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重新翻盤
「你大爺的,我怎麼還記得,你愛喝不喝?」洪武老臉一紅,然後又從包袱里拿出一雙筷子。
看著這瓶黃橙濃稠的尿液,我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媽的,也不清楚童子尿有沒有保質期,不過要是不喝的話……我看了一眼還長進肉里的頭髮,乾脆兩眼一閉,一仰頭就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了起來。
當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我是紅尖兵,我什麼都不畏懼,喝尿我也只當喝茶……
「好了好了,再喝就沒有了,你留一點!」洪武說著,一手就搶過了礦泉水瓶。
我睜開眼睛一看,這瓶童子尿已經被我喝了三分之二,隨即我感到一股異味遊盪在唇齒之間,不由得就乾嘔了一下。
「別吐,吐了可就沒了!」洪武緊張地說道。
為了保命我只能高高仰起頭,不斷地進行著喉嚨蠕動的動作,我說:快,快給我一點水,我要喝水,這味道真她媽太難受了!
洪武連連搖頭,說:不行,喝水反而會沖淡了童子尿的效力,你先忍忍吧!
「媽的,你這是跟我開玩笑?」
我一張嘴,就又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剛喝下去的童子尿就湧上了喉嚨,在洪武緊張萬分的注視下,我只有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兩分鐘過後。
洪武緊張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我聽到這句話,氣得幾乎要跳起來狠狠地揍洪武一頓,但我想他這不是為了救我么,於是我只能默默地說道:感覺好多了。
剛一說完,我左手手腕就癢了起來,剛想伸手去撓,卻又被洪武一把抓住了。
我再一看之下,渾身的雞皮疙瘩頓時紛紛倒豎起來。
紮根在我肉里的頭髮好像突然變活了,它們在不斷地扭動著,像極了一條條細小的小蟲子。隨著它們一扭一扭的,我的手腕也越來越癢。
這種詭異的現象把我嚇得不輕,死人頭髮還會動這種事,我壓根是聽都沒有聽過。
「快幫我把它拿開!」我驚駭地看著這幾根蠕動著的頭髮,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別亂動,讓我來!」
洪武說著就用筷子夾住了紅繩,他輕輕一拉之下,那幾根頭髮蹦達得更歡了,接著洪武就把那小半瓶童子尿緩緩地倒了下去。
隨著他輕拉輕拽的,他已經把紅繩拉高了五十公分,然而頭髮還是沒有離開我的皮膚,好像永遠也拉不完似地。
我頭皮發麻地看著洪武在撥弄著,卻是一動也不敢動,萬一我動一下,一不小心頭髮斷了那我怎麼辦?
陡然,洪武猛地一扯,並喊了出聲:糟了!斷了!
我簡直要把眼珠子給瞪下來,這她媽的不是故意的嗎?我騰地揪住了洪武的衣領,低吼的道:媽的,你把故意的是不?
洪武倏地一笑,說:別激動,淡定淡定,我逗你玩的嘛,看,都扯出來了。
我直愣愣地看著這幾根長發,不禁毛骨發寒,這老趙可差點沒把我害死,我已經決定好了,改明兒就找他算賬去。
不過我馬上就又感到了強烈的噁心,就起身想奔向衛生間,豈料我這一舉動又被洪武阻攔了下來。
我兩眼一瞪,說:走開,我要吐!
洪武乾笑了兩聲說:勸你還是不要吐的好,喝下去本來就噁心,你再吐出來不是讓自己更噁心一次,再說你被邪氣侵身,喝點童子尿是錯不了。
說的也是這個理。
我糾結地看著洪武說:那怎麼辦?
「上班啊,你看看都幾點了,要是去遲了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看手錶,好像也沒過多長時間,都已經是十點四十分了。當下我再也顧不上那麼多,趕緊地換好了衣服就奔出保安宿舍。
來到女生宿舍大門,我又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我不停地安慰著自己要鎮定,同時也走了進去。
剛開始知道這裡有鬼還沒覺得什麼,可是隨著這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卻是看這棟宿舍樓越發的詭異,尤其是想到一樓設備間還有一面邪鏡,就更不是滋味了。
然而,事實上是我還得繼續巡邏,直到真正想出辦法,把所有的鬼鬼怪怪都解決了那天。
我朝著左手邊的樓梯口走去。
當第一盞感應燈亮起,就看到了葉秋站在走廊上的身影,我心中發緊,問:你到底是誰?
想想這麼問也不對,我改口問:你是不是我妹妹?
她嘆了口氣,說:上去吧,別害怕,他目前不能拿你怎麼樣。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邁開腳步,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就這麼走到六樓,在我經過第一間寢室后,身後那股彷彿要滲進骨頭裡的冷,又如附骨之蛆地緊貼在我的後背。
我知道那邪物又來了,所以我身體一僵,冷汗也隨之冒了出來。
冷!真她媽好冷!
我渾身打著冷顫卻不敢停,一步接著一步的,朝著走廊的盡頭走過去。直到我走過第三間寢室,我只覺得右肩一重,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難道他還想把我推進604寢室,然後上我的身,讓我拿那把匕首去殺人?
倏地,我停了下來。
右肩也在這一停頓之下,更重了,此時我的肩膀好像被壓了一塊兩百斤重的堅冰。
我心如火燒,陡然大喝出聲:媽的!滾!有本事你把我推下樓去!
這話一出口我立即後悔了,他要是真把我推了下去,那死得也太冤了點。
但是隨著我的話音降落,身後那隻手卻縮了回去,那股冰寒也隨之消失了,彷彿在前一秒,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就算是鬼,看來也是欺軟怕硬的貨!我心有餘悸地想著,卻腳步不停地下了樓,誰知道那個邪物會不會改變主意又找上來。
回到宿舍之後,洪武早就睡著了,而我也往床上一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兩點半起床,我再去女生宿舍巡邏的時候,卻反常無比,葉秋不見了,跟在我身後的邪物也不見了,一樓設備間也黑漆漆靜悄悄的,當然我沒腦抽到要走進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往回走經過教學樓,我也沒發現老張的身影,估計是被我揍得不輕,說不準正躲在宿舍里搽藥酒來著。
開門開燈,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以後,聽著洪武打呼嚕的聲音,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洪武在百貨中心樓頂,對著天文望遠鏡看著我的那晚,他說,他看到了我前四任。
如果身後跟著我的,是那個邪物,那又怎麼可能是……我霍然一驚,這洪武難道把我給騙了,他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東西?
據我所知,張翰是邪物了,那麼我身後跟著的是他?要真的是他,洪武應該一早就跟我說了啊!
或許……是那個邪物能變化成任何人的原因,所以洪武看錯了才對。
我心裡一松,躺下來就又睡了過去。
八點,我被一陣鈴聲吵醒,拿過手機一看,是吳小雙打過來的。剛一接通,她就對我說了個地址,要我馬上過去,她還申明要只身前來,不能說給任何一個人聽我要去哪裡。
看她搞得那麼神秘兮兮的,我馬上就打起了精神,難道她又調查出了什麼線索?
麻利地換上一套休閑裝,趁著洪武沒醒,我就走出了太平學校。
預約地點定在一個小公園,等我趕到的時候,吳小雙一早就在那守著了。她一看見我就朝著我走了過來,然後攔截了一輛計程車,又把我帶到了十公里以外的一家咖啡廳里。
我納悶地說:小雙,你搞得神秘兮兮的,我好像都要成特務了。
吳小雙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正陽,你猜猜我這兩天都做了什麼?
又是猜猜……我翻了翻白眼,卻無意間留意到了吳小雙的眼睛泛著血絲,料想她一定是忙著查東查西了,就說:好了好了,你直說吧,等我猜出來天都黑了。
吳小雙嗯了一聲,說:你和洪武走了以後,我借著和你爸媽聊天的那會兒,找借口幫他們拔了幾根頭髮。
我楞了一下,說:你想幹嘛了?
吳小雙靠了上來,一臉神秘地說道:我有個朋友是做DNA檢測那一塊的,我把你落在我家那血衣服剪下一塊,都給她送了過去,還囑咐她快馬加鞭的給我一份檢驗報告,你猜猜怎麼著?
「結果,你還真是你爸媽親生的!」
「喂,正陽,你有沒有在聽?」
吳小雙拍了拍我的手,這才使得我回過了神,我激動地喊道:你說什麼?我真是我爸媽親生的?
「噓!小聲點,這裡是咖啡廳。」吳小雙連忙捂住了我的嘴。
這可把我激動得幾乎要蹦起來,聽到這條消息的第一時間,我的心就像重新找到了寄託,我一把抓住了吳小雙的手,並急促地說道:這檢驗報告可不可靠?你有幾分把握?
「這還需要什麼把握,DNA檢測根本不可能有假的,上面說了你是你爸媽親生的,那就一定是!」
「哦,哦!你拿出來給我看看,快點拿出來!」
吳小雙羞紅著臉,說:放手,你先放手,不然我怎麼拿。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人家的手呢,聽罷我尷尬地鬆開了手,又催促地道:好了,你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等我顫抖著把檢驗報告接過來,不由得就被淚水蒙了眼睛,還真的是,我還真是我爸媽的兒子沒錯!
但在此時,我卻又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既然我是我爸媽親生的,那麼照片里的我又是誰,難道這世界上真的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很明顯這個說法是不成立的。
舊照片的事我跟洪武說過了,他的反應很平常,這又是怎麼回事?我的腦袋就像上了馬達,高速運轉了起來。
這張照片是某個人偽造的,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我不是第一任保安,而是另有其人,不管是什麼原因,洪武騙了我這是事實,而我跟六樓女鬼也不是兄妹關係。
如果洪武真的記得以前的事,那麼他就一定知道第一任保安是誰。
那麼到底張翰是邪物,抑或是第一任保安是邪物?我想起了老張說的,他爺爺不是邪物。
而我不是紅尖兵,但是我服役了六年沒錯,如果我真的是我爸媽的親兒子,那麼他們完全可以作證。
那麼很關鍵的一點來了,我究竟是什麼時候被人下的套?
突然,我覺得背脊一寒,我好像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