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beg you (8)
這一次,她一定鼓足了勇氣,所以才會顫抖著雙手握緊了拳頭,雖然害怕卻依舊站在了風險地帶。
「為什麼.」
顫抖的聲音從她那嬌小的身軀發出,看向我的眼睛眼眶通紅。對於她突然的打斷兩女很是吃驚。似乎從未想過她會有勇氣在這樣的情況下挺身而出。
事實上,早在兩年前,這樣的事情就曾經發生在鶴軒身上了,他那塵封的記憶中有過那樣的場景,那是一次夢。
我接管他身體后的夢,他曾經歷過的,曾經所想的,都出現在了夢境之中。
站在懸崖邊上想要離開的自己被面前的女孩所拯救,皎潔的月光照射著她的面榮,拼了命的不讓他離開。
用那樣的方式給予他活下去的意義。
所以.
才會那樣在乎嘛.
妻子獃獃地看著妹妹,良久都未曾緩過神來。冰莉彩加也是同樣的情緒。
「為什麼總是要以這種方式!一定要哥哥他再次受傷才好嗎!明明都是那樣的在乎他.」
這句話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最後說出的那幾個字明明是如此輕音,分量卻如同山一般壓在心頭。
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卻明白只能夠由我去解決。冰莉彩加看著沐梓曦的背影,隨後緩慢的將視線從移到我的身上,視線遊離著,但卻能夠感受到有意無意的想要看我的反應。
或許、這樣的反應正是川間羅想要看到的,嘴角微微揚起,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腰部,轉過身看過去的時候對著我眨了眨眼。
那樣子彷彿在說:讓我做點什麼。
但是、要做些什麼呢,我又不是他,沐梓曦也知道我不是他,她與彩加又常在一起,而彩加的反應卻又像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或許,在她的眼裡,我還是鶴軒吧。
是那個她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我感受到不自然,如果說善意的欺騙是為了保守一個秘密的話,那現在的這種情況又是如何呢,只將她一個人蒙在鼓裡。
如同看著她被囚禁在牢獄之中。
微微張開了口,她們又將視線全部遞過來,看著這副場景的我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躊躇一段時間后還是說了一句可有可無的話出來。
「今天的社團活動,還是照常進行嗎?」
或許是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她們的瞳孔微微緊縮,這段時間中誰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嗯。」
回應我的只有彩加的聲音,微微點頭后兩側的髮絲聳拉在肩膀處。
「你會來的,對嗎?」
也許是我說出的和妻子想聽到的不符合,亦或者是和她期待的場景不同。她走到我的身邊牽起我的右手朝著更衣室走去。
「間桐,去換衣服,下午還要上課。」
還未去回應她的話語就這樣被拖離了現場。
就這樣,第一次的相見就以這樣的方式結尾。
——
柔道社的成員早已離開,他們身上穿著的柔道服全都堆積到了一處,看樣子過段時間會有人來收拾清理。
我還在考慮萬一裡面有人的話該怎麼辦,妻子就這樣直接走進了男更衣室。
「等」
伴隨著房門反鎖的聲音我之後的話語也被一併切斷。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妻子靠在房門前雙手環抱著看著我。臉上寫滿了不悅,雖然沒有完全表露出來,但差不多應該就是如此了。
在這種時候還是避免撞在槍口上比較好。
「不、沒什麼。沒事了。」
「嗯?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去回答她的話語,而是解開了上衣的服裝將其脫下后一併扔到了那籃筐之中。
「可以幫我解一下腰帶嗎,扎得有些緊了。只靠我一個人還是有些牽強。」
實際上我一個人也可以,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在妻子說些什麼之前轉移話題,不過,就算這樣也只是拖延時間罷了。該發生得依舊會發生。
刻意的裝出笨拙的樣子,儘可能的讓自己露出醜態,做出這些得到的結果呢?
妻子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如同再看馬戲團的小丑一樣不感興趣。眼中寫滿了冷漠。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就是如此。我也毫不例外。
櫻花色的紅唇微微張開,能夠看到口中潔白的牙齒,窗外的陽光反射到地面照亮著銀色的短髮,右手輕撫住額頭輕微的嘆了口氣。
「現在就開始敷衍我了嗎?這算不算出軌呢?」
啊?什麼啊,為什麼會聯想到這方面,我有哪一部分做的不對嗎。是因為在剛剛的較量中我沒有做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嗎,還是最後她的示意我沒能夠明白,但是那種時候我又能做些什麼呢。不能說是兩邊都不能得罪,上去幫忙也是妻子允許的。
不、不對,我好像是有一部分做錯了,但是還不至於用上出軌這兩個字。
此刻這間更衣室中安靜的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不對,是我的心跳聲。
「我並沒有想要敷衍你什麼.」
垂下了自己的右臂,看著靠門前的她右手食指抵住嘴唇楚楚動人的樣子,伸出了左手懸浮在空中,那雙看著我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嘆了口氣後走了過去,在她身前一步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白皙的手掌劃過我的胸膛一直抵到我的下巴,捏著我的下巴將我拽到了她的面前。
在我的耳邊輕聲吐息,刺激著我。
「我當然知道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
說完了這些后親了一下我的臉頰,然後像個小女生那樣雙手背在身後往後走了幾步,扭扭捏捏的看著我的反應。
「我的男人我當然是最清楚的了。」
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出手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
「怎麼?看呆了?」
「嗯,很可愛。」
我伸出手去摸她的頭,柔軟的髮絲劃過手掌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好了,換衣服吧,下午還要重新回到教室,中午還沒有休息,難免會犯困。」
說著,握緊了拳頭輕輕錘向了我的胸口笑著對我說。
「下午要與她見面的,對吧?這次我就不去了,雖然和約定的不一樣,但是只有冰莉彩加是例外。嗯,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直到房門被風吹得關閉的巨大聲響發出,我才回過神來,轉過身看向窗外,看間積雨雲自遙遠的地平線緩緩升起。門外觀眾的交談聲,樹林中的蟬命聲不絕於耳。
或許,這就是我的【歸處】。
是只屬於我的【歸處】。或許,鶴軒也曾經尋求過。
這樣思考著,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換好了衣服。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模樣,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雖然說過在學校要儘可能的避免接觸,結果在比賽前就引起了關注。即使只有少部分的人而已,也終究是隱患。
一路走來,無論是發色還是空蕩蕩的左臂,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剛剛的所作所為,會引起不小的爭論吧。
就這樣想著推開了房門,道場的人已經消散而去,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社團成員還留在這裡,環視了一圈后在剛剛的位置又看到了她們的身影。
冰莉彩加穿著學校的校服站在通風口處,中央空調的冷氣吹拂著她的長發,妹妹依舊跟在她的身邊,她們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關閉房門的聲音在現在這空蕩的道場中是那樣的清晰,轉過身時與她們兩人的視線相碰撞,停留了一段時間后彩加邁出了腳步朝著我這裡走來,手中還拿著一瓶礦泉水。
「在等我嗎?」
雖然答案已經確定是這樣,但還是這樣問了出來,或許妻子在離開前說的那件事就是指這個吧。
走到離我一米遠的位置,她們兩人停下了腳步,能夠感受到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身體左側的位置。
「嗯。」
輕聲回應后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遞給了我。
「天氣很熱,補充一下水分比較好。」
「謝謝。」
伸手接過後才發覺時冰鎮的礦泉水,這傢伙.專門為我買的嗎,所以額頭上才會滑落那麼多的汗液。
該如何去描述這種感覺,順著喉嚨流到肺腑之中,彷彿吞掉了氮氣被凍結了一般。稍許的頭脹之後是發自內心的涼爽。
稍微恢復了一下體力后擦拭著嘴角,她伸出手示意我將手中的水給她,我照做后她接手幫我擰上了瓶蓋拿在了手中。一陣微風吹過,左袖隨風擺動了一下。
這一瞬間也被她捕捉到了,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現場的氣氛變的很詫異。
「很在意我的左臂嗎。」
伸出右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左肩,視線也隨之轉移過去。或許是因為被發現了這件事、又或者是因為我都懂了她的意思,冰莉彩加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
「欸,你扭轉左臂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
雖然已經知道了真相,但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臉上劃過一絲后怕的神情。
「我的左臂一直都有隱疾,只是那件事讓它的壽命提前罷了。」
對於我說出口的這句不明所以的話語,面前的彩加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只有站在他身旁的沐梓曦憤憤的握緊了拳頭。
我伸出右手朝著妹妹的肩膀摸去,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就算沒有發生那件事,也只不過是推遲了這個結局罷了。所以,將其釋然就好,已經快要失去作用的左臂與拯救一個生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
這番話觸碰到了妹妹的內心,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全部被憋在心裡。幾番糾結之後,還是鬆開了拳頭將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打掉。