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只要一個妻子就夠了
岑鳶站定,板著臉正色道,「四妹,如今是在京城。陳叔被封了爵位,躋身權貴。你是他的女兒,代表著他的臉面,你……」
「好好好,你煩死了!又跟我說教。」陳夢苒一溜煙跑了。
岑鳶也知,是自己的問題。
只要不是他的小姑娘,誰在他跟前晃蕩,他都煩。
這可能是病,但他不想治。
富國男爵陳府是個四進的院子,很大,裡面的陳設極新,連樹木花草也都全部換過。
陳家有錢。早年陳家積累了一些財富,但遠遠沒有現在富足。
這幾年,岑鳶靠著手腕和手中便利,讓養父避開了許多雷區,只賺不賠。
養父如今很聽他話,什麼事情都要問過他才敢下手。
他也不厭其煩耐心替養父籌謀。這是他欠養父一家的。
上一世,早在幾年前,來追殺他的人,就把養父一家全殺光了,雞犬不留。
這一世,他怎麼都得護著些。
「陳叔。」岑鳶踏進屋,見陳濟康正在看一幅字畫,「怎的有這雅興?」
陳濟康大喜,「淵兒,快來幫我看看。」
岑淵拿起字畫一瞧,挑眉問,「你買的?」
「這是不是真跡?」陳濟康笑道,「長平爵爺送的。昨日登門交好,送來這個,說是一點心意。」
岑鳶淡淡道,「贗品。」
陳濟康:「……」
就有點不死心,「你再看看,沒準你看走眼了呢?」
岑鳶道,「真跡在我家小姑娘手裡。你這個,不是贗品是什麼?」
陳濟康:「狗日的長平爵爺,還京城勛貴呢!欺我沒有文化,豈有此理!」
岑鳶將字畫順手一撥,畫軸便捲起來,「官府在城東為玉城重建捐款,你把這畫用長平爵爺的名義捐出去就行了。」
陳濟康一聽,瞬間回過味兒來,大笑,「要說損,還得是你損!這狗日的長平爵爺要敢來找我算賬,我高低得懟死他。」說完,便是想起正事來,「剛才我去建安侯府弔唁,禮數上沒失了臉面吧?」
岑鳶搖搖頭,「是那意思就成了。我來是想跟陳叔商量一下,我要趕在這月成親。」
「這般倉促?也是,不然要等三年後去了。」
話音剛落,陳夢苒推門進來,翹著嘴,「三年後就三年後嘛!大哥哥,你就這麼等不得?」
岑鳶沉了眉眼,「是等不得。」
陳夢苒跺了跺腳,「為什麼啊!建安侯府那姑娘都還沒及笄!而且她得守孝三年,你們就算成了親也不能圓房。你急……」
陳濟康雖是個大老粗,這時候也聽不下去了,啪的一拍桌,「給老子閉嘴!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開口閉口圓房,像什麼樣子!」
陳夢苒委屈得低下頭,「父親,我錯了;大哥哥,我錯了。我就是覺得大哥哥不該這麼急著成親,興許還有更好的人呢。」
岑鳶淡聲道,「她就是最好的。我只要她一個。四妹,有的話可說,有的話不可說。今兒我只當你不懂規矩,饒過你一次。若有下一次,你以後就不必再叫我『大哥哥』了。」
陳夢苒的眼淚在眶里滾了又滾,終於,一跺腳,捂臉跑出了房間。
陳濟康嘆口氣,上前重新關上了房門,叫岑鳶坐下,才輕聲道,「你四妹這心思啊,我這做老父親的管也管不住。」
「管不住,也得管。」岑鳶是個只打直球的人,「否則,會壞了我與陳叔您之間的情誼。」
陳濟康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兒我就讓她母親給她張羅親事,把她早些嫁出去,省點心。」
早年,他確實起過讓岑鳶做自己女婿的心思。
他那長女陳夢嬌與岑鳶一般大,頭幾年,也是要死要活,非岑鳶不可。
那時候岑鳶就和她說得明明白白,「我心裡有人,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可陳夢嬌覺得他說的就是借口。他身邊乾淨得連蚊子都是公的,心裡哪來的人?
便是哭哭啼啼,鬧得非常難看。還用盡了手段,陰的陽的,下作的,最後把岑鳶逼走了大半年。
是陳濟康腆著這張老臉四處尋找岑鳶,可算是把養子找回來了。
岑鳶回來的時候,陳夢嬌已經被迫嫁人。
那會子,陳夢嬌一聽岑鳶回來了,連禮教都不顧,就從夫家跑回來。
岑鳶得到風聲,又火速消失了,面都不願見。
陳夢嬌在娘家哭得半死,回夫家又被夫君罵她下賤。
陳濟康就算知道,也不能說什麼。確實是他女兒做得不對,怨不得女婿。
如今眼看著他家這四姑娘又要走她姐姐的老路,他是真害怕。
但他心裡其實還存了一份妄想,試探著問,「淵兒,你和時姑娘成親,畢竟要守孝三年。苒兒有一點說得很對,那就是這三年不能圓房。不如,你收了苒兒做妾室?」
岑鳶聞言,倒也不惱。
他了解這個養父,勝在聽勸。雖然有一些想法,但只要他拒絕,養父就不會為難。
且,在他養父的角度來說,肯將自己嬌養著長大的女兒拿給他做妾,也是十分低姿態了。
他誠懇道,「陳叔,我沒有納妾的打算。我只要一個妻子就夠了。」
陳濟康便是知道,女兒那顆芳心是徹底沒著落了。
他點點頭,「行,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勉強你。苒兒那邊,我會好好約束。你成親的事,讓你嬸兒給你張羅吧。」
岑鳶這次來,原也是想著陳家離得近,張羅起來方便。
但他這時已經改了主意,「不用,孝期成親簡單,不用大辦。我家小姑娘也是這個意思。」
陳濟康伸手在岑鳶肩上拍了拍,「淵兒,你可別對陳叔起了隔閡。你是知道的,我拿你當親兒子看。只要你不願意的事,我不會勉強你做。」
「我知道,陳叔。」岑鳶輕輕一笑,「那年,陳叔救我回家,至今歷歷在目。我一直記得的。」
陳濟康搖搖頭,「那些不用記得太清楚。我只是希望,你別因你四妹妹,跟我……和你嬸兒,疏遠了。」
岑鳶垂下眼瞼,輕聲道,「不會的,陳叔。我只怕辜負了四妹妹,陳叔和嬸兒對我起了隔閡。」
陳濟康不由自主笑起來,「我和你嬸兒,哪兒能不知好歹?你從來都是對你幾個姐妹保持著距離,也自來清清楚楚說過早有心上人。我只是沒想到,你的心上人,竟然是建安侯府的那位小姑娘。」
岑鳶談起他的小姑娘,眉目染上了溫柔,「我等她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說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樣!太久太久。」陳濟康笑看著養子。
真可惜啊,不是自己女婿。
正在這時,一個婦人的聲音幽怨響起,「淵哥哥要成親了?怎的沒人知會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