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7章  趕鴨子上架

自那日的壽宴之後，韓雪松便四下裡面打聽，惜書曾說過的先人是誰。但是他越是打聽越是疑惑，因為按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便不可能只有惜書知道。

但凡是人活著世上，就會有活動的痕迹。只要是在京都里的人，韓雪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可奇怪的是，他越是找，便越發現根本沒有這個人。

就好像所謂的先人只不過是杜撰出來似的。

由此，韓雪松便又產生了一個懷疑，即那個「火樹銀花」，有可能是惜書那個丫環自己製造的。

韓雪松身為世家公子，從小出生在文人墨家，雖然身份尊貴，但他從不輕看他人。從小他就接觸到許多真正的高人，都是淡泊名利，隱於市中。

所以，韓雪松並不排斥惜書便是那樣的一個高人，或者，是高人之後。

當然了，韓雪松也去打聽過惜書從小的成長環境，只不過他發現一件事，也很奇怪。一開始打聽時，惜書的家境並不怎麼特別，就是一個普通的貧戶家的小女。

但後來，又聽說消息錯了，雖然是貧戶家，可住址卻是住在一間私塾的隔壁。

至於，她的家境是幹什麼，這個打聽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絲毫找不到有關「先人」的任何存在的線索。

所以，韓雪松覺得，要想找到「火樹銀花」的真主人，還得問惜書。

「等會如果她來了，想個辦法，支開蘇二小姐。」

韓雪松道，「將惜書姑娘直接帶到我這裡來。」

余坤應道：「是，知道了，世子。」

蘇碧兒帶著四個丫環，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廣陵樓。因為特意的打聽過，所以她訂了九王爺慕水寒隔壁的包廂。

「九王爺來了沒？」蘇碧兒下車就問惜琴。

惜琴派了眼線，一直盯著九王爺的包廂情況。「二小姐，來了。九王爺現在就在裡邊，準備開始聽曲兒了。」

蘇碧兒興奮的點點，在上樓的時候，特意製造出了一些動靜。

「喲，二小姐給這麼重的打賞呢，謝二小姐的打賞，小二，趕緊給二小姐領路。二小姐，您放心，您訂的包間，我們已經給您打掃好了，一準讓您聽曲聽得愉快。」

廣陵樓的掌柜是個機靈人，蘇碧兒一到，便丟給了他一個大錢袋子，他一掂重量，知道這裡邊份量不少，於是便立刻高聲的招呼。

他的嗓門很大，幾乎樓里準備聽曲的各個客人都聽到了。

蘇碧兒心下暗自滿意，看到蘇碧兒的神色，掌柜更加懂得該怎麼做了。

「二小姐請當心腳下。」

「二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二小姐，今兒個真是精神氣爽，小店能得二小姐光顧，真是蓬蓽生輝啊。」

蘇碧兒這頭整出來如此大的動靜，當然也驚動了正在包間裡邊的慕水寒。

「王爺，是二小姐。」

慕水寒身邊的親信莫克在外頭探頭看了看，回來稟報說道：「蘇府的那位。」

慕水寒支著下巴，翹著腳坐在窗檯邊，視線往樓底下望去。

一行女子中，他的目光，只專註在一個人的身上。

不知道為何，他的眼裡，似乎就只對這個人有興趣。

為何呢？

因為她送出來的火樹銀花？

慕水寒對稀奇的工匠玩意兒的興趣，並不比他對軍隊槍械之類的興趣大。那種只是玩玩的小玩意，不應該成為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但人群之中，卻仍舊讓他覺得，唯有那位默默無名，並且隨時隨地，都盡量隱藏起自己來的丫環，稍微有點意思。

是因為她的態度吧？

那天在壽宴上，她便盡量的抹消自己的痕迹與存在感。

也許，就是因為她的這樣的態度，所以才會讓自己對她有了幾分好奇吧。

如果說，他真的要迎娶蘇府的小姐過門的話，再順便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主意……

「王爺，王爺。」

莫克把正在神遊的慕水寒喚了回來：「依奴才看，蘇二小姐是沖著您來的。」

「嗯？」

慕水寒揚了揚眉。

莫克說：「她派了丫環過來，說是要向王爺請安問好。王爺，您要不要見？」

慕水寒忙道：「哪個丫環？」

「叫惜書的。」

慕水寒立刻懂了蘇碧兒的盤算。不過無妨，他也正好對那個丫環有興趣呢。「見吧。」

他淡淡的道，語氣顯得很不在意。

——

蘇碧兒一進包間，惜琴便發話了：「王爺就在隔壁，惜書，你現在就想個辦法，讓王爺把小姐請過去，一起看戲。」

惜書是被逼著上架的鴨子，她無奈的說道：「惜琴姐姐，這事……惜書怕是辦不到啊。」

「辦不到？我覺得你辦得到。」惜琴說道。「大小姐要你的命，都被你圓回來了。蘇老夫人的壽宴上，你又搶盡了風頭。我覺得，惜書你的本事可大著呢。」

「你沒有辦不到的事，你只有不想辦的事。怎麼，不想再為二小姐辦事，難不成，是想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

惜琴的這番話，完全是胡說八道。但是這番胡說，即讓惜書無法反駁，又能將她陷於不義之地。

蘇碧兒雖然此時未有發話，但是這種話，越說便越像是真的。

只要有惜琴在這裡的一天，惜書就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與其待在這裡邊，被惜琴越講越是不堪，還不如到包間外，眼不見為凈這群人。

惜書一咬牙，沖著蘇碧兒行了個禮之後，轉身退出包間外邊。

「二小姐，那，奴婢便去試試。」

退出了包間外之後，惜書一抬頭，就看到隔壁的包間門外，站著九王爺的侍衛。

既然第一步已經跨出去了，那第二步也不得不走啊。

惜書硬著頭皮，上前行禮說道：「各位大哥，小女是蘇府蘇二小姐的丫環惜書，請問九王爺在裡面嗎？」

侍衛先是去向莫克稟報，莫克便走了出來。

「惜書，王爺正在裡邊，請問你有事嗎？」

莫克對惜書很是客氣，在壽宴上發生的事，他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個惜書姑娘，可不能當作一般的丫環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