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今天我趙公子買單
朴智和尚看起來像是在勾欄里混得很開。
他一來到勾欄。
就被勾欄的人團團圍著。
然後一行人咯吱,咯吱,踩著木樓梯,一路走上二樓的神樓位。
勾欄里的位置,分為好幾等。
一樓普通席位,第一排黃金位置的青龍位。
以及二樓正對檯子的神樓。
所以,被人簇擁上了二樓的朴智和尚,並未留意到坐在一樓普通席位的晉安和老道士。
反倒是那些個文人、雅士、書生,見到朴智和尚時,各個露出不與為伍的不屑目光。
晉安摩挲下巴。
似乎當初他救下的朴智和尚,如今在昌縣勾欄里混得很開啊?
這時,周圍幾桌人的討論聲,落入晉安耳中。
原來這朴智和尚就是真實版的趙公子,出手闊綽,大方,經常在勾欄里一擲萬子。
在康定國,一兩紋銀可兌十錢。
一千二百個銅子是一吊錢,也便是一兩紋銀。
萬子等於十兩紋銀了。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花錢如流水了。
這已經是花錢如銀水。
那花出去可都是白花花的白銀啊。
這朴智和尚出手闊綽,錢多得像糞土,自然把那些文人都得罪上了。
俗。
粗俗。
太粗胚了。
哪有我吟詩作賦來得風流高雅。
可偏偏趙公子有錢啊。
這世道錢不是萬能。
可錢就是能為所欲為。
看著花錢大手大腳的朴智和尚,晉安思忖著,看來走陰鏢師的確跟老道士說得一樣,很賺錢啊,就是傷殘死亡率太高了。
一個被人團滅了,成了五具乾屍。
一個也還是被人團滅了,還給扒掉人皮掛在荒漠胡楊林里。
這錢來得快,花得也快。
靠死人發的財,陽不受累,終究是留不住啊。
好在有昌縣張縣令慷他人之慨贈送他的三百兩紋銀,晉安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富家翁,如果他現在肯解甲歸田,起碼也是個賢妻美妾好幾雙熱炕頭的小地主,所以晉安倒是一點都不眼紅朴智和尚。
這個時候,此前臨時離座的李言初,忽然沉色走來。
「死人了。」
李言初壓低著聲音,僅晉安和老道士兩人聽到。
簡短三字,卻讓晉安和老道士的心齊齊一沉。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晉安馬上看懂了李言初的眼神,於是帶上老道士,跟在李言初身後走出勾欄。
晉安在即將走出勾欄前,目光望了一眼輕衫薄衣的琴師。
又望了眼正喝著花酒,吃著配菜,專註看台上輕衫薄衣琴師的青龍位朴智和尚。
晉安心中閃過疑慮。
難道真是他想錯了?
……
當出了勾欄后,李言初這才向晉安和老道士解釋原由。
「勾欄昨晚,好像有一名清倌人死了。」
「好像?」晉安疑惑看向李言初。
李言初沉色解釋道:「今早,彩荷似乎聽到有勾欄其她小姐妹驚慌大喊一句死人了,然後這事就被壓下去了,並且對內解釋並沒有死人,只是有人看錯了。」
「但有一事讓我起了疑心,我以前打點下勾欄的人,還能偶爾讓人喊彩荷出來見我一面,但今日我連彩荷一面都未見到,勾欄內院卻管得嚴,彩荷根本出不來,只能讓人偷偷送出來一張紙條,我這才知道勾欄內出事了。」
「勾欄似乎有意低調處理這事,今天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正常開門迎客。」
說著,李言初從衣袖內拿出一張紙條。
晉安看過紙條上的內容,紙上除了一些男女思念情話外,剩下的內容,就跟李言初說的一樣了。
以紙條為載物,終究是文字有限,無法細說。
所以上面只是簡短大概提了一句。
李言初心繫彩荷的安危,再加上彩荷跟他說勾欄發生過一些怪事,李言初擔心兇手會找上彩荷,於是求助的看向晉安和老道士,著急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名清倌人的屍體呢?」
晉安提出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死了人,總該要處理屍體吧,現在天氣逐漸炎熱起來,總不能一直藏屍在苟蘭里吧?過不了幾天,到時候屍臭味想掩蓋也掩蓋不住。」
李言初搖搖頭:「我敢肯定,勾欄今日並沒有找衙門報案有死人。」
「如果真有報案死了人,今日我值衙,肯定會聽到些風聲,不可能這麼風平浪靜。」
要想確定勾欄今天到底有沒有死過人。
這事很簡單。
枉死的人,人死後肯定會有怨氣彌留。
如果真的藏屍在勾欄里,那也肯定會有死氣。
他只需要望氣術一望即可。
「你知道哪裡最靠近勾欄內院嗎?」晉安問李言初。
如今晉安道行低微,望氣術還望不了太遠地方,只能近視,不可遠觀。
接下來,李言初帶著身後兩人,一路彎繞曲折,走入一條小巷,最後在一條死胡同里。
「晉安公子,這牆后就是勾欄內院了。」李言初道。
晉安當即一個望氣術。
結果。
勾欄內院上方,並無黑氣纏繞不散。
「奇了怪了。」晉安皺眉。
「小兄弟你在乾瞪眼在瞅啥呢?」
「莫非是乾瞪眼就能破案?」
老道士在旁奇怪看著晉安。
晉安會望氣術的事,老道並不知道。
畢竟《廣平右說通感錄》是朝廷查抄的禁書。
晉安除非想跟採花淫賊,江洋大盜一樣,被朝廷全國通緝,才會到處跟人說他有一本禁書。
「那老道我也多瞅幾眼…咦,今天的太陽好毒,灼得老道我兩眼直掉眼淚,果然唯人心與太陽不能直視。」
老道士低頭直揉眼淚,痛得哇哇叫。
當老道士再抬起頭時,眼睛已經被他揉得通紅似兩顆溜圓兔眼,沒幹的淚水還在紅通通眼眶裡嘩嘩掉,晉安樂了:「老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啥?」
老道士先是懵圈,然是鄭重臉頓悟了:「老道我懂了!」
「小兄弟你是想要借講故事為比喻,道出破案真相!」
晉安笑了:「有朋自遠方來,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唉?」
老道士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看到李言初在旁偷笑時,這才反應過來,越是急眼,紅通通眼眶裡的淚水就更是嘩嘩掉不停。
把老道士急得直跳腳。
得。
這是越來越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了。
晉安擔心真把老道士給惹急了,於是趕忙道:「老道,我請客,我們今晚留宿瓦舍勾欄,我倒要看看,這瓦舍勾欄里到底藏著什麼隱秘?」
老道士聞言,頓時破涕為笑。
晉安:「……」
李言初這時只有艷羨的份,他身為月錢才三錢的普通衙役,一直只聽說,若能說動勾欄里的清倌人,就可以留宿一夜,會有特殊節目,那一晚你想幹啥都行。
但一夜的開銷,據說只有衙里的捕頭,才能開銷得起。
「李兄今晚若沒有約人,今晚的勾欄聽曲,我也做回趙公子,今天我趙公子買單,請李兄和老道勾欄聽曲。」
晉安壕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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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佬們抱歉,今天一章,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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