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4章  空白的地方

身為準通房，需要學習什麼禮儀？

那當然是要教育她應該如何尊重大房，聽從大房的指示了。

不過，惜書原本就是個丫環，這一點，陳氏便不用擔心。她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如何抬高惜書在人前的身份，給她增加在九王爺面前的暴光率，讓九王爺對她產生興趣，同時，又讓這種興趣，隱晦的或是明顯的，附加到蘇碧兒的身上。

簡而言之一句話，就是讓惜書給蘇碧兒拉分。從而戰勝什麼都沒有的蘇語。

蘇碧兒在打這個主意的時候，蘇語那邊也不安份。

身為大女主，蘇語自然知道，這和九王府之間的親事大戰，實際上就是她的生死大戰。她不能在這件事上勝出，後面嫁給誰都沒有用。

蘇碧兒只要當上了九王爺，就定然不會給她活路和退路。

她不勝則亡，不嫁，則輸。

所以，蘇語這一頭，也悄悄的派人來聯繫惜書了。

「冬至姐姐，真高興你帶著饅頭來看我。」惜書抱著冬至打包好的夾肉饅頭，笑得很是開朗。

最近惜琴在蘇碧兒的耳邊說她吃胖了，怕王爺會不喜歡。所以蘇碧兒立刻限制了她的飯食，讓她每天兩頓，每頓只能一碗白粥搭配一碟醬菜。

餓得惜書就是直發慌。看到夾肉的饅頭，她三下兩下就塞嘴裡啃了起來。

「她們沒給你吃的嗎？」上次惜書來找冬至，帶的就是饅頭。這次冬至主動來找惜書，想想不知道帶的什麼禮好，便也帶了饅頭。沒想到惜書竟然吃這饅頭吃得這麼歡快。像是餓了好幾年一般。

「呃……嗯……她們……怕我胖。」惜書塞滿了嘴。

冬至看她這樣，心中想著她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冬至心裡升起了一絲憐憫。

「原來二小姐待你並不好嗎？」

「好……就是……要讓我當通房了。」惜書說。

「什麼？通房？」冬至一聽，果然，大小姐說的沒錯，蘇碧兒果然在打惜書的主意。「什麼通房？誰的通房？」

「不知道啊。二小姐大致是最想嫁給九王爺的吧。」

「九王爺？她想嫁給九王爺，就讓你當通房？」冬至騰的一下站起了，在原地急走轉圈：「這可怎麼辦，不行，不能讓二小姐嫁給九王爺，九王爺是我們大小姐看上的。」

冬至原地轉了幾圈之後，停下，說道：「惜書，你不能當這個通房，否則，我們大小姐是不會原諒你的。」

「上次你不是說過，你要向我們大小姐效忠嗎？」

「大小姐今日讓我過來，就是要給你下令，九王爺那，你不許沾身！」

九王爺在蘇老夫人的壽宴上，當眾宣布要買走惜書。當時，在場的所有人中，羨慕嫉妒的人多的是。這事雖然由不得冬至去管，但是冬至也知道，大小姐並不高興。

如果，惜書還以通房的身份，跟著蘇碧兒嫁去九王府，那大小姐肯定要傷心了。

冬至是個忠奴，又得了小姐的明確指示，所以她對惜書說話時，也多了幾分主子的氣勢。

惜書將口中的饅頭全部咽了下去，吞下去之後，她才說道：「這事，我也不想啊。如果大小姐能幫幫我，我當然樂意聽命。」

「只是我現在就和上次我所說的那樣，我是身不由已。」

「讓我當通房這事，是夫人與二小姐的決定，我一個小小的丫環，能如何違抗她們呢？倒是大小姐的意思，與我的意思一樣。如果大小姐能幫我，我定當十分感激。」

惜書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說道。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冬至的腦筋有些轉不過來。

成為九王爺的通房，這是多少丫環盼都盼不來的好事。雖然她口裡說著這樣的話，但是這對於惜書來說，的確是一個人生的重大轉機。

她竟然……主動要求放棄？還是說，她只是在虛與蛇委，在應付大小姐，在欺騙自己？

惜書舉手發誓：「冬至小姐姐，我若有騙你，我天打雷劈。九王府通房這個事兒，我絕地是發自真心的，十萬分真心的，不願意。」

看到惜書信誓旦旦的樣子，不想跟蘇大小姐搶男人，冬至這才安心了些。

「既然你自己也不願意，那麼這事就不應該怪你。我會回去跟大小姐說，讓大小姐想個法子幫你。」

冬至道。

「謝謝冬至小姐姐。」

惜書抹了乾淨了嘴邊的油水，眼睛露布滿了真誠的感激。

——

冬至回去之後，沒過多久，蘇語就安排了一次惜書與她的親自見面。

「我聽冬至說，你並不願意去當九王爺的通房？」

「這對於你一個丫環來說，可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重大機遇，你為何不願意呢？」

蘇語親自提問。

「回大小姐，奴婢自知自己命賤，是一個丫環的命，當通房，那是不合適的。」

惜書說。

蘇語一開始就想弄死她，後面對她肯定也不十分的相信。以蘇語的脾性來說，她對於敵人不會輕易的相信，定然是要反覆的試探她。所以，惜書在蘇語的面前，就表現出十二萬分的真誠。

「為什麼不合適？」蘇語道：「這可是你一飛衝天，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機會了。」

「因為我……命賤。」惜書張了張嘴，一時之間想不來足以說服蘇語的理由。「我娘在我出生時給我算過命，我一生只能當丫環，若是我當通房，必定會……死無全屍。」

這個理由有夠毒的。

在這個時代，都沒人會這麼詛咒自己的。

多疑並且懷疑她的蘇語，都不禁有些相信她了。

「你娘她……算的命準不準的？」

「准，我娘還算了她自己是死於非命的，結果就是真的，她在街頭摔了一跤，就被路過的牛車碾死了。」

原書中對於惜書的娘親連半個字的描述都沒有。

惜書賭的是，這種沒有描述過的地方，應該是一片空白。

也應該，是隨她怎麼編，就會怎麼成的事吧。

如果她編的事情不能成真，那麼，蘇語一定會否定她。

她忐忑的等著，等著被蘇語打臉。

沒想到，蘇語竟然沒有打她的臉，而是一臉的滿含深意。「原來如此，所以你娘才把你賣進了府里，當一輩子的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