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章 巧言辯護
池小悅點頭,眼角餘光果然看到東屋門口的兒子一臉驚愕的眼神,背在身後的手不知幾時已經放下,還朝前頭走了兩步。
劉媒人怒不可遏的開口:「八字都合了,你說不嫁就不嫁?」
池小悅聽出話鋒,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氣歪了的肥臉,冷淡地開口:「對,不嫁,先前送的蜜餞,我折了銀錢還給你們,至於旁的,也沒有收騁禮,所以不會有錢財上的牽扯。」
「陳秀才如此優秀,想娶房媳婦不難,我不嫁給他,也隨時能找到別的旺夫女人,所以這事兒就此作罷。」
池小悅可不是開玩笑,劉媒人終於聽明白了,這是鐵了心不嫁了,可她都跑了好幾趟,今個兒還被這小拖油瓶給砸傷了頭,她怎麼敢說不嫁的。
劉媒人冷笑一聲,退後一步,指著池小悅說道:「這事兒還真就由不得你,不管你嫁不嫁,都得嫁,合了八字,這事兒就成了一半,你想拒絕,沒門。」
倒是可笑了,都說只成了一半,怎麼就不能反悔了,何況聘禮也沒有收,都不曾走三媒六聘之禮,就將她算計進去了。
她可不是前身,能與兩小妾一同服侍一個男人,沒有三媒六聘休想娶她。
隨著兩人的爭執,院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村裡人。
池小悅將木盆往地上一放,義正言辭的開口:「那好,既然要講理,我今個兒就跟你講一講理,你三番兩次來我院里,還弄走我的八字去合,是不是算出我旺夫,陳家才決定娶的?」
「請問可曾三媒六聘,可曾納采、問名、納吉、納徵,你什麼也沒有交代,我憑什麼要出嫁,你去哪兒評理,我也占著理兒。」
劉媒人一臉驚訝的看著池小悅,什麼時候這小婦人嘴巴子這麼厲害了,不是說這小寡婦在村裡頭受盡欺負,只想找個撐門戶的丈夫么。
不是說她膽小怕事,不敢與人頂嘴吵架么?現在是怎麼回事,再說先前也沒有問他們要聘禮,不都說好的,是她心甘情願嫁的呢。
劉媒人見吳家村的村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想她還要在這周圍幾村做媒的,可不能壞了自己的名聲,於是說道:「你一個寡婦,都是第二嫁了,要那些虛禮做什麼,能有人願意娶你就不錯了。」
「何況你比那陳秀才大了好幾歲,你還有臉了,娶了個又老又丑的回去,要不是你旺夫,陳家憑什麼要娶你?」
「還有你家這個拖油瓶,也休想帶去陳家的,陳家可不養別人的野種,你一個人收拾好包袱,就這麼走去陳家灣吧。」
「識相的,現在就將剛才的話收回去,沒有陳秀才罩著,你在這吳家村都甭想活下去。」
劉媒人就算準這小寡婦沒有靠山,拿著她沒有辦法,而且這吳家村她可是知道的,向來刁鑽,全靠拳腳不講理。
想必這小寡婦要不是在吳家村活不下去了,也不會改嫁到陳家灣去,也不知怎麼的,那陳秀才會看中這麼一個小寡婦,雖說長得還不錯,水靈靈的像個大姑娘似的,可她是生養了一個十二歲孩子的小婦人。
劉媒人的話好不囂張,東屋門前的孩子聽到,氣急敗壞的衝過來,朝著劉媒人胖實的身子上一撞,別看小子瘦弱,用了全身力氣,像顆小子彈似的,竟將劉媒人撞了個東倒西歪,直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腚痛。
村裡的婦人見了,忍不住笑出聲,劉媒人丟了大臉。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劉媒人正要破口大罵,哪知一向膽小的池氏提著牆角的掃帚就打過來了,還真是半點不留情,那破舊地掃帚髒亂的很,打在臉上只感覺到一股屎味。
劉媒人噁心到吐了,連忙退出院子。
葉九昭看到母親這麼反抗,小臉上竟是動容,站在母親身邊,一起對付劉媒人。
人被趕出去了,劉媒人也知道今個兒這婚事多半不能成,於是指著池小悅說道:「要退婚也成,拿出五兩銀錢,上一次送來的蜜餞,還有給你送的兩匹好布料,還有我的跑腿錢。」
「你敢不給,陳家就將你告到衙門裡去。」
劉媒人叉著腰,一副就欺負你小寡婦的樣子。
村裡頭的婦人終於聽不下去,有人小聲說道:「倒不知那讀聖賢書的陳秀才是這麼一個人,娶媳婦不下聘禮,還想強娶。」
這聲音傳到劉媒人的耳中,她回頭朝那婦人看了一眼,呸了一口,說道:「你最好少說話,秀才公做事向來講理,一個小寡婦,要什麼聘禮,誰知她這些年是守著寡還是偷了別家漢子。」
「秀才公願意娶,她還真不知好歹,真當自己是天仙了,這事兒甭想糊弄過去了,要是以後反悔還想再嫁,我可是不做這媒了的,最多也就一抬小轎送入後門,做個小妾。」
劉媒人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村裡人聽著,很是不舒服,雖說這小寡婦平素不與村裡人走得近,唯唯諾諾的,但總歸人家守了十二年的寡,也沒有在村裡鬧出見不得人的事兒。
可劉媒婆這嘴卻將人家說得一無是處,到時候壞的還不是他們整個吳家村的名聲。
於是有村裡人憤憤不平的開始指責劉媒人,劉媒人顯然遇到不少這樣的事,根本不怕,只面色冷淡地看了這些村民一眼,說道:「你們想好了,是要幫這個小寡婦,還是將來依靠我幫你們家說媒的。」
「一個小寡婦,值得你們這麼撕破臉呢,不乾不淨的小寡婦,留在村裡也是禍害。」
言詞中沒有一句好聽的,這一刻葉九昭怒了,他猛然撿起地上的石頭又朝劉媒人砸去,再次砸中胖媒人額頭上的傷,傷更重了,血流了一臉,嚇得劉媒人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村裡人也是沒有想到這孩子扔石頭的手法這麼精準,力氣還不小呢,打出血來了。
池小悅見葉九昭竟然幫著自己,心頭寬慰,將孩子護在身後,看向眼前的劉媒人,說道:「蜜餞一包是五百文,兩匹布料最多二兩銀子,我可以給你們三兩銀子將這婚事抹平了,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劉媒人要的是五兩銀錢,跑來跑去的不受罪呢,還有這拖油瓶連續用石頭砸了她兩次,也得賠葯錢。
劉媒人冷哼一聲,伸出一個胖巴掌,「沒有五兩銀子,這事兒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