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beg you (5)
憤怒是一種持續時間很短的感情。所以一旦給一段時間冷卻下來,亦或者是像現在這樣被心愛之人擁抱撫平內心的情緒,就能作出正確的判斷了。但是,即使憤怒不再持續,憎恨也會持續下去。它們會在心靈伸出繼續燃燒,如熾熱的火苗般靜靜地,緩慢地一直燃燒下去。
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而更加惡劣地是,嘲笑、玩弄和藐視地感情會更長時間地持續下去。貶低別人總是比誇獎別人要簡單,在其中混入一些俏皮話甚至會讓人快樂。正因為讓人覺得輕快,於是能夠以【戲說】地感覺繼續這麼做下去。
於是這種做法與憎惡及怨恨有別,在沒有犯罪意識地情況下長期而反覆地進行下去。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情況會繼續惡化下去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的她們就在這樣期待著,期待著那個要強的傢伙的落敗。
妻子牽起我的右手將其抵在她的胸口。
「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的。」
鬆開了手后,輕輕的將我推向人群,對著我揮了揮手后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
即使對手已經很注意不傷害到對方了,但得分是將對方放到在地,所以,冰莉彩加已經連續丟了兩分。
繞著牆邊穿過人群,當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時,她們的身影也離我越來越近,跟著格雷一起參賽的那名男生僵硬的站在那裡注視著場面上的情況,同時又不斷地看向頭頂的時鐘。
備戰席只剩下她們兩人,已經憑藉著運氣亦或者是對方為了吸引人加入社團而故意輸掉比賽,大比分上也會落後,人手的不足無法靠得分來取得最後的勝利。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湊齊不到人手的時候才會以最少、也是最保險的方式參賽。既然是足球社的成員,身體素質應該要和柔道社相提並論才是。
這應該是也是一開始的計劃吧。所以,在我走到他們身後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就連妹妹她也是,焦急的看著擂台上的她們兩人。
我能夠理解這種心情,被在乎之物吸引了注意后很少有人能夠對身邊的環境做出回應。
擰開了更衣室的房門走了進去,男子柔道服隨意的掛在各種各樣的掛桿上。挑選著乾淨又合身的柔道服裝。
實際上我並不需要穿這樣的服裝,只是應付這樣的比賽穿著西服都可以。但畢竟是為了完成委託,在他人的地盤上旅行規則是最起碼的尊重。
穿上寬鬆的上衣與肥大的褲子,腳腕處的鬆緊領口固定著不會讓他掉下來,但腰間固定的腰帶卻不是一隻手的能夠輕鬆應付的,只能夠依靠外力將其纏上。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微風吹過左袖子微微擺動,不對稱不自然。彷彿被生生挖掉了一部分。
會嚇到她們的吧,如果衣服脫落的話。
懷揣著這樣的疑慮思考著,門外卻傳來了歡呼聲。裁判的聲音穿過重重障礙進入這間狹窄的更衣室中。
『勝方——柔道部!!!』
意料中的失敗,從開始就註定的結局。一直堅持到現在,是因為內心的自尊。這一點上,值得敬佩,但審視自身與對方的差距才是穩操勝券的依據。
握緊了門把手,再次確認了一下自己身穿的這身衣服后深呼吸了一口氣,吐氣后平復了一下內心的心情,然後、旋轉了把手。伴隨著輕微的扭動聲,館內的熱量襲向我的身體。
那名男生已經上了擂台,沐梓曦則是跟在冰莉彩加身旁說這些什麼,彩加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瓶礦泉水,臉色紅潤的低著頭,彷彿受到了巨大的打擊那樣不甘心的握緊著拳頭。
靠近后才聽到她們的聲音。
「這次的委託,可能要失敗了,抱歉」
擦拭著額頭的汗液,她抬起頭來看向擂台上的比賽,一臉沮喪。
妹妹坐在她的身旁,右手輕輕的握住彩加放在膝蓋上的手安慰著她。
「沒關係的,彩加姐姐你已經很努力了。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你一個人在撐著,能夠走到這一步真的已經很努力了,不需要自責的。」
或許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現在,被人看透一直以來的堅強,被人以溫暖安慰。一切的偽裝都不復存在。
所以,即使是冰莉彩加這樣堅強的女孩,內心也一定會受到觸動。
「我、真的不想輸。」
帶著些許的顫音,甚至能夠看到身體輕微的顫抖。
「不存粹是為了他們。」
說到這裡,她閉上了眼睛后緩緩地睜開,將視線移向梓曦的方向。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想要說出的話語就這樣生生吞了回去。
微微張著嘴巴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一幕那樣,那雙瞳孔與我對視,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咦?」
沐梓曦用疑惑的表情詢問:【那麼、還能是為了誰?】但是,在回答來臨前,擂台上的比賽先一步落幕。裁判的旗幟落下后,我們取得了勝利。
那一聲喝令打斷了她們兩人之間還未進行下去的對話。妹妹她不安的看了一眼道場入口處,格雷的身影還是沒有沒有出現。
「為什麼.你.」
鬆開了沐梓曦的手,冰莉彩加緩緩從座椅上起身。
這句話是對我說的,注意到了這一點原本已經準備上場的妹妹停下了動作,順著冰莉彩加的視線看了過來。只是一瞬間,原本充滿震驚的瞳孔中瞬間溢出了淚水。我無法形容這一瞬間她的情緒變化,也無法將其敘述出來。
從一開始下了決心去面對,到最後發現了依靠,那種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決心卻看到了生的希望。亦或者是一直在挂念著我,最後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或許、用失而復得來形容更加貼切一些吧。
「哥!」
她緩緩地走向我,最後小跑著跳起來撲向我。穩穩的將其接住后她的淚水瞬間打濕了我的肩膀。
「抱歉,我來晚了。」
「沒有來晚。永遠都不會晚.」
伴隨著哭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訴說著這段時間的委屈。安撫著她的情緒,輕撫她的秀髮將其放到地面。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站在我的面前,或許、只有在我面前她才會像這樣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冰莉彩加在剛剛也走向我,只不過妹妹的存在沒有讓她再向前一步。
「我回來了。」
說完這句話后那名男生也來到了這裡,他的模樣讓我感覺到熟悉,而且一直與我保持著較遠的距離。似乎在忌憚著些許什麼。
現在的比分相等,冰莉彩加已經輸掉一分,隊伍中還有兩個人。如果在第五場結束前格雷不能夠回來的話,就會輸掉比賽。
但是,這比賽還有著幫助柔道社招成員的目的存在,如若就這樣贏下比賽,輕鬆的贏下比賽,幫助她們宣傳並且招募成員這一成分就會失敗。或許放水也是一種好的方法,但那樣自身的目的就無法達到。
進退兩難的地步嗎。那名學長就是中午吃飯完后在那裡挑釁我們的存在,要讓他離開這裡,最後一定要與他打一場個人戰。教訓他的同時要讓他的顏面掃地,摧毀他的自信心與尊嚴,讓他的顏面掃地。
「你怎麼會來到這裡,不、恭喜你出院。」
「我在活動室看到了柔道社的信封與張貼在前廣場的海報。碰巧在今天到校,就直接來到了這裡。」
對方的成員已經登上擂台,只剩下我們這邊還沒有決定這場由誰的出場。
稍微思考了一下后我拍了拍妹妹梓曦的肩膀。
「這場交給你,不要受傷,也不需要真的去搏鬥。托幾分鐘認輸就好。」
妹妹點了點頭邁出了步伐,就在這個時候冰莉彩加叫住了我的名字。
「鶴軒,我很開心你回來,但是,這場比賽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梓曦會受傷也說不定」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下去。
妹妹她轉過身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
「交給我就好。」
就這樣,她邁出了堅定的步子走上了擂台。
她們、都這麼信任鶴軒嗎.——
從格雷走後,上場的參賽者都是臨時更換,所以,規則已經被打破,現在的比賽場上也不再存有【規定】。
我抬起頭來看向柔道社的那個學長,此時的他也再凝視著我。
我用手指了指擂台,想要表達的意思根本不需要指明,實際上,只要他站上了擂台,這場比賽的核心步驟就已經實現。誰勝誰負根本無所謂,就算輸掉比賽也是如此,畢竟對方是專業學柔道的,外行人輸掉也沒有什麼可恥的。
柔道社輸掉也是一樣,派出的成員也都是剛入社不久的成員,從他們的動作就能夠看出。
所以,舉辦這場活動的意義早已達到。
擂台上的兩人互相試探著,從一開始的勉強躲避到最後已經顯得有些吃力,妹妹她看了一眼鐘錶后舉手示意認輸。
因為這場比賽沒有什麼觀賞性,再加上結局已經註定,觀眾已經開始散場。
沒辦法,畢竟這一戰顯得很多餘,如同主要節目結束后的番外篇。再加上現場都是女性觀眾,主要的成員格雷的英姿已經能夠滿足她們的需求。
我走到比賽場地的正中央,柔道社的對手也準備出場。我伸出手,示意對方起身的那個人不要出來,相對的,我對坐在上座的人開口:
「學長,如何?」
那個傢伙或許沒想到我真的會叫他,連看了我兩眼。
已經不再有規定的擂台,阻擾他走下座位的唯有羞恥心。理應不再屬於社團,而且身為現役的柔道選手,參加這種兒戲般的比賽根本是一種羞恥。
因此,當局勢反過來時,他不得不選擇參加。面對我的挑釁、那時失利后的怒火再一次湧上心頭。
在決賽的舞台上,盪著熱情光中的面被點名,自己卻沒有出場的勇氣,這也是一種羞恥。唯有本人曉得哪一種羞恥比較強烈。
我相信他一定想避免後者的羞恥,畢竟平日里是那樣嚴格的訓練成員。
他忌憚的看著我,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右手的拳頭在怒氣的加持下已經握緊。
觀眾靜靜等待,不敢喘一口大氣。
終於,他緩緩起身,取來柔道服換上。
『喔喔~』這個舉動讓觀眾充滿期待。
擔任裁判的現任柔道社社長面無表情地說:『.學長很強的。』
『或許吧。』
我在回答的同時,順便檢查衣領袖口和腰帶。他聽到我的話,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因為體格上的差異所以看輕了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的腦筋其實不差。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他也一定自己先摸索一番,尋求各種可能性,才會向冰莉彩加諮詢,尋求她的幫助。
學長熟練的換上柔道服,或者說刻意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露自己的體格與肌肉,確實,這樣的體格已經相當不錯了。也正是因為他這樣的舉動,引得現場的人們一陣陣歡呼。
走進比賽場地,揮手趕開一年級社員,來到跟我面對面的位置。
他看著我的雙眼裡,燃燒著憤怒和恥辱的熊熊火焰。
「用這種方式恐嚇對手是沒有用的,更何況你的對手是我。」
對於他的做作,我給予了評價。
「大言不慚的傢伙。你最好不要投降才是。」
【雙方行禮.開始!】
擔任裁判的社長用低沉的聲音喊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