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外二：仙姻之龍鳳緋聞
第15章番外二：仙姻之龍鳳緋聞
中天仙宮有四方之神，八面之仙，在維持著天界千年不變的秩序。這四方之神分別是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和北方玄武。
其中，南方神宮有七宿來守護，分別是井、鬼、柳、星、張、翼、軫。
四方之神每隔四萬年便會遭遇一次天劫。若是某方之神在天劫中消亡，天界就必須尋找到足以鎮守某方的下任神祗，否則，天地大亂。
所以，四方之神平起平坐，神力不相上下，只是各自所居的神宮有極大不同。
朱雀大人所居的南方神宮，依山而建，炫麗多彩，生存著許多奇禽異獸，是四方神宮中最華美的一座。
傳聞宮主朱雀大人，也是極美的一位女性神祗。
也許是天界長夜漫漫，太過無聊，近日竟然傳出了朱雀和青龍的緋聞。
井宿跪在冰涼的大殿之上，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側的其他六宿，皆是沉默而嚴肅，一色仙袍尾端在地面上鋪陳開來，是象徵著歸屬朱雀大人宮下的金紅色。
大殿里仙香裊裊，散發著醉人旖旎的氣息。然而這大殿里的氣氛卻十分肅殺。
他抬頭看了看殿階之上，那裡垂著一掛絹紗帘子，隱隱約約可見朱雀窈窕的身姿。
看不清楚的，應是朱雀的怒容。
「諸位宿主，你們查出天界是誰放出謠言了嗎？」他忽聽紗簾后的朱雀寒聲問道，聲音擲地有聲。
井宿遲疑了一下，才道：「宮主，查是查到了，只是……」
「只是什麼？如實說吧，到底是誰放出謠言，說本座和青龍大人是天生一對？」朱雀似乎在努力遏制著自己的情緒。
井宿在心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天宮裡所有上仙都知道，朱雀和青龍是敵對頭，可偏偏有人傳播兩人之間有曖昧，這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不怕死活。
青龍和朱雀互相敵對，已經不是一千年兩千年的事了。
先說衣——青龍的仙袍是碧青色，朱雀的仙袍就一定是金紅色；
再說食——青龍最喜吸取日月精華，朱雀就只食用天地之靈氣；
然後說住——青龍將東方神宮建在湖底，朱雀便將南方神宮建在山上，這樣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最後說行——青龍的代步工具是騰雲，朱雀就一定只用駕霧來出行。
然而卻有緋聞傳出，她和青龍本就是天生一對，這讓她怎麼不憤怒！
「說！到底是誰編排本座？」朱雀微微上挑的眼梢閃過一絲寒意。
井宿答道：「是眾仙女。」
他不說某仙女，只說眾仙女。罪不罰眾，朱雀總不能將仙帝所有的仙女都趕下凡間。
他只能將禍端降低到這種程度了。
「鬼宿，你來回答，」朱雀很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誰是第一個傳出謠言的？」
井宿只覺鬼宿向他看了一眼，然後聽到他回答：「回宮主，是一名叫做花舒顏的低等仙女。」
一瞬間，殿內靜了一靜。
「宮主，你是上古神祗，犯不著為一個小仙女生氣。若是因為此事而處罰她，難免會落人口舌，說我們倚強凌弱。再說，那花舒顏初來仙宮，口直心快，並沒有想到會造成這種後果。」井宿繼續做和事佬。
然而紗簾之後的朱雀顯然並沒有平息怒火，而是發出一陣意味莫測的輕笑。
「一個小仙女，何以有這樣的膽子？」
一直沉默的柳宿突然道：「宮主，不知者不罪……」
「那就告訴我，她到底『不知』在哪裡！」
七宿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井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原來小仙女花舒顏到了天宮之後，經常給仙女們講述人間的種種見聞，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龍鳳呈祥的故事。
在人間，龍和鳳相結合，預示著一種吉兆。皇帝將自己比作為龍，將自己的皇后比作為鳳，龍和鳳是一對不可多得的佳偶。
這一來二去，再穿鑿附會一番，仙女們看青龍大人和朱雀大人的目光就曖昧了許多。
誰讓一個是龍，一個是鳳呢。
這相愛的緣分是宿命，是註定，是天賜。
所謂的緋聞，就是這麼來的。
「無稽之談！」朱雀果然勃然大怒，「人間的龍鳳呈祥，豈能也用在天宮！將花舒顏給我帶過來！」
七宿又面面相覷。鬼宿向井宿扯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笑容：「井宿，壞人該你做了。」
井宿無奈地搖搖頭：「宮主，恐怕帶不來了花舒顏了……」
「為什麼！」
就在此時，守宮大將闊步走了進來，跪地稟道：「宮主，出事了！」
「怎了？」
「重睛鳥和一名仙女交好，已向仙帝祈求仙姻。仙帝大怒，恐怕要重罰重睛鳥。」
井宿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有人幫他將這個更殘酷的真相說出來了。
那重睛鳥渾身彩羽，皮相絕美，是朱雀大人最寵愛的飼鳥之一。好端端地養了幾千年，就這樣被一位小仙女給勾走了，朱雀大人定會怒火焚心！
許久，紗簾后才傳來一句：「重睛鳥果然長本事了。」
七宿和守宮大將正在殿下忐忑不安地揣測著主子的心思，朱雀的聲音卻慢悠悠地傳來：「重睛鳥所求仙姻的對象是誰？」
守宮大將道：「是一名名叫花舒顏的仙女。」
咔嚓。
殿內諸仙都聽到紗簾後傳來金鑾杖斷裂的聲音。
「不可原諒！」朱雀一字一句地說。
井宿有些絕望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仙劍。這劍掃殺過邪妖，蕩平過魔地，如今卻風光不再，估計要落到為一個小仙女大動干戈的田地了。
與此同時，花舒顏坐在勞役司的院子里，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即將降臨。
「阿舒，你說人間的龍鳳從什麼時候開始成雙成對了呢？」一名年紀稍長的紫衣仙女問她。
「這個……」花舒顏明顯被難住了，「反正從我記事起，龍和鳳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後來民間辦婚禮，也講究龍鳳呈祥了。每到婚姻嫁娶，新娘子的嫁妝里就有綉著龍鳳的大紅喜被，可漂亮了！」
仙女們開始發出低低的驚嘆。
「哎，真沒想到你們竟然都不知道這個。」花舒顏突然自信心爆棚。
「我從出生就在終南山修仙。」
「我一開始就是仙女，從未到過人間。」
「我……」
仙女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花舒顏有些得意，拍拍胸脯：「總之，以後你們想知道人間的什麼事情就來問我，想要什麼綉品的圖樣也可以，我幫你們畫。」
「太好了！」
突然，一個仙女問：「阿舒，既然青龍和朱雀在人間都有傳說，那麼白虎有沒有傳說呢？」
那隻風流倜儻的妖孽白虎啊……
花舒顏犯了難。
「咳咳，有倒是有啦！」她清了清嗓子。
仙女們興緻勃勃：「快說快說，不然等下服役的時間到了，我們又要很久才能聚一次了。」
花舒顏點點頭，然而絞盡腦汁才想到一個傳說：「武松打虎。」
仙女們立即失望地嘆息起來：「那麼厲害的蓐收大人怎麼會被打？」
「是啊，這個故事不好，有沒有愛情傳說？」
花舒顏徹底卡殼：「沒有。」
仙女們聳聳肩膀，開始四散開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花舒顏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大喊：「喂，你們千萬不要把『武松打虎』的故事說出去啊！」
如果被那隻妖孽白虎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麼整她呢！
雖然他沒有對她做什麼，但是一看到那雙閃著精銳之氣的眼眸，她心裡就泛起一絲異樣。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只是讓她的心難以平靜。
起初看到他在仙池裡踩荷葉玩，怎麼會覺得他是一個需要提醒和保護的人呢？
如果自己一時不慎說了他什麼壞話，讓他討厭了自己，她一定會非常難過的。畢竟他是那樣高高在上的上古神祗，肯和自己說上一兩句話，都已經是平生奢求了吧。
花舒顏使勁砸砸自己的腦袋，咕噥道：「真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