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尋人不易
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就好奇地問道:你要找的人是誰?
「這個人……跟我有些過節,可是我想來想去的,就只有他能幫我的忙了。」洪武嘖了嘖嘴,一臉蛋疼地說道:「這樣,我給你個地址,你自個兒上門請他來幫忙。」
我馬上就否決了:不行,你跟他有過節,還讓我去請?恐怕我去了也是吃力不討好,你提出來的自己去。
「不行不行,我要是去了,非得跟他大鬧一場不可。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去請,並且報上我的名號和地址,他反而會感謝你。」洪武看上去有點心虛,眨巴了兩下眼睛,又說:「他為人正派信得過,所以他要是趕過來這裡,知道有邪物作亂就一定會拋下私人恩怨,先把邪物給滅掉再說。」
我深深地看了洪武一眼,說:以前你究竟幹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才會被人這麼惦記著。
不用想他又把我當槍使了,可是我如果不同意那邪鏡就偷不出來,我已經成了邪物的傀儡,因此必須儘快地協助洪武把邪物給滅掉,萬一邪物發現我不受控制,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不想死得那麼窩囊。
洪武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呵呵乾笑了兩聲:就是前些年去他家做客的時候,惹了一點小亂子。
媽了個去了,惹了一點小亂子這洪武還要銷聲匿跡幾十年?但此時我懶得跟他糾結這個問題,如果他真的信得過,而且還能把邪鏡給偷出來的話,那麼我就去請上一請。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他叫石大牛,原本也是道門中人,不過偷學了一門禁忌秘術,後來就被逐出了師門。」洪武摸了摸下巴,說:「咱們這次就是要藉助他這門秘術,才能把邪鏡安然無恙地偷到手。」
「什麼秘術那麼厲害?」我不由得多看了洪武兩眼,他這人太愛忽悠,我想自己還是得問清楚好點。
洪武的表情瞬間嚴肅無比,他壓低了聲音,說:五鬼搬運術。
我一聽就低下了頭琢磨起來,但凡是國人或多或少都聽過五鬼搬運術的傳說,會這門秘術的人,可以驅五鬼干任何事情,包括偷別人家的金銀財寶。如果這門秘術不是民間傳說,而是真的存在的話,那麼也不是不可能把邪鏡給偷出來的。
再三思量之後,我點點頭說那好吧,你把地址給我。
洪武拿過一支筆,很快就在上面寫下了地址,我一眼看去就被嚇了一跳,那個石大牛竟然在鷹潭市,距離我這差不多有上千公里遠。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孫子竟然能走那麼遠去鬧事。
突然間我對此行有些隱隱不安,就問:你老實跟我說,媽的你到底是惹下了多大的亂子?我改變主意了,你要是跟我講老實話,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洪武縮了縮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我和他是好朋友嘛,有一天我和石大牛斗酒喝大了……
接下來洪武說的直接刷新了我對他的三觀。
原來在很多年前,洪武和石大牛還是好基友,某天他們斗酒,喝著喝著就說起了各自的本事,後來石大牛掰不過洪武,就拿出了五鬼搬運術的秘笈炫耀。
洪武氣不過,就搶過五鬼搬運術的秘笈,扔進了火堆里燒了個一乾二淨。
媽的,他居然把別人家的傳家之寶給燒了!而我此行,很有可能會幫他背黑鍋。
我聽得連翻白眼,這也是沒誰了,如果是我遇上這事也肯定不會輕饒了這不知好歹的孫子,從來我都不知道,這孫子的酒品能差到這種程度。
不過我也決定了一件事情,人,還得我去請,但是這黑鍋我堅決不會幫他背的。
看了看錶,時間還早,我起身收拾了一套衣服,背著背包就走出太平學校的大門。
老陳在保安亭里,他看了我一眼,問:出門?
我說是的,有些私事需要出去一下。
老陳原先是太平學校的校長,他跟張凡的關係也不清不楚的,所以我並不想對他多說什麼,誰知道他在哪天會在你身後捅一刀。
走上光明大道,我又走了一段距離后,才攔截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大哥問我要去哪裡,我說直接把我送到火車站就行,他說了一句好嘞正想踩油門,陡然一道人影就出現在我的車窗外側。
轉頭一看之下,我就猛地一驚,老趙居然還在外面浪蕩著,這不,我剛還沒上車就給他撞上了。
「小李,你要到哪裡去?」老趙的臉上帶著莫名笑意,他看了一眼我的背包,又說:「看你挺趕的,一個人出去的話,路上,注意安全。」
我轉過頭看著前面的後視鏡,說:這就不用你費心了,我那麼大個人,不怕走丟了。
「嗯,那麼一路順風。」老趙拍了拍車頂,就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整顆心都沉了下來,也不知上次老趙用什麼神通手段,居然能趕到我們的前面。剛開始我以為是他在我們哪個人身上提前裝了追蹤器,後來發現並沒有,而洪武說想要找個人其實不難。
三十分鐘後到了車站,我匆忙買了一張卧鋪的火車票就上了車,上車后的第一時間,就是把自己內內外外地檢查了一次。
但我還是放心不下,馬上就給洪武打了個電話,問他老趙回到了宿舍沒有。洪武過了半響,說回到太平學校了,他還告訴我此行就安安心心的去,這裡所有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知道他用了小紙人的法術,要不也不會打電話向他問老趙的行蹤,雖然我還不清楚他的道行有多高,但是他既然能用通陽繩把自己的魂魄從邪鏡裡面吊出來,那也從側面證實了他還是有兩下子的。
掛斷了電話,我的心也穩了不少,如果老趙沒有跟上,那石大牛有多難請也還有辦法可想,要是他跟著來了,又得知我是去找人偷邪鏡的,可想而知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一趟是特快列車,晚上十點就到了鷹潭市,我下車后又打了個電話給洪武,等他告訴我所有人都在的時候,我才算是真正放鬆下來。並且我還告訴他,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話,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再說。
找了家旅館住下了以後,我用手機地圖查起接下來我要去的地址。出門太趕了,我這一查才知道,原來鷹潭市距離道家聖地龍虎山不遠。
當然我並沒有前去參拜的打算,萬一撞上什麼高人,一眼就被人看穿我是個邪物傀儡那就問題大了。再說我得馬上把石大牛帶回G市才行,不然會引起某些人的懷疑,除卻老趙,還有張凡這個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就退了房,朝著最終目的地直奔而去。地址上面寫的是一家六壬古命館,不過等我去到那裡后才愕然發現,這哪裡有什麼館,在我眼前的只是一家兩層的雜貨鋪。
我傻眼了,說好的六壬古命館呢?或許是洪武記錯了也不一定,想到這裡我就再次給洪武一通電話,可是等聲音響起,卻是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我無可奈何地拍了一下額頭,忘了跟那孫子說千萬不要關機,因為他睡覺的時候,就有個關機的習慣,還是不到第二天十點都不起床的壞習慣。
看這家雜貨鋪還沒開門,我只有坐在門口等,一看手錶,才六點。
現在回想起洪武對我說的話,媽的全都是毛病,他給這個地址是多年以前的,誰不知道改革開放了以後城市的變遷那是與日俱增,別說多年前,就是撂個三五年的,恐怕都找不到原來的地方。
我還呆在這裡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打聽這塊地原主人的下落。
正當想罵娘的時候,我背靠著的卷閘門被有了動靜,有人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裡面。我剛一站起身,門就被拉開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名與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五官分明,身材削瘦,一件白色T恤配上一條大紅褲衩,腳踩一雙人字拖。最讓我蛋疼的是,他的頭髮亂得像雞窩,應該是昨晚打了髮膠出去胡混,回來沒洗就睡下了。
幾年的兵役生涯,讓我對這種年輕人都沒什麼好感,弔兒郎當的。
「這麼早,看你也不像是來買東西的,幹嘛?」年輕人頭一昂,用鼻孔對著我說道。
好歹我也比他大那麼一兩歲,一點禮貌都不懂,但我還是把心中的不快壓下,說:我就是想問個路,沒別的事情。
想了想,這小子問了也是白搭,於是我問:你家大人呢?
「你有啥就問我吧,在這附近一帶,誰不知我浩哥是個精通天文地理的地寶兒。」年輕人打了個阿欠,明顯是還沒睡夠。
「呃,這個,還是問你家大人好一點吧。」我說著就把視線從他臉上,轉移到雜貨鋪的裡頭。
年輕人咧了咧嘴,說:這位大哥,我家裡人都死光了,你要是想找他們的話,這樣,我給你指個路。往前走一百米,大道向西,不送啊慢走。
說完他就要轉身進去。
我一看大急,就連忙說:小哥,小哥你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年輕人皺起了眉頭。
我擠出一副笑臉,說:我就想問問,這家雜貨鋪的前址是一個叫六壬古命館的,原先的主人都去哪裡了?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嘛。
豈料年輕人聽罷臉色一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要找的那個人是誰?
「一個叫石大牛的。」
年輕人臉上的神色有點古怪,他說:石大牛是我爺爺,你有什麼難事找他幫忙還是?
我說差不多吧,都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很想問他爺爺還是不是活著的,但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問,要是真還活著的話,想必他會給我推薦的。
不過年輕人搖了搖頭,說:我爺爺早兩年死了。
我心裡一沉,果然是這樣,如此一來洪武的計劃就失敗了。
「嗯,是我唐突了,很不好意思。」我點點頭,就轉身往回走,一想到石大牛居然死了兩年了,我就有點心灰意冷。
想想也是,洪武都說多年以前,估計到那石大牛活到現在起碼也上百歲了,就算他還活著,我能讓一個隨時入土的老頭兒干點什麼事。
在我走出十幾步之後,突然身後傳來了年輕人的喊聲:「喂,你先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