對鳳凩哥哥才是最好的。
「舅舅,你要帶我回宮嗎?可盈盈並不想回去。
「啊?為什麼?」
「皇上待我不好,冷落我,欺辱我,壓榨我。」
「……」
楊樂溪怔住了,感到匪夷所思。
楊家在朝中的勢力雖不如從前,但盛望還是在的。
想當年他爹不廢一兵一卒就贏了戰事,被祁武帝封為元帥。
那時候他爹可是橫著走的。
雖然他爹去了,可楊家的店鋪布滿全國,國庫楊家可是出了一半的力。
白月潔那女人不就是看重了楊家家大業大忌憚他們,才讓鳳念盈進宮當皇后的嗎?
「舅舅,是我設計了銀川哥哥,我一直很喜歡他,成親那日是我綁了新娘子,代替新娘子入了府,銀川哥哥什麼都不知道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想給銀川哥哥做娘子。「
楊樂溪倒吸一口氣,詫異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是當了皇後有了覺悟回頭找了銀川?你們這些孩子當婚姻是兒戲嗎?你做事從不計較後果的嗎?「
「我一直都喜歡銀川哥哥,我放不下他。入宮這事是我一時衝動了,我自會向皇上解釋的。」
楊樂溪皺眉,搞不懂年輕人們的感情。
他道:「銀川怎麼會接受你入府?」
鳳念盈並沒有瞞著楊樂溪,她沉聲道:「我服了劇毒,命不久矣,他憐我一片痴情,暫且不將我送回去。」
楊樂溪倒吸一口氣,他沒想到鳳念盈這女娃娃這麼偏激。
鳳家的人怎麼做事那麼偏激。
想想鳳毓為了得到楊絮兒做的那些事,果真得了鳳毓的真傳。
想想鳳毓最會賣慘賣可憐,仗著一張花容月貌的臉為所欲為,他在鳳念盈身上看到了鳳毓的影子。
「你連服劇毒這種事都做的出來,你可真愛的深沉。」
簡直可怕!
楊樂溪下意識的哆嗦了下,想想跟這樣的人待一輩子得多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